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倒计时下的棋局与回春堂的橄榄枝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核心机密暴露风险：99.99%！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波动！启动终极危机应对方案：强制灌输‘异域行商’记忆碎片（需消耗积分1000，成功率：30%）！是否确认？】

1000积分？！成功率只有30%？！苏晓看着自己仅有的435积分（昨日煎饼奖励50），眼前一黑！这破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而且30%的成功率…跟赌命有什么区别？

就在苏晓绝望之际，系统提示音突然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滴！检测到极端外部压力源！宿主精神阈值突破临界点！触发隐藏机制：系统紧急升级！升级方向：拟态伪装模块（初级）！消耗所有剩余积分：435！升级开始！倒计时：5…4…】

什么？！强制升级？！还消耗所有积分？！苏晓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庞大的、如同洪流般的信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无数模糊的、关于遥远异域商队、珍奇货物交易、秘法保存药材的碎片画面疯狂闪现！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在她周身流转…

“说！”谢昀的耐心似乎耗尽，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雷霆之怒！他猛地抬手，一股无形的气劲卷向苏晓，并非攻击，却带着强大的精神威慑，要将她彻底压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苏晓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惶恐和绝望，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仿佛历经风霜的沧桑与沉静？甚至带着一丝面对上位者时，不卑不亢的坦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殿下息怒。”苏晓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域口音？“小女子…并非有意欺瞒。”

谢昀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他释放的精神威慑，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质转变硬生生挡了回去！

眼前的苏晓，明明还是那个人，但眼神、语气、甚至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都变得截然不同！仿佛在瞬间，换了一个灵魂！

“这些银脉薄荷…”苏晓的目光落在谢昀掌心的残渣上，眼神复杂，带着一丝追忆，“并非采买，亦非种植。乃是…故国商队，以秘法封存，万里迢迢…遗留给小女子的…最后一点念想。”

“故国？商队？秘法封存？”谢昀的眉头紧紧锁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试图从苏晓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然而，此刻的苏晓，眼神深邃，表情坦然而带着一丝哀伤，竟无懈可击！

“是。”苏晓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古老的歌谣，“小女子祖上，曾是西域边陲一小国…‘月泉国’的行商。此国盛产奇花异草，尤擅保存之术。这‘银脉薄荷’，便是月泉国特有的珍品之一，需以千年寒玉盒辅以秘药封存，方可保其生机药效不失，远行万里…然，十五年前，月泉国遭逢大难，一夜倾覆…家父家母…亦罹难于战火之中…”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真切的悲恸。

“这些薄荷，便是家母临终前，交予小女子…唯一的遗物。秘法封存，数量有限，用一片…便少一片…”苏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桌上那方冰冷的劣砚，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若非殿下头风顽疾，需此物为引，小女子…实不愿动用这最后的念想…”

她抬起头，直视着谢昀那双充满审视和风暴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被逼无奈、交出最后珍宝的哀伤与决绝：“此秘法，乃月泉不传之秘，亦是…亡国遗民…最后的尊严。小女子恳请殿下…莫要再问。”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谢昀死死地盯着苏晓，试图从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丝眼神的波动中找出破绽。然而，此刻的苏晓，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哀伤的光晕笼罩，她的悲伤、她的无奈、她对“故国遗物”的珍视，都显得那么真实！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异域口音和沧桑气质，更是他从未在这个“苏晓”身上见过的！

月泉国？谢昀的脑中飞速搜索着记忆。西域边陲…十五年前…似乎确实有一个名叫“月泉”的小国被邻国吞并，记载寥寥…时间、地点，竟都对得上？！

难道…她之前怯懦愚蠢的表象，都是伪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一个背负着国仇家恨、身怀异域秘术的…亡国遗民？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眼前苏晓判若两人的气质，让谢昀心中的滔天怒火和冰冷杀意，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和迟疑。

【滴！系统升级完成！‘拟态伪装模块（初级）’激活！当前效果：基于灌输记忆碎片，生成符合逻辑的‘亡国遗民’人设伪装，气质同步修正。能量消耗：持续中…警告！剩余能量仅能维持伪装状态：15分钟！】

苏晓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如同催命符！只有十五分钟！

她强忍着巨大的精神消耗（系统升级和伪装带来的双重负担），维持着那副哀伤而坦然的姿态，静静地看着谢昀，等待着他的裁决。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谢昀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几片干枯的薄荷残渣。他眼中的风暴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审视、探究、权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秘法”和“遗民”身份的…忌惮与兴趣？

