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数人的路

次日。

临城七中，预备三班。

依旧是后排靠窗的角落里。

林泽坐在位置上，手中抱着一本《武道兵器大全》的杂书随意翻看，消磨着时间。

修炼一夜未睡，可林泽却未有任何倦意，整个人都沉浸在资质变更，功法修行兴奋里。

身旁不远处。

几个闲散的同学凑在一起闲聊，

其中，一个圆脸的小胖子‘范武’最先开口，爆出了一个算是骇人的消息，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班的武道委员赵泉昨天突破二段见习武者了，还学了基础战技。”

这话一出。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很快，便有人急切的询问道：“已经二段见习武者？还学会了基础战技？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范武一脸傲气道：“昨天我去清风武馆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跟人对练，用的就是基础战技·重斩，还跟一个二段见习武者陪练打的有来有回。”

“那看来是真的了。”

一旁有人叹了口气，满脸羡慕道：“二段见习武者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阶段啊。”

“就是啊！”

“你？”

这时，一旁有个人懒洋洋的声音不屑接话，在一众羡慕希冀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突兀。

“周舟，我还是劝你一句，白日梦还是少做比较好，也不看看自己天赋和背景，人家武委是什么天资、什么家世，老爹是临城出了名的富豪。”

“咱们平日里吃不到的妖兽肉，喝不到的锻体液，人家能经常使用，泡在武馆里是日常，还有私人的武道教练随时进行指点，会突破很奇怪吗？”

“再说了战技资源虽然比较稀缺，但只不过是基础战技又不是买不到，有缘唾手可得。”

“……”

说话的人叫袁小天，预备三班出了名的摆烂党，天赋、家境都一般，对武道也什么期望，长久以来都言辞犀利，算是班里人嫌狗厌的存在。

但难得，被点了名的女生‘周舟’叹了口气，没去反驳，算是也认同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不算亮的眼眸暗淡几分，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无力感，

“倒也是，咱们这种工薪家庭，一周去一趟武馆都要榨干爹妈老命，真是没法比啊。”

“认命吧。”

袁小天摇了摇头：“穷文富武没听说过啊，没钱你练什么武啊，老老实实当社会的边角料去吧。”

“说的你不是边角料一样？”

没有征兆的人参公鸡让周舟勃然大怒，她同样讥讽，恶狠狠的瞪着吊儿郎当的袁小天。

却不料，后者浑不在意的把肩膀一耸，语气淡然道：“我又没说我不是边角料啊……”

“……”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八。

周舟被噎了下，所有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反驳更是无从下手，只能憋闷的深吸了口气。

“反正我是想好了，不考武道大学，浪费那个钱没用，等高中毕了业，我就去投奔我舅，他在碧根园当保安队长，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袁小天淡淡道。

“真好啊。”

这话一出，不少人眼里涌出羡慕。

别的不说，这个思路就很清晰。

这年头武道不行，跑外卖都当不了单王，爬楼都没有人家爬的快，没有个五六段见习武者的水准，去稍微高档点的小区应聘保安，鸟都不鸟你一眼。

像袁小天这种无需努力，直接就能走后门，光速入职工作，已然是很多人难以奢望的事情。

一番聊天。

周围聚集的人表情愈发沉重。

高考只剩下最后三个月。

多数人对未来的何去何从都很迷茫。

看似那场鲤鱼跃龙门的考试虽然还未到来，但三六九等的标签却早就已经划分好了。

武道好、家境殷实，实力达标者去上武道大学，有望攀登武道山峰，走到可望不可求的位置，甚至加入北伐小队，收复失地，为全人类努力。

就算是天赋稍微差点，潜力有限，但只要家境足够殷实，上个二流野坤大学也不错，毕业后去巡防局，当个巡查员，工作稳定，相对也体面。

那些文科好的，至少是搞搞研究，弄弄行政，坐坐办公室里面处理些琐事，虽然待遇方面比起走武道路线相差很远，但也终归也是一条出路。

反倒是这些文不成，武不就，家境还差的，上不了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得想办法自谋生路。

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写照。

一群人苦着个脸，沉默不言，最终还是周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重氛围，

“你们说，像咱们武委这样的成绩，是不是已经稳定能上三大基地市的武道大学了？”

“差不多吧。”

小胖子范武思量了下：“武委的文科还行，再加上二段见习武者身份，一流武大基本是稳了……但想要基地市里那三所顶流的武大还是有点难度，往年的顶流武大起步线至少三段见习武者吧。”

“但也不是没机会。”

一项摆烂的袁小天，难得说了句好听的：“毕竟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时间，以武委的家境和天赋，还是有机会冲刺一下三段见习武者，他底子打熬的好。”

“……”

打熬是武道入门的第一步。

也是尤为重要的一步。

两年的熬炼，根基夯实，若是这基础打的好，甚至能够影响到未来修行的速度。

天资是一方面，底子也是一方面，林泽除了天赋外，就是吃了底子打熬较差的亏。

所以。

修行进步极缓。

好在服用了「洗髓地果」，他这副身体原本存在的很多隐患问题，都被随之逆转过来。

以他的家境和根基，如果不是开了挂，真的很难想象，到底该如何才能驱散武道一途的颓势，更别提继续往前走了。

但好在有挂，短期内的路算是已经被铺平了，接下来要做的，只剩努力。

思量之际。

教室的门的被缓缓推开。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个看起来高壮木讷的汉子，众人都很熟悉的老班许轮，预备三班的班主任，武道教员，一位五段见习武者。

而在许轮身后跟着的，则是个穿了一身名牌运动装，留着短寸，脖子上挂着‘泊林之声’定制款耳机，眉眼之间满都是倨傲，那傲气像是骨子里透出，好似一双眼睛长在头顶的少年。

这人，正是之前谈论的武道委员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