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果刃

星砂入腹的刹那，墨蝉的孕肚亮如白昼。光芒中浮现白璃的灵体，她手中握着的竟是完整版无咎剑。当剑锋刺穿虫母核心时，整个往生城开始坍缩，青铜门上的“赦“字渗出金血。

“这才是真正的往生签...“白璃的声音从星砂中传来，“用千年光阴等一个肯为苍生赴死的母亲。“

墨蝉的皮肤寸寸龟裂，星砂从毛孔喷涌而出。她看见自己的骨骼在重组，葬剑纹化作锁链缠住暴走的虫母。当最后粒星砂离体时，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剑潮，而是数万枚沉睡的虫卵。

林厌夜在此刻冲破剑傀大阵。他右臂的断口处伸出剑骨虫触须，左眼被星砂填满形成太极阴阳瞳。焚霜与无咎双剑合璧，霜纹与星砂凝成螺旋剑罡，所过之处虫卵尽数化为齑粉。

“你输了。“他的剑锋抵住玄婴咽喉，“母体已经转移。“

玄婴却露出诡笑，腹部裂口突然飞出团星砂包裹的胚胎。那婴儿睁眼的瞬间，往生城所有剑器调转方向，朝着墨蝉尚未冷却的尸身朝拜——新的虫母诞生了。

血雨下了七七四十九日。林厌夜站在新铸的星砂冢前，冢内封存着墨蝉与虫母同化的残躯。无咎剑插在冢顶，剑格处的星砂罗盘显示着倒计时——距离下次虫母苏醒还剩九十九日。

“该用那个了。“白璃的残影在雨中忽明忽暗，“血婴剑的最后仪式。“

林厌夜解下腰间血婴剑，剑柄的玉石婴孩正在吮吸指血。他割开手腕将精血浇在星砂冢上，血水渗入冢内唤醒《百鬼夜行录》的残魂。当鬼魂们开始啃噬星砂时，冢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母子连心...“他右眼的太极瞳渗出黑血，“那就用最痛的那根因果线。“

月老剪的雌刃刺入胸膛，雄刃则贯穿星砂冢。当两刃合璧时，缠绕其上的情丝突然暴长，丝线另一端竟连接着青铜门内的某个时空——墨蝉正抱着虫母婴儿哼唱葬剑谣。

“抓住你了。“林厌夜拽紧情丝，焚霜剑沿着丝线轨迹劈开时空，“这次，我们换个玩法。“

青铜门内的育儿室堆满剑骸。墨蝉的尸身端坐血玉床上，腐烂的双手仍保持着怀抱姿势。她怀中的虫母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天罡剑籙》的全本。

“你来了。“婴儿口吐玄婴的声音，“这次想要哪种死法？“

林厌夜挥动因果刃——这是用情丝与星砂编织的新型剑器。剑锋所过之处，时空因果被重新编辑：墨蝉的尸身突然站起，将虫母婴儿塞入自己胸腔；星砂冢的残魂破土而出，在育儿室组成往生剑阵。

“知道往生签最大的秘密吗？“他割断腕间所有因果线，“预言可以篡改，只要支付足够痛楚。“

血婴剑在此刻爆裂，玉石婴孩化作血雾渗入墨蝉尸身。当虫母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时，整座青铜门开始融化，门板上浮现出被修改的签文：“母体弑子，因果逆转。“

玄婴的尖叫响彻时空，她的灵体被吸入墨蝉胸腔。当血玉床坍塌时，林厌夜看见白璃在星砂中微笑——这局跨越千年的棋，终于等到将军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