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他们几个小时了,晚上不回家呢,走吧。”

“好啊,别让人产生误会。”

韩悦然默契地一笑,自然而洒脱地挎上二老给的行囊,坐上牛车继续赶路。一棵价值不菲的苦参,还没有人的掌心那样大,却能拯救一个女孩子的性命。大家都原谅了韩医生,一场艰辛的旅程已经结束。

“这棵苦参他们藏了十几年,买回来的时候就很昂贵。可是没有人知道它的作用,留着就是相当于放弃,不如让给需要的人。别说我想通了多少,也别问它值多少钱。总之一定要送到宛梅姑娘那里,我要看她亲口服下这口药。”

“下午趁你不注意,捉了一只枯叶蝶,它符合要求嘛?”

韩医生愉快地回应这只枯叶蝶,完全没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当做一回事。除此之外,大巴车的车速令我们感到惊喜又意外。我幻想李香邻就在车站的出口举着泡沫箱,脸上的表情好像获得过意外地惊喜,曾经的我却以为是那包份子钱。在我的生存观念当中,一个男人不抱怨也不给女人钱花的时候,那和出轨其他人有什么两样。也许男人厌烦了女人,还能再接受当下的现实,可是女人却不能够再次接受漠不关心的人。重提过去的好意不过也是白费劲一场,简化的过程像旁人的目光怎么样能够走向事件的中心。

“可是,我实在太渴望李香邻能把第一个拥抱献给我。”

“我呢,当然也是啦!”

或许,他能跟沈所长索要一个为其保留的温暖怀抱。至于李香邻和其余的几位女同事,都不太可能会感恩这个带我离乡的男人。用李香邻的口吻强调,说白了只是男同事而已,也不是哪一位过于重要的家人。沈所长每次都强行将我们这两个部门的同事视作家人,他才是真正兼顾精神意志的优秀员工。

“想啥呢,问问你?”

“李翔才是蹲守在车站的那个同事,等候我们回家的男人。因为感激别人的同时,也让我看清他的内心世界。所以,接下来的几个项目要领以他为中心点。”

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有一颗明亮的星球,从来没在别人那里见过的那一种。

“这辆车到武汉了,睡觉时间太长啦!”

“你是在讲受害者经历的过程?”

他仿佛看到那个女子被害了的表情,展现出充斥这双眼睛的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智慧溢出了我的双眼。”

度过行走的过程,身边的人海,好不容易静默了几分钟。

“李翔!”

宛若一只离弦的兔子,路线是弓箭的出发点弹射至中心广场的空地上,从乡下赶来的父亲来接我回家了。用他的话讲,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多害怕我们仨吃不上一口冒着热气的糯米饭。是我迎面赶上了父亲那张熟悉的笑脸,毫不掩饰激动的心情便扒开破旧布条里面紧紧包裹住的温热饭团。

“怎么样,走路赶这么急,都吃不上这口热饭!”

仿佛能够听见母亲的叮咛又在身后响起,回头又是始料不及的一幕场景。韩悦然和李医生的怀中揣着那棵珍贵的药材,那份不敢争抢的神情不甘胜负,父亲走过去接了过来。

“生小伙子,害怕了我就帮帮你。送到宛梅的家里去,我正好经过那边,韩医生也跟我走。京京,你带着李翔赶紧回研究所,沈所长找你们俩有要事商量。”

沈所长等了我几天了,从两天前就开始不断向我发送短消息,那天早上我在云南一个小镇的集市上,一只手怀揣着热腾腾的包子,另一只手用废旧报纸举着手机接到了那通电话。

——

“陈京京,你咋还不回来呢?”

“领导,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赶回去的。”

集市上的路人不乏朝我这边探头张望的,也见不得我这种年轻姑娘当街失态。我就往韩悦然的身后顺势一躲,旁人没有能看见我到底在讲哪处的方言。

一个眨了眨眼的瞬间内,记忆的时间线就回到了在武汉的那天中午。沈所长安排我和李医生在一家酒馆吃晚饭,顺便商谈关于宛梅姑娘和上一个项目的衔接处。

“宛梅案和的士司机杀人案件相似,属于意外事件。今天可以说到共同点上面去,我来分析前因后果。宛梅是一个个例,况且她家里也住得近,那个伤害她的陌生人找到了,一个熟人而已。反观的士司机杀人案件,杀人者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个范围内可查,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会落人口实啊。到那个时候来不及了,你们再拿所谓的证据出来,就算太可靠了,警察也不会理睬。因为证据的时效性超过了,就不足以说明案件发生的经过。那你们看,警察也无力起诉,医生就更束手无策了!”

李医生似懂非懂地看向我,也不能再想办法转向他了。此时的心情尴尬地像要了命,那么我们应该考虑帮助受害人起诉那个陌生人。

“那么谁来冒着这个风险,起诉那名的士司机,罪名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