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逢，幸会

日落黄昏，微风裹挟着部分梧桐絮，散落在治安署门前。

老莫叉着腰站在台阶上，跑了一下午，衬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那孙子跑的比耗子都快。”中年治安员摘下帽子扇风，和老莫大吐苦水：“昨晚弟兄们追了三条街，眼瞅着封锁了整条商业街，结果人没了。”

“小年轻玩cosplay？”老莫啧啧称奇。

“谁知道呢，查了监控，那孙子跟精神病一样，拎着把锤子朝着空气一顿锤砸。”

治安员刚说完。

老莫狐疑的看向裴凌野。

精神病？

锤空气？

咋这么熟悉的行为……

和朋友告辞之后，他上车之后，暗戳戳的看向裴凌野，小心措辞道：“小野，如果你担心圣光集团那边，我可以找点老朋友……”

还没等想要询问。

“我已经把数据全部汇总……担心？我没担心啊，放心吧。我先说说案件的事。”裴凌野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三天内一共三期失踪案，年轻区间在15-28岁，只是体型和我们要找的目标差距很大。”

老莫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了过来：“所以我们的方向错了……”

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裴凌野忽然说道：“尸体既然是从白骨山发现的，我们推演一下行动路线？上山的路横切于山南、山北……这么大的块头想要出现，而且不被监控发现，那路线就更少了……”

老莫来了兴趣，启动车子道：“你继续说，我在听着。”

“刚才转悠的时候，我注意到西北侧有一片山林塌陷，不是寻常人能够踩出来的，枝叶折断的痕迹也都是新鲜的，如果说有大型野生生物出现，倒是符合，可问题是白骨山早就没了大型野生生物……”

“现场图有吗？”

“有的，照片发你了。”

“太细致了！”老莫这下真的叹为观止。

裴凌野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将地图放大又缩小：“这条路下去，就是城中老城区。”

“那边不就是云州大学城吗。”

“对。”

“难道是从大学城跑过来的？”

老莫将车子停在了报社门口，被裴凌野说的忽然来了思路，突然摸遍全身：“草，我烟呢？”

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零钱：“小野，帮哥跑个腿，就前面这家便利店，红塔山八块的那种。”

“我这有钱。”

裴凌野将平板留给他：“你先研究研究。”

老莫抱着平板开始思索路线，但没烟总缺了点灵感，急的直搓脸。

……

“一包红塔山。”裴凌野递看着前台没人，喊了一声。

便利店的玻璃门倒映着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

“卧槽！兄弟是你啊！”

一个惊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裴凌野回头看去。

第二排货架，正在整理货品的年轻人探着脑袋，正瞪大双眼看着他。

“我啊，就今早跟你一起救人的那个。”他自己解释了一句。

裴凌野回过神，笑道：“想起来了，是你啊。”

俞海鸣身上穿着便利店的制服，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很是热情，差点撞翻货架上的矿泉水。

“正式认识下！”他热情的伸出手，又急忙收回，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握住裴凌野的手，“我叫俞海鸣，云州本地人。”

“裴凌野，幸会。”

“今早出租车上那个小姑娘……”

“醒了？”裴凌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拿起柜台上的香烟。

“醒了醒了！”俞海鸣笑着，眼睛亮得惊人：“不过兄弟……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活着的？我当时真以为小姑娘没气了。”

“学过点医术。”扫码起发出“滴”滴声音，裴凌野扫码付款成功。

“你是医生？”俞海鸣挠挠头不确定的看过去。

“记者。”

“啊？”俞海鸣愣了下，随即赶忙讪笑着找补：“不是，我就觉得……记者也挺好……都挺全能的。”

“走了。”裴凌野拿起烟就要走。

俞海鸣忽然拿起架子上的饮料，追过去：“兄弟，带着喝。”

裴凌野婉拒了后推开门离去。

玻璃门开合间，风铃叮咚作响。

等房门关上，俞海鸣低头看着手里的饮料，又望了望裴凌野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

机械似地走回里屋，站在门前。

阴影中传来不了摩擦的窸窣声。

“妈……”他对着屋内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你说他是不是……”

手指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开合的动作：“真能看见那东西？”

里屋隐隐好似传来了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在回应。

……

与此同时。

余晖最后一点光亮落在医院的走廊玻璃上。

四周全是消毒水的气味。

程晋川靠在病床上闭目沉思，护士刚为他打了点滴，手臂上包扎的伤口隐约渗出血迹。

“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裴珞一身女士西装的制服打扮闯了进来，胸口剧烈起伏。

看到丈夫这个样子，她没有心疼，只是有些恼怒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去找小野麻烦了？”

程晋川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笑容：“珞珞，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我这是……”

“砰！”

裴珞将肩头的包狠狠砸过去，震的药水瓶叮当作响：“三年了，你难道还不死心吗？当初你在爸灵前发过什么誓，你都忘了？”

她眼眶发红：“现在你程家起来了，就迫不及待想要毁约了是吗？我裴家上下有对不起你吗？你把爸留给我的钱都添补你家的时候我有说过一个‘不’吗？”

程晋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慢条斯理的将身前的包拿到一边，声音温柔的可怕：“夫人，我以为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是有的，而你也应该知道……我若登上青云，你也会跟着沾光，别不识趣——”

“程晋川！”

裴珞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泼过去：“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既然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

水珠顺着程晋川的额发低落，他缓缓抬手拭去脸上的水珠：“今天这话我只当你是气话，有且只有这一次……”

“那你听好了，离婚！”裴珞大吼道。

抓起包转身就走。

走到门前忽然止步：“你要是再敢去找小野麻烦，我就联系武道界的那些伯伯说说你做的那些丑事，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