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湿润的冷风吹过,傍晚的天空阴沉的可怕。
一片片乌云攒动在一起,将天空中一轮皓月死死遮住。
从乌云缝隙之中透出仅有的几丝光亮稍稍照亮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水汽。
过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点。
不远处的山路上,缓走过来三个打着黑伞的男人。
“张兄,那徐元举遣人所言的山谷就在前方不远之处,前两天我仔细探查过了,除了一些枯树杂草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上下我都翻找过了,没有一丝有关秘境入口的东西,也没见有什么布置好的阵法布局,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唯一要说奇怪的,你们应当也有发现,从我们进到这儿后,一只野兽也未曾发现么。”
“呵呵,若是这秘境入口如此容易被找到,徐元举也不会轻易就将此地点提前告知我们了。”
打着黑伞的三个男人正是前来赴徐元举秘境之约的李尘,朱昭与张麻子,三人一路闲聊,时刻神识外放扫查着附近的变动。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约定好的山谷之前。
刚一入谷,李尘三人便发现谷内中央地带已经站着五个身着灰色厚实长袍,头顶黑色尖帽的怪异打扮男人,盘腿坐在雨中一动不动,任凭细密的雨点泼洒在身上。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男人。
乍眼看去,就好似一条阴冷的毒蛇一般,充斥着潮湿、阴冷,滑腻的感觉。
见谷外有人进入,抬头望向李尘三人,如蛇一般的三角眼瞟了一眼便转向他处。
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残忍难明的目光还是被李尘捕捉到了。
“炼神境的修士,气息我从未见过,从衣着来看不像是大奉人,应当就是徐元举所说的东瀛阴阳师了。”
张麻子见状,小心传音给李尘与朱昭二人。
待三人走进谷内,找到一个地方站定。
和那五个怪异打扮的男子保持一定距离站定后,李尘感觉一股细微的神识从对面悄然探了过来。
查探控制的也十分小心微妙,至少张麻子与朱昭暂时还未发现对面的小动作。
“哼。”
李尘一声冷哼,对面为首的男人身形稍微一晃,马上就稳住身形。
在吃了一记李尘的惊魂锥后,对面如水银般细腻铺洒过来的神识受创,迅速退了回去。
对方是炼神境中期的的修士,神识控制之法也十分精细,可惜神识强度并不够。
但这等小心探查之法在李尘的神魂秘术之前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在徐元举还未出现的情况下,李尘也并未动用全力,只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警告。
他并不想与对方现在就对上,被徐元举做渔翁之利捡了便宜。
见对方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和自己境界相同的阴阳天师,方才击退自己神识的那名年轻人更是神识比自己强了一截。
为首的德田重男见对方并无上前搭话的意思,皱了下眉头盯着李尘面孔好一会儿,神色渐渐阴沉下来。
掩去自己的羞恼之意,继续盘腿闭目坐在雨中静静等候。
过了没多久,谷外再次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正是徐家家主徐元举。
身后还有五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默默跟随于他
。五名男子看似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不但身着同一劲装打扮,身高胖瘦也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之中刻画出来一般。
目光神情尽皆极为淡漠,老老实实的跟在徐元举身后,看来都是徐家内部的人手。
此时徐元举一身青色长袍在众人之中十分显眼,腰间挂着一柄黑色小幡。
行走之间行动也不见当日颤颤巍巍的老迈之相,隐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可怖气息在其身旁围绕,着实是大不相同。
“好家伙,身后的那五人都是炼气巅峰的好手,这徐元举还真舍得下本钱,看样子是把徐家所有的力量都带来了?”
朱昭默默吐槽了一句,三人也不做多言语,继续撑着黑伞,等待徐家一行人走进山谷。
徐元举走到两方人马之间,目光扫了下各自带来的人手,眸光意味不明的闪动了数下:
“各位果然是守时,比我这个徐家地宫秘境的掌控者还要早来三分,”
见秘境正主到来,德田重男眉头一皱,毫不客气道:
“徐家主,我们之间商议好的事情,怎么还会有外人出现,难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了吗?”
张麻子听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充满挪揄的道:
“大奉境内的秘境,我们大奉之人受邀前来自然是天经地义,竟被你一个倭国的小小修行者说是外人。”
“在场诸位听听也就罢了,你要是把这话说给五行宗的入世行走听了,他们怕是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塞进你们的腚眼里面去。”
“八嘎!”
德田重男的脸色一下沉了起来。
要知道,倭国忍者一脉的各种忍法及体术,基本都脱胎于五行所属,和五行宗的多门道法极其相似,隐隐互为克制。
也有传闻当年就是五行宗争夺宗主之位失败的一位道子逃到了倭国内,在倭国落地生根,开创了忍者阴阳师一脉。
所以五行宗的修士与倭国修行者之间相遇,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爆发血战。
日积月累之下成了世仇,关于两方的仇怨在修炼界也是有名的。
更何况,为了这个秘境德田重男可谓是倾其所有,涉险万里远渡重洋,将自己神社内的底牌几乎都带了过来。
早已将其视为禁脔,就算打定主意要先入秘境后再做打算,听到张麻子这样当面羞辱的话语怎还能忍得住。
一时之间,杀心大起,炼神境的威压肆无忌惮的冲向了张麻子。
一股极为阴邪的气息从德田重男的身上四散了出来,瞬间凝聚成一道邪风朝着张麻子迎面袭来。
带着一连串幽暗发亮的黑芒,风卷残云般的就冲到了张麻子跟前。
几乎在同时,一团暗红色的煞气从张麻子脚下激射出来,将其团团围住。
那股邪风撞入煞气之中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反倒是煞气大涨之下红芒大放。
化为一股炙热的气流陡然在德田重男的头顶炸开,使得四周空气开始沸腾了起来。
德田重男头顶的尖帽也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滴溜溜的飞起旋转在半空,将那股炙热气流挡在头顶之外。
但饶是如此,那股本就是厮杀中吸纳而成的兵煞之气所蕴含的至阳至刚之力,也是给那顶圆帽法器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帽顶部分的一块已是焦黑一片。
两人突然的一次交手,德田重男的阴邪法术猝不及防之下被张麻子的兵煞之气克制了三分。
吃了闷亏的德田重男气急败坏之下还欲出手,
徐元举眉毛一挑,突然眼神冰冷,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将腰间的黑幡拿在手上似要出手。
“够了!各位故意当着我的面出手,真当我是死人不成?”
见徐元举发话,张麻子怪笑一声,周身的兵煞之气重新从脚底缩回体内。
德田重男死死盯着张麻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言语。
随即眼睛一缩,面无表情的望向徐元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