终于，他缓缓收回了手，将掌心的薄荷残渣拢入袖中。那股迫人的威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月泉遗民…秘法封存…”谢昀低声重复，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本王唐突了。”

苏晓心中猛地一松，几乎要瘫软下去，但强撑着没有失态。赌赢了？！系统这强行升级的伪装，竟然真的暂时唬住了他？！

“既是…故国遗物，念想所系。”谢昀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晓脸上，深邃难明，“本王…不再追问来源。”

苏晓的心跳几乎停止！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然而，还没等她这口气喘匀——

“但是，”谢昀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再次变得冰冷而强势，“‘清心丹’，每日三粒，一粒不可少！本王不管你用何法，秘法也好，念想也罢，药，必须按时足量供应！”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晓，那股掌控一切的威势再次弥漫：“至于你‘月泉遗民’的身份…和那些所谓的秘法…”

谢昀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深意的弧度。

“本王很有兴趣…深入合作。”

谢昀那句“深入合作”如同冰冷的枷锁，沉甸甸地套在苏晓的心上。书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虽已散去，但空气中弥漫的探究与掌控欲，却比之前更加粘稠。

苏晓维持着“月泉遗民”的哀伤与坦然姿态，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瞳孔深处倒计时的疯狂闪烁：【12:45…12:44…】系统能量如同沙漏，飞速流逝！

“殿下…意欲如何合作？”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谨慎，异域口音若有若无，仿佛在强撑着亡国遗民的尊严。

谢昀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到那张简陋的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

“既是秘法封存，想必…数量终究有限。”谢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直指核心，“本王需要的是长久之计。清心丹，必须持续供应。”

苏晓心头一凛。他果然没放弃对“薄荷来源”的掌控！只是换了个更委婉也更危险的切入点——要求“持续供应”！这等于变相逼迫她交出“秘法”或寻找替代方案！

“殿下明鉴…”苏晓的语速放慢，似乎在斟酌词句，努力维持着伪装状态下的思维清晰，“秘法封存之物，用一分便少一分…小女子…亦在竭力寻求替代之法，或…培育之机。然此物生于极阴寒湿之地，非寻常水土可养，月泉秘法…亦非一日之功…”

她巧妙地强调了培育的困难性和秘法的复杂性，既是拖延，也是暗示：想持续供应？没那么容易！要么给我时间，要么…你就别指望了！

【倒计时：10:23…10:22…】能量警报在脑中尖锐鸣响！苏晓感觉维持伪装的精神力如同被抽丝剥茧，阵阵眩晕袭来。

谢昀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沉闷的轻响。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在权衡苏晓话语中的真伪与价值。

“培育之机…”他缓缓重复，目光落在窗外小院那贫瘠的土地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你这方寸之地，如何培育？”

苏晓心中一动！机会！

她抬起头，眼中适时地流露出一丝被冒犯的倔强和一丝…属于“秘术传承者”的傲然：“殿下此言差矣！月泉秘术，奥妙无穷！虽受限于水土，但若有…特定的‘药引’环境辅以秘法催生，未必不能缩短其期！只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艰涩，“…此等‘药引’环境，需以特殊药材调和地气，耗费…甚巨。”

她在赌！赌谢昀对“清心丹”的渴求，赌他对“秘法”的好奇，会让他愿意付出资源！同时，将“培育”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包装成一个需要“特定药引环境”和“耗费甚巨”的“秘术项目”，既显得高深莫测，又能名正言顺地索要药材资源！

【倒计时：8:15…8:14…】眩晕感更重了，苏晓几乎要站立不稳，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撑在桌沿。

谢昀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耗费甚巨？”他审视着苏晓，似乎在判断这是托词还是实情。“所需何物？列出清单，交予墨影。”

成了！苏晓心中狂喜，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沉重：“谢殿下体恤！小女子稍后便将所需药材清单奉上。只是…此乃秘术尝试，成败与否，尚在未定之天，还望殿下…莫要期望过高。”

她提前打好了预防针，为可能的失败预留空间。同时，心中飞速盘算着列哪些药材——既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跟阴寒、培育沾点边），又要足够珍贵（体现“耗费甚巨”），最好还能有些是她真正能用得上的！

【倒计时：6:02…6:01…】伪装模块的能量如同风中残烛！苏晓的脸色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中的那份沧桑和坦然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强忍痛苦的疲惫和一丝…即将崩溃的惶然！

谢昀的目光何其锐利！他瞬间捕捉到了苏晓的异常！那层神秘的“遗民”光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撑在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苏姑娘？”谢昀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探究，向前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压力再次弥漫开来！

