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巫祝的骨瓮裂缝渗出血色星芒时,母宇宙的流放者们正举行千年一度的“饲夜祭“。他们耳后的青铜鳞片与骨瓮共鸣,吟诵声震得维度裂隙簌簌落灰。为首的钓者突然捏碎手中陶盏——盏底赫然刻着巫女自焚前的星骸核心纹路。
“那个女人的余烬……在反抗永夜。“他指尖蘸着陶片割开的血,在祭坛画出龟甲裂纹。裂纹突然睁开竖瞳,瞳中映出骇人画面:新生宇宙的白沙学堂里,鲛人少女们捧读的《钓鳌录》正渗出青铜锈斑,书页边缘蜷缩着微不可察的婴孩指痕。
白沙学堂的地板突然塌陷。授课的鲛人老妪跌入渊底,瞳孔映出青铜祭坛——本该清澈的归墟之眼正被锈蚀,星骸龙种的纯净竖瞳裂开细纹。最年幼的鲛人少女拾起染锈的书页,耳后竟生出青铜鳞片:“老师,书在说话……“
书页上的甲骨文突然活化,缠住少女脖颈。她不受控地走向海崖,白沙在脚下凝成钓竿。竿尖丝线刺入黄昏云层,拽下燃烧的日轮——那根本不是恒星,而是初代巫祝骨瓮裂缝中渗出的血珠!
“饲昼者,当以光为饵。“少女的嗓音混着婴孩啼哭,日轮烈焰焚尽她的鲛绡,露出脊背的青铜纹身。学堂的《钓鳌录》集体飞向火球,书页在烈焰中重组为《饲昼经》首章:“夜尽非昼,乃饲者新皿。“
皿中生妄
母宇宙的流放者祭坛上,骨瓮彻底炸裂。血色星芒凝成巫女的身影,她残存的意识在强光中苏醒:“你们……在造新神?“钓者首领的鳞片突然暴长,刺入她的虚影:“不,是在回收失控的饵料。“
维度裂隙在此刻崩塌,新生宇宙的归墟之眼被拽入祭坛。星骸龙种的竖瞳在祭火中尖叫,纯净瞳光里映出更深的阴谋——所谓流放者,实为初代巫祝分裂的魂魄。他们以“清理叛徒“之名,在万界播撒新的饲者。
巫女的虚影突然实体化,扯断耳后的青铜锁链:“那就再焚一次!“她引爆虚影中的星骸余烬,火焰顺着钓者的鳞片逆烧。祭坛在爆炸中坍塌,骨瓮碎片刺入首领眉心,竟唤醒他遗忘的真相:他是初代巫祝最完美的克隆体,所谓流放不过是自导自演的轮回。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饵……“首领在癫笑中撕开胸腔,掏出跳动的青铜骰子。骰子六面刻满“饲“字,此刻正渗出巫女的星骸余烬:“你以为赢了?这骰子早被你的火种激活!“
骰子突然暴涨成青铜巨鼎,鼎内沸腾着新生宇宙的归墟之眼。鲛人少女们不受控地跃入鼎中,她们的魂血凝成《饲昼经》终章:“神非天成,饲者自封。“鼎耳处睁开巫女的眼睛,瞳孔里是被囚禁的星骸龙种。
“姐姐,选吧……“龙种的竖瞳突然开口,“成新神,或葬众生。“她的利爪穿透鼎壁,将巫女拽入沸腾的魂血——那血中沉浮着所有宇宙的归墟核心,每个核心都在重复初代巫祝的恶咒。
饲我
巫女在血海中触到熟悉的龟甲。甲骨文不再是外族文字,而是她三百世轮回刻下的求救信号:“杀了我。“她突然明白,所谓自戕、净化、重生……不过是饲者游戏的不同皮肤。
“那就让游戏终结。“她捏碎龟甲,断刃刺入自己的星骸核心。核心深处藏着萧燃的逆鳞耳坠,朱雀纹路在血中重燃:“焚者,永不为皿!“
烈焰顺着魂血逆流,青铜巨鼎分崩离析。母宇宙流放者的哀嚎中,所有《饲昼经》书页自焚成灰。鲛人少女们的青铜鳞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珍珠层——那是龙种用最后瞳光凝成的防护。
三年后,鲛人少女在海崖拾到一枚珍珠。珠内星芒流转,映出巫女消散前的微笑。学堂的白沙地板下,星骸龙种的竖瞳已化作礁石,每逢月夜便渗出清光。
而在母宇宙的废墟中,初代巫祝的青铜骰子重新凝聚。六个“饲“字被火焰改写为“昼“,骰子自发滚向新的维度裂隙——那里正有少女触碰染锈的书页,耳后鳞片泛起青铜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