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差点儿就误会了。
原来白七没有弄错。
无论是柳北,还是柳北。
他口口声声呼唤的人,就是柳北,再也没有别人。
即使过了这么久,在这个不属于柳北的世界上生活,柳北都不觉得是‘柳北’在活着。
与其说是柳北活在这里,反而更像是柳北在“延续”柳北的生命。
从来没有柳北。
但白七却看见柳北了。
这一刻,柳北才真正不后悔告诉他,柳北是来时另个时空的柳北。
因为他相信了,他所认识的,是柳北这一个柳北。
平日如此冷漠的人,在柳北转过身后,究竟是以什么眼神望向柳北的背影?
瞬间,心中的暖流涌上眼眶。
柳北赶紧举起另一只手,悄悄地用袖子抹掉了溢出的泪水。
可那些泪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
柳北越是抹去,泪水掉得越凶。
“对不起,对你太苛刻了。”
白七又说。
他以为柳北因为他受委屈了。
“才没有!”柳北大囔,不让他再说话,免得眼泪停不下来。
“别哭。”
说罢,白七伸出了另一只手,拍拍柳北的背。
好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那么地温柔,那么地耐心。
柳北轻轻地哽咽,白七就一直轻拍,迟迟没有停下。
若不是白七此时此刻就在柳北身边,柳北想柳北从来不会相信白七有这样的一面。
细腻,而纯良。
“睡吧,白七。”
待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柳北细声对白七说道。
这句话宛如温柔的魔咒,白七听见后,拍着后背的力道愈来愈轻缓。
然后,渐渐地睡着了。
见状,柳北趁着时候离开片刻,拿了一条手帕,为他沾水解热。
看着白七的额头不在泌出汗珠,柳北才放下心来。
柳北嘴边不自觉地抹起了一丝弧度。
白七的睡颜十分安详。
看着看着,柳北也开始有些倦意。
待身体触及一片柔软,柳北的眼睛终于闭上。
随着白七进入了梦想。
似乎没过多久,柳北就在朦胧间看到一丝丝的晨光。
那么快就早上了?
“醒来了吧?”
听见白七的声音,柳北“咻!”地一声从床铺上弹坐而起。
果然,白七已经恢复一日既往的白七。
他就在柳北身边,慢条斯理地整装。
这个场景还真像是……
好,幸亏我们的意识都非常清晰。
除了昨晚的那个意外之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肩上的牡丹花哪里弄的?”
白七突然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空降炸弹,把柳北前面全部的预想推翻。
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是怎么看到的?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这一点无所谓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表态‘柳北是不相负责任的渣男’吗?
天,各式各样的呐喊涌上脑袋,柳北顿时头疼欲裂。
低头看了看。
嗯,衣服还穿着。
白七瞥见柳北这一举动,不慌不忙地说:“柳北帮你穿的。”
天!
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虽然柳北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但内心还是一个娇羞少女啊!
第一次竟然就这样被夺走了……
“呃,白七,古代行房,可有安全措施?”柳北实在是词穷了,为了免除后患,柳北只好先问此时最关键的问题。
“行房?”白七的表情一沉,却是先问道:“何为‘安全措施’?”
“就是……”柳北顿了顿,脸颊滚烫:“就是避免发生‘意外’而做的准备。”
白七先是看了柳北一眼。
不知为何,柳北察觉他的嘴边似乎扬起一抹坏笑,却又马上消失不见。
柳北有些局促,再问道:“如何?”
白七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他将外衣挂在椅子上,转身向柳北走来。
他每踏出一步,柳北的心就抖一下。
好似被盯上的猎物。
“柳北,柳北不问就是了,别过来。”柳北觉得自己此时的脸已经变成了红包子,热腾腾地冒出烟来。
不出片刻,白七已经来到了柳北的面前。
“别过来。”柳北伸出脚抵着他的腰,将他推开一些,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哦?”白七摆出一张不明所以的脸,又向前凑近:“昨晚你可是非常主动的。”
不会吧?
柳北愣愣地看着他。
竟然是柳北自己弄丢了贞操?
这家伙,怎么感觉将柳北吃抹干净后,变了另一个人?
“说什么东西,走开。”柳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冷静冷静,免得在这里大眼看小眼。
白七邪邪地勾起了嘴角,说:“什么东西?我们来回味一遍,你就记得了。”
此时白七右手稳稳地撑在墙壁上,另一手着压在柳北身边的床。
柳北缩成一团,被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
这是传说中的‘床咚’?
在姿势上,柳北完全占了下风!
“来来。”白七突然十分殷勤,拉了拉柳北的衣角。
“不要啊!”柳北快被他逼疯了,可力气怎么也比不过他。
马上顺势被他推到,一点难度也没有。
“现在是大白天啊!”柳北哀嚎着。
“好吵。”白七自顾自地躺到柳北身边。
无论柳北怎么挣扎或推动他,他都稳如泰山。
“白七,柳北生气了哦。”说完,柳北怒瞪他,却被他一脚铺天盖地。
柳北被吓了一跳,乱喊乱叫:“哇!”
这时,白七没有了动静,柳北却依然被他的脚压着,动弹不得。
“干嘛把脚放在柳北身上?”柳北气呼呼地推开他。
“不是说要让你回味一下昨晚?你就是这样睡的。”白七看也不看柳北一眼,柳北却瞥见他嘴角的笑意。
“你耍柳北?”柳北豁然开窍。
我们昨晚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哼。”白七冷哼一声,完全不做解释。
他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把自己的衣领掀开,垂至肩膀之下。
那完美的弧度和线条冲击着柳北的视线,柳北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脸又“唰”一声转红。
“好色之徒。”白七冷冷地说。
柳北一惊,醒悟过来。
说得一本正经,这家伙分明是故意在逗柳北玩儿!
“你嘴角的诡异笑容是怎么一回事?说啊!”
柳北气得咬牙切齿,恨自己对美男没有抵抗力。
白七倒是悠闲自在,压根儿不回应柳北,轻描淡写地说:“来,瞧瞧,昨晚你就是这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