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请苍天！鉴忠奸！

在听到“病毒变异体”这几个字后，老莫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有些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鉴定中心那边明确说了，死者骨骼肌呈纺锤状坏死，脑脊液浑浊度严重超标……”

说话间，一名现场搜查员用镊子夹起泛着淡绿色的组织样本：“……角质层变异，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组织特征。”

“倒像是……某种实验失败的产物。”有人忽然出声。

马冲忍不住嗤笑出声：“不就是个基因编辑失败的玩意吗？大惊小怪。”

他故意把玩着手里的749局证件，仿佛根本不以为意。

高个子青年却死死盯着老莫，镜片后的目光捕捉到老莫刚刚那瞬间的情绪变化。

目光同样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

准确说，三年前他曾在内网培训课上看过一段模糊的影像：那是在一个地下设施内，浑身是血的男人用一把涂满狗血的剑钉穿了某个怪物的眉心，那个怪物的尸体也出现过类似的组织特征。

而那个男人……

就是老莫！

就在这时候，老张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案子交给老莫吧，这段时间你们歇歇。”

马冲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脸色顿时变了，有些不甘心。

“是，总监。”高个子却目光平静，应了下来，放下手机。

“高哥！”马冲有些不忿。

但高歌却很干脆：“我们走。”

等离开现场后，马冲来到车前，脸色铁青道：“总编分明就是偏心，那老东西……”

“闭嘴！”高歌忽然回头怒斥，目露凶光，这才道出真相：“你以为他为什么能破格进来？他见识的东西比你知道的都多！”

马冲被吓坏了。

也是这时候，高歌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三年前的地宫焚尸案，就是他最后破的，那个案子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所以我才一直劝你不要在他面前乱蹦跶。”

马冲彻底不敢说话了。

……

越野车碾过减速带。

裴凌野看着窗外飞驰的山林，听着老莫电话里跟张总监汇报情况。

等他电话挂断，才幽幽开口：“病毒变异……什么意思？是有人在拿人体做实验？”

“早在二十年前就出现过这样的案件……”老莫降下车速，停在了斑马线前，望着红灯，轻松笑道：“别紧张，你想基因药剂这种新术武学都出现了，个别丧心病狂的家伙去拿人体做实验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

这是重点吗？

裴凌野这时候开始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游戏可是明确认定“老费”就是邪祟。

他寻思，

这邪祟，和人体实验的……概念好像差别也挺大的。

毕竟前者已经不是人了。

他怀疑的看过去：“老莫，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请苍天！鉴忠奸！”老莫扯起嗓子。

裴凌野：“……”

靠！

……

很快，法医中心的冷白色建筑群出现在了视野里。

“待会进去了别乱看，受不住就跟我说。”老莫还是很关照自家老弟。

裴凌野点点头。

他知道待会可能会看到不少残缺不堪的尸体……不过老莫肯定不知道自己在游戏世界见识到了多少更可怕的尸体。

当下他心里最大的疑问……

“老费”的尸体到底被研究到了何等地步。

……

老莫对法医中心熟门熟路一样，连保安都跟他认识主动递烟。

就跟回了自己老家一样。

老莫带着裴凌野区换了防护服，随后穿过三道气密门，温度瞬间一低，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莫师傅。”法医部的老者也认识他，很是尊敬，“尸体正在解剖，这是数据报告。”

老莫接过报告，隔着窗户，能够看到玻璃后方的解剖台上正在渗出黄绿色的粘液。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显得不苟言笑。

“尸体此前遭到了极高强度的雷击，骨骼大部分碳化、毛囊被高温彻底破坏……电流强度极大，贯穿深层组织……唯有骨髓腔发现极少部分凝固血块……数据采集难度很大，所以最终选择酚-氯仿法+硅膜纯化，进行了DNA提取。”

老法医指了指图标山的电子显微镜数据：“存在相似人类基因链，但而且……端粒酶活性是正常人的二十倍，换做说法……你说它是外星生物也正常。”

老莫的眉头皱的很紧。

而裴凌野却愣住。

不是……

这画风怎么越来越离奇？

从生化实验体直接快进到外星生物了？

“有没有可能是邪祟作怪？”

裴凌野实在忍不住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插了句嘴。

“邪祟？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头发发白的老法医没好气道：“小伙子，咱们这是正经的官方机构，不是灵异论坛！尸体上的情况都可以用科学理论解释！”

糟老头子你懂个屁！

裴凌野强忍住吐槽的冲动，扭头看向老莫，却见他正在若有所思的翻看着报表。

“童老。”老莫忽然合上文件夹，像是确定了什么：“尸体要尽快处理，务必按照高级别污染源处理，包括骨灰都要进行特级灭菌。”

他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老法医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推了推眼镜：“……知道了。”

老莫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最后看向尸体，带着裴凌野离去。

他俩刚走到走廊，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裴凌野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是今早车祸现场的那个女医生。

她这会身上穿着件修身白大褂，胸前工牌上写着“林晚清”。

看到裴凌野的那一刻，她也微微一怔，随即礼貌地点点头。

“老师。”她递过报告。

老法医带着报告匆匆离去。

林晚清重新看向裴凌野：“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

老莫当即竖起耳朵，目光在林晚清身上不着痕迹的转了一圈，嘴角不自觉扬起。

他这个师弟……大有作为啊！

……

“是啊好巧。”

裴凌野客气回了句，似乎彼此都有要忙的事情，两人都带有歉意的看向对方，随后告辞。

等走出法医中心大楼，老莫用手肘捅了捅裴凌野，压低声音道：“难怪你对小赵没兴趣，原来好这口啊。”

“真是服了你了，别乱说好吧。”裴凌野没好气道。

“装，继续装。”老莫嘿嘿一笑，凑近道：“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你俩那对视……绝对有戏。”

“闭嘴吧你。”裴凌野不打算浪费时间在这种话题上，便主动岔开道：“你觉得这尸体有问题？”

“小心点总无大错。”老莫见他岔开话题，无声一笑。

他跟裴凌野都是孤儿。

师父走了，他这个当师兄的当然盼着师弟能够早点有情人终成眷属。

因为他怕太晚，自己看不到那天。

……

“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治安署，找一个朋友调查下监控……尸体的身份目前存疑，以白骨山为中心，方圆二十里都要查查，是否有失踪人员。”

裴凌野心里默默算了下距离，云州大学刚好在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