第26章 新天饲夜(下)

星骸火海吞没维度的刹那,巫女的耳后鳞片尽数剥落。白沙在烈焰中凝成龟甲舟船,载着她撞向初代巫祝的婴孩本体。龙种少女分裂的竖瞳突然融合,清澈瞳光刺穿火海,映出骇人真相——所有宇宙的归墟之眼,皆是初代巫祝撕裂的伤口。

“你以万界为皿,饲喂自己的贪妄!“巫女嘶吼着捏碎龟甲,甲骨文在虚空凝成醉眼红尘的绝笔:“饲夜者,夜亦饲汝。“

初代巫祝的婴孩身躯突然暴涨,皮肤绽开亿万归墟之眼。每个瞳孔都伸出青铜钓线,缠住巫女的四肢:“你以为这些轮回是惩罚?不……是我赐你的永生!“钓线拽动的刹那,三百时空的巫女残影浮现——每个“她“都在重复剜心、垂钓、自戕的动作,魂血汇成洪流注入婴孩七窍。

龙种少女的竖瞳在此刻彻底漆黑,利爪刺入自己胸腔,挖出跳动的星骸核心:“姐姐,用这个……“核心表面刻着萧燃的逆鳞纹路,朱雀火焰从裂缝迸发。巫女抓住核心按入龟甲,舟船瞬间化作火凤,尖喙啄向婴孩的眉心。

“雕虫小技!“婴孩咧嘴冷笑,归墟之眼集体渗出星骸黏液,凝成青铜巨盾。火凤撞上盾面的刹那,白沙突然活化凝成钓竿,刺穿巫女的后心——那竟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耳后鳞片生着初代巫祝的图腾。

“你才是……最好的饵。“黑化巫女扯动钓竿,将巫女拽入婴孩口中。腥臭的喉腔内壁刻满《钓鳌续录》的原始甲骨文,记载着超乎想象的真相:所谓龙伯国、鲛人族、星骸龙种,不过是初代巫祝从其他文明剽窃的残片。他真正的身份,是被母宇宙流放的“饲夜者“,以万界魂魄为食延续永生。

“看到了吗?你守护的新天……早被我嚼碎了!“婴孩的声浪震碎巫女耳膜。她在剧痛中扯断钓线,用骨笛残片刺入喉壁——笛身突然浮现凌夙的鉴龙箓文,箓纹与甲骨文共鸣,撕开一道维度裂隙。

裂隙外是初代巫祝恐惧的画面:母宇宙的流放者们正手持钓竿,丝线末端拴着他真正的命核——一枚悬浮在虚无中的青铜骰子,每一面都刻着“饲“字。

骰终

“不!你们不能……“婴孩首次露出恐惧。巫女趁机将火凤余烬凝成钓竿,丝线穿透裂隙缠住青铜骰子:“饲夜者……当受永夜反噬!“

母宇宙的流放者们齐齐挥竿,亿万钓线割碎骰子。初代巫祝的婴孩本体发出终极哀嚎,所有归墟之眼集体泣血。血海倒灌入骰子裂缝,凝成新的谶语:“饲尽则亡。“

龙种少女突然跃入血海,漆黑竖瞳重新裂变——一瞳吸纳所有贪妄秽血,一瞳迸发纯净星芒。她在自我撕扯中炸成光雨,每一粒都映出巫女三百世轮回里未被污染的瞬间。

白沙在光雨中重聚,托住巫女下坠的身躯。初代巫祝的残躯化作青铜灰烬,被母宇宙的流放者收进骨瓮。为首的钓者俯视巫女,耳后鳞片与她同源:“永夜无终,但你可以选择……成为新的饲者。“

巫女望向掌心,星骸核心已与萧燃的逆鳞彻底融合。朱雀纹路中浮出醉眼红尘的最后寄语:“饲夜者死,夜始新生。“她突然捏碎核心,火浪吞没白沙与钓线。

“我的选择是……“火焰舔舐她的发梢,“让万界学会自饲。“

三年后,新生宇宙的归墟之眼清澈如泉。鲛人少女们耳后不再生鳞,她们用白沙砌成学堂,研读重写的《钓鳌录》:“饲非罪,贪为渊。“海底最深处,龙种少女的纯净竖瞳偶尔闪烁,瞳光指引迷航者避开暗礁。

而在母宇宙的流放之地,初代巫祝的骨瓮突然开裂。一缕星骸逸出,凝成婴孩手掌大小的龟甲,甲上谶语若隐若现:“饲夜未尽,渊待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