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崽进局子,霸总捞人

秦战在茶水间雷霆万钧的气势,短暂地震慑了战天集团的流言蜚语,却并未给苏蔓带来真正的平静。

相反,一种更深的不安如同藤蔓缠绕心头。

秦战那强势的维护,那句”我看重的人”,像一把双刃剑,在驱散恶意的同时,也将她彻底推向了舆论风暴的中心,和周伟那恶毒的截图一起,沉甸甸地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更让她心力交瘁的是儿子苏乐。

从战天集团回来后,苏乐变得更加沉默、阴郁,像一头受伤后更加警惕的幼狼。

逃课成了家常便饭,回家越来越晚,身上偶尔带着不明来由的淤青和令人作呕的烟味。

苏蔓的管教和担忧,换来的只有他更加激烈的顶撞和摔门而去。母子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在秦战介入后,似乎更深了。

又是一个深夜。

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苏蔓坐在客厅沙发上,心神不宁地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

已经凌晨一点了,苏乐还没回来。

打他电话,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城西派出所!

苏蔓的心脏猛地沉到谷底,手指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是苏乐的家长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你儿子苏乐,涉嫌参与非法地下赛车,造成同车人员重伤,现在被依法留置。你立刻到城西派出所来处理一下!”

“什么?!”

苏蔓眼前一黑,手机差点脱手,”非法赛车?重伤?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他…”

“搞没搞错你自己来看!性质恶劣,等着刑拘吧,监护人怎么当的?”

对方不耐烦地打断她,报了个地址,啪地挂断了电话。

苏蔓浑身不由得抽搐,如坠冰窟。

她抓起外套和车钥匙,跌跌撞撞飞速地冲出了门,老旧的本田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城西派出所,灯火通明,气氛压抑。

苏蔓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找到当晚的值班警察。

一个中年警察冷着脸,将一份简单的案情说明推到她面前:

“看清楚,你儿子苏乐,无证驾驶非法改装摩托车,参与地下赌命赛车,翻车了!同车那个混混,颅骨骨折,内脏出血,还在ICU抢救。他这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等着吃牢饭吧。你这种监护人,早干嘛去了?”

字字如刀,剜在苏蔓心上。

她腿一软,几乎站不住,浑身颤抖:

“警察同志…我儿子他…他还小…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见什么见,等着走程序吧!”

警察不耐烦地挥手而去。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瞬间将她吞噬。

她哆嗦着拿出手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拨通了那个她此刻最不愿面对、却又可能是唯一能救儿子的人的电话——周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传来周伟睡意朦胧又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喂?大半夜的,叫魂啊?”

“周伟!”

苏蔓的声音带着哭腔,”乐乐出事了,在城西派出所!他非法赛车,撞伤了人,要被刑拘了,你快来想想办法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幸灾乐祸的狂笑:

“哈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苏蔓,你那宝贝儿子就是个天生的祸害,进局子了?好啊,关得好!这种有娘生没人管的小野种,就该关进去好好改造改造!”

苏蔓的心彻底凉透了,像被浸在冰水里。

“你不是傍上大款了吗?”

周伟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讥讽,”你那金主总裁呢?他不是能耐大的很吗?让他去捞啊,让他用钱砸啊!哈哈哈!看他能不能把你这拖油瓶儿子从牢里捞出来。你以为那个秦总还真能为你那惹是生非的儿子出头,做梦吧你!”

电话被狠狠挂断。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看着审讯室方向紧闭的铁门,想象着儿子在里面恐惧无助的样子,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就在她万念俱灰,几乎要被绝望的情绪彻底压垮时,手机屏幕因为之前的慌乱操作还停留在通讯录界面。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那个只存了几天,标注着”秦战”的名字,映入她模糊的视线。

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颤抖着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那个名字的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秒通。

“秦总…”

苏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我是苏蔓…苏乐他…他出事了…在城西派出所…非法赛车…撞伤了人…他们说要刑拘…周伟他…我…”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让她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只剩下无助的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只有一道极其轻微、仿佛被极力压抑的吸气声。

随即,一个冷静得可怕、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像救命稻草,砸进苏蔓混乱的脑海:

“位置给我!”

不到十分钟,派出所外传来一阵刺耳的、令人心悸的刹车声,不是一辆,是好几辆,沉重的车门开合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值班警察皱眉抬头,只见派出所那扇不算宽敞的玻璃门被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气场迫人的壮汉猛地推开。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外清冷的月光,大步走了进来。

是秦战。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长款风衣,衣摆随着他迅疾的步伐翻飞。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扫过值班室,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的身后,紧跟着三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的男人。为首一人约莫五十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沉稳,眼神却犀利如鹰。

他径直走到值班台前,动作利落地亮出一个黑色证件夹,声音沉稳有力:

“我是陈正勋,正勋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这是我的团队。我们代表秦战先生,处理苏乐先生的案件。这是我们的委托书和取保候审相关文件。请立刻办理手续,我的当事人要见苏乐。”

值班警察看着证件上烫金的徽章和头衔,脸色瞬间变了。

正勋律所!那可是专为顶级富豪和权贵服务的金牌律所。

他再看向秦战,对方正冷冷地扫视着缩在角落、鼻青脸肿的几个混混。

秦战的目光紧盯其中一个纹着花臂、眼神凶狠的头目,他走过去,微微俯身,声音不高,却带着冷冰冰的寒意,清晰地传入那混混头子耳中:

“动我儿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一样砸在地上,蕴含着滔天的怒意和气势,”你们的老巢,没了。”

说完,他不再看那混混瞬间惨白的脸,转身走向被警察带出来的、吓得瑟瑟发抖、脸上还带着擦伤的苏乐。

他看了一眼苏蔓,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这小子,欠收拾。交给我。”

秦战没有送他们回家,也没有多问一句。

他示意律师团队处理事情后续,自己则带着苏蔓和苏乐,再次坐上了那辆黑色奔驰G63。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车子没有驶向市区,而是朝着与那森严训练基地相同的、更加荒凉的城郊方向疾驰而去。

窗外,路灯越来越少,黑暗如同巨兽般吞噬着前方的道路。

副驾驶座上,一直低着头的苏乐,偷偷抬眼,从后视镜里撞上了秦战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透过后视镜锁定他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苏乐从未见过的、风暴般的戾气和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冰冷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