完了！要被识破了！

苏晓心中警铃大作！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姐！”守在门外的翠丫一直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此刻透过门缝看到苏晓倒下，再也顾不得害怕，尖叫着冲了进来，一把扶住苏晓摇摇欲坠的身体。

“殿下恕罪！”翠丫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家小姐…小姐她定是心力交瘁！研制药丸本就耗神，又…又思念故国…忧惧交加…求殿下开恩，让小姐歇息片刻吧！”她的话半真半假，却恰好给了苏晓一个完美的台阶！

苏晓靠在翠丫怀里，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因为痛苦（伪装崩溃带来的精神反噬）而剧烈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微弱，一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模样。这一刻的虚弱，倒有九分是真。

【倒计时：0:03…0:02…0:01…伪装解除！能量耗尽！】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解脱的丧钟。苏晓只觉得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维持伪装的精神力瞬间抽空，巨大的疲惫和真实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索性放任自己“昏迷”在翠丫怀里。

谢昀看着眼前这一幕。苏晓那突如其来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虚弱，以及翠丫情真意切的哭诉…似乎都印证着“心力交瘁”、“忧惧交加”的说法。尤其是苏晓脸上那份伪装彻底褪去后，显露出的、属于她这个年龄少女的苍白脆弱，与刚才那个沧桑神秘的“月泉遗民”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这反差，反而让谢昀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因伪装褪去而产生的怀疑，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秘法消耗过大？还是触及故国之痛心神崩溃？或者…两者皆有？

他沉默地看着翠丫费力地搀扶着“昏迷”的苏晓，眉头紧锁。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此刻倒显得有几分…惹人怜惜？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压下。

“扶她下去休息。”谢昀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咄咄逼人，“所需药材清单，醒后速速列出，交予墨影。”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让他感觉越发诡秘的小书房。墨影紧随其后，只是在关门时，目光深沉地瞥了一眼昏迷中的苏晓。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苏晓才在翠丫怀里“幽幽转醒”。

“小姐！您吓死我了！”翠丫哭得梨花带雨。

苏晓虚弱地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被掏空了一样。系统这次强行升级和伪装，消耗实在太大了！她靠在翠丫身上，被扶到里屋的床上躺下。

“翠丫…水…”苏晓的声音嘶哑。

翠丫连忙倒了温水，小心地喂苏晓喝下。温水流过干涩的喉咙，才让她感觉活过来一点。

“小姐，刚才…刚才吓死奴婢了…”翠丫心有余悸，“王爷他…他好像信了？”

“暂时…糊弄过去了…”苏晓闭着眼，疲惫不堪，“但代价…太大了…”积分清零，系统能量耗尽，伪装崩溃带来的精神创伤…还有谢昀那句“深入合作”和索要的药材清单…麻烦才刚刚开始！

她必须在谢昀察觉更多破绽前，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林大夫！对！林大夫！

“翠丫…”苏晓强撑着精神，“你还记得…昨天张大哥说，林大夫…让我得空去回春堂找他？”

“记得记得！”翠丫连忙点头。

“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苏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大夫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了！无论是解决薄荷来源，还是应对谢昀的“合作”，她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就在苏晓昏昏沉沉，准备强逼自己睡下恢复精神时，院门再次被轻轻叩响。

翠丫吓得一哆嗦：“又…又是谁？”

苏晓的心也提了起来。难道谢昀去而复返？

翠丫战战兢兢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青衣小厮，态度恭敬。

“请问是苏晓苏姑娘吗？”小厮递上一个朴素却雅致的信封，“小的是回春堂林大夫的学徒。家师命小的送来此信，请苏姑娘亲启。”

回春堂？林大夫的信？

苏晓挣扎着坐起身：“快…拿进来！”

翠丫连忙接过信，呈给苏晓。

苏晓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寥寥数语：

“苏姑娘台鉴：

闻姑娘新得奇草‘银脉薄荷’，功效非凡。老夫行医数十载，对此等天地灵物心向往之。

明日巳时，老夫于回春堂后院药圃恭候，欲与姑娘共赏奇草，探讨药理。万望拨冗。

林远山手书”

信笺下方，还画着一株极其简略、却神韵十足的植物草图——叶片锯齿，银脉如网！正是银脉薄荷！

苏晓拿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林大夫…不仅知道银脉薄荷，还主动邀她明日去药圃“共赏奇草，探讨药理”？

这…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是福？是祸？还是…又一个深不可测的棋局？

但无论如何，这封意外的邀约，如同刺破厚重阴云的一缕阳光，给心力交瘁的苏晓，带来了新的、扑朔迷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