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策略制定

沈清歌猛然一颤，钟表指针刚倒转回来，她的心却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样。掌心的铜铃还在震，像是从骨子里传来的声音。

“你脸色不对。”顾沉舟站在她身后，声音低得几乎贴着耳膜，带着点压不住的急。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喉咙干涩得像吞了灰，连“没事”都说不出口。苏婉还靠在门边喘气，嘴唇发白，外面的嘈杂声一阵阵往里灌。

她咬紧牙关撑起身子，指甲抠进桌面，木纹硌得掌心生疼。赵霖已经动了手，他们没有退路。

系统界面弹出来时，能量条只剩15%。她深吸一口气，输入目标：“金融分析师、舆情专家、公关顾问。”

契约空间启动的刹那，她感觉脑浆像被电了一下，太阳穴突突跳动。她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抓着椅背，脑海里一股脑涌进来：资金链走向、舆论模型、危机应对方案……

“你在透支自己。”顾沉舟盯着她额角的汗，嗓音绷得像根弦。

“来不及了。”她睁开眼，眼神冷得像刀锋，“赵霖不会等我们缓过来。”

他沉默了几秒，最后只是点头，转身拨电话：“法务部，马上来人，要一份紧急合规审查报告。”

沈清歌已经开始敲键盘。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和赵霖名下的资产结构并排展开，她的手指飞快地拖拽数据，一边整理一边说：“赵霖联合三家财团断供，是想制造市场恐慌，压低顾氏股价，然后趁机收购。”

“但他自己的资金链并不牢靠。”她指着几笔境外转账记录，“这些钱都是匿名账户打来的，杠杆很高。”

顾沉舟眼神一沉：“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反向做空？”

“不止。”她调出一张图表，“我设计了一个三步计划——第一步，用顾氏旗下的子公司进行对冲操作，稳住股价；第二步，放出风声，让外界误以为我们掌握了赵霖的黑账证据，引发投资人动摇；第三步，在关键时刻，真正出击，切断他的资金来源。”

她说完，额头已经湿了。

顾沉舟看了她几秒，忽然伸手按住她肩膀：“歇会儿。”

“不行。”她摇头，扯开领口扣子，“G-07项目的终止报告有问题，我必须再看一遍。”

文件重新打开，她一行行往下扫。终于，在页面最下方，一段模糊的文字引起她注意。那是被涂改过的记录，隐约能辨几个词：“……青鸾……终止原因：不可控因素……需彻底销毁所有关联档案……”

她胸口猛地一缩。

“青鸾”——母亲的名字曾出现在这个编号下，现在又出现了。

她刚想开口，铜铃突然剧烈震动，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光影扭曲，仿佛看见母亲站在庭院里，风吹动旗袍下摆，嘴唇轻动，唤她的名字。画面中顾沉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清歌！”顾沉舟一把抓住她手腕，眉头拧成疙瘩。

她大口喘息，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你还好吗？”他问。

她点点头，声音沙哑：“我看到母亲了……她在说‘别相信他们’。”

顾沉舟神色变了，正要追问，门外助理匆匆跑进来：“顾总，董事会要求您立刻出席紧急会议！”

“让他们等。”他语气冷得像冰。

助理迟疑了一下：“但他们说，如果顾总不出席，就投票通过临时接管方案。”

沈清歌猛地抬头：“赵霖已经在策动董事会了吗？”

顾沉舟冷笑一声：“倒是会挑时候。”

她强撑起身，声音虚弱但坚定：“我去。”

“你疯了？”他皱眉，“你现在站都站不稳。”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会防备我。”她嘴角扯出一点笑意，“而且，我有办法让那些董事重新站队。”

她把反击计划递给顾沉舟：“你按这个部署行动，我去拖住他们。”

他看着她许久，最终接过文件，低声说：“小心。”

她点头，扶着墙一步步走出办公室。

走廊尽头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但她知道，这一战，她必须赢。

不能让母亲的秘密永远埋藏，也不能让顾沉舟一个人扛下这一切。

迈出最后一步时，铜铃再次震颤，发出一声尖锐嗡鸣。

她踉跄了一下，视线模糊中，一只黑色蝴蝶从眼前掠过。

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她几乎站不住。

但她没有停。

会议室大门就在前方。

她推开门，灯光刺眼如刀。

第一排的董事们齐刷刷看向她，有人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沈小姐？”一位年长的董事挑眉，“顾总呢？”

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顾总正在准备一场反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