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凌山岳兴奋极了。
难怪李岩刚刚拉住他，不让他买笔筒，原来是早就看穿了。
“李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凌山岳问。
众人也都十分好奇答案。
程老都没看出来，李岩是怎么在短短时间之内，看出改款的痕迹呢？
李岩笑了笑：“蒙的。”
蒙的？谁信啊！
程老第一个不信。
看穿齐连山的赝品元青花，可以说是蒙的。
现在又看穿了改款的竹笔筒，谁敢再说是蒙的，程老肯定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蒙的？你蒙一个试试！
众人只能认为，李岩是不想透露真本事。
程老道：“这位小友，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李岩。”李岩道。
“李岩？好名字！”程老道，“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笔筒要是离开了荣宝堂，我程德培的脸可就丢光了！以后你有空，可以多来荣宝堂坐坐！老头子陪你喝茶！”
程潇潇也道：“李岩，下次你教教我怎么辨别真伪好不好？我觉得你比我爷爷都厉害！”
李岩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落在某些人眼中，简直快要气疯了。
边海冷笑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就算笔筒是改过款的，也是清前期的没错吧，至少也值个三五万。总比那个破烂香炉要强！”
李岩道：“那你可就错了。”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边海不服气的道。
李岩指了指香炉：“这香炉才是真正的宝贝，就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没有比这一件更好的。”
众人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程老，惊讶的胡子乱抖。
这话说的太夸张了！
荣宝堂虽然比不得一些大型拍卖行博物馆，却也在安州乃至整个平安省颇有名气，光是这房间里的摆件，好几样都过了千万！
墙角的明青花五凤朝阳瓶，估价一千三百万！
还有那件明代制壶大师申锡手作的白泥方壶，估价也过了千万。
再加上挂在墙上的【春山残雪图】，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就凌山岳刚买的那个破香炉，能比得上这些宝贝？
“哈……哈哈……哈哈哈！”边海的笑声打破了沉寂，他笑的前仰后合，“太逗了，太逗了。你是不是以为瞎猫碰到死耗子就能胡说八道了？你说这个香炉是宝贝？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是哪朝哪代的宝贝？”
“永乐的。”李岩淡淡的道。
“永乐？信口开河！永乐时代的香炉都是体形硕大丰满，颜色艳丽，你再看这个香炉，又笨又拙，根本不符合永乐时代的风格！”边海满脸不屑的反驳道。
程老也皱眉道：“李岩小友，你说这香炉是永乐的，有什么依据吗？”
李岩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靖难之役朱棣起兵后，曾经在安州附近遭遇过一场惨败，那一战在安州志上应该有记载。当时建文帝麾下大将耿炳文在安州摆下了一座天地绝命大阵，阵里有阵，阵外有阵，阵阵相连，打的朱棣落荒而逃。”
“幸亏朱棣骑着一匹黑风宝马，载着他逃出重围，流落到一座荒废的寺庙里。这座庙就是今天安州郊外的卧龙寺。”
“那时的朱棣，水尽山穷，走投无路，自以为必死。就在卧龙寺的墙上，写下了‘天地绝命’四个字，想要悬梁自尽。谁知就在他将死之时，卧龙寺中走出了一位高人，不但救了他一命，还成为他的幕后军师，助他击败了耿炳文。从此之后在那位高人的帮助下，朱棣战无不胜，最后攻下应天，登基称帝，是为永乐大帝！”
“称帝后，高人飘然而去，不知所终。朱棣无以为报，便派人来到安州，修缮卧龙寺，重塑金身。”
“这个香炉，就是当年永乐大帝修缮卧龙寺时，命令宫廷匠人打造的。至于为何这么古拙，诸位看看，这香炉侧面像不像一匹马的轮廓？其实，这就是匠人们按照当年救下朱棣的战马黑风的体型制作的，所以才跟永乐时代流行的形制不同。”
“还有，香炉内壁的四个字天地绝命，也是朱棣亲手所写。如果你们现在去卧龙寺，在最老的那处禅院的墙上，说不定还能看到那四个字！”
李岩说完，微微一笑：“永乐香炉，朱棣亲笔，你们说这件东西值多少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故事太玄幻了。
“你根本就是在编故事！”边海完全不屑的说道。
李岩道：“故事是真是假大家自己琢磨，不相信的可以去卧龙寺瞧瞧朱棣的御笔。不管怎么说，今天得谢谢程老，也谢谢你，让我伯父捡到这么大一个漏！”
“天地绝命……天地绝命……我想起来了。”程老忽然喃喃道，“安州志上那一战我也看过，我年轻时去卧龙寺游玩，曾听僧人们说起过永乐大帝修缮寺庙的传说，还去看过那面墙上的字……难怪看到香炉里天地绝命四个字时，依稀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错，李岩说的没错，这香炉的确是永乐的！”
什么？
众人倒吸凉气。
那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香炉，居然是真的老东西！
“噗通”一声，刚刚还嘴硬的边海直接跌坐在地，脸色变得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凌山岳也惊呆了，声音发颤道：“这香炉真是永乐的？还有朱棣亲笔……那，那得值多少钱啊？”
“这我就不懂了，你得问程老。”李岩道。
程老沉吟道：“这香炉不仅仅是永乐时代的古董，还有朱棣亲笔，身上还有故事。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价格应该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一……一千五百万？”凌山岳激动的差点摔了一跤。
他只花了八千块钱买下这个香炉，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暴涨了将近两千倍？
印钞票也没这么快吧？
“呜呜……”边海心疼的咬牙切齿。
他花了七十五万，买了个改款的笔筒，虽然钱退回来了，这脸也丢大了。
凌山岳花了八千块，买了个永乐的香炉，转眼估价两千万。
人比人，能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