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贵公子秒变"打工人"

血从房梁滴落时,墨非渊还在用银匙搅动碗中的鱼羹。

那滴血落在汤面,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他抬头,正对上一双倒吊着的眼睛。父亲的身体悬在横梁之上,喉咙被割开,血还在汩汩地流。母亲倒在屏风后,胸口插着半截断刀,裙裾染成了深褐色。

“怎么回事?”他站起身,脚下一滑,踩到了满地碎瓷片和血迹。

门外传来脚步声,杂乱、急促。

有人高喊:“杀光!一个不留!”

墨非渊转身冲向侧门,却被迎面扑来的侍卫撞翻在地。铁靴踏在他胸口,冰冷的刀刃抵住咽喉。

“少爷。”那人掀开头盔,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您该换身衣服了。”

他被拖出府邸,扔进一辆黑布蒙顶的囚车。马蹄声响起,他最后回头,看见自家宅院燃起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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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营里,空气混杂着汗臭与血腥。

墨非渊蜷缩在草堆旁,赤裸的脊背还带着鞭痕。他的指甲缝里嵌满泥垢,衣衫破烂得勉强遮体。

“你以前是贵人?”坐在对面的男人低声问。

墨非渊没有回答。

“我叫苍风临。”那人伸出手,“现在不是了。”

墨非渊看了他一眼,没伸手。

苍风笑了笑:“以后你会明白,在这里,交朋友比活着更重要。”

远处传来惨叫,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

“干活去!”监工一脚踹开门,手里拎着藤条,“谁偷懒,今天就别吃饭。”

墨非渊站起身,双腿发软,却依旧挺直腰板。

“第一天?”监工盯着他看。

“嗯。”

“那就从最脏的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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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带到矿井口,黑暗像一张巨口等着吞噬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还有某种腐烂的气息。

“挖到死为止。”监工冷冷道,“谁敢停手,我就亲手打断他的腿。”

墨非渊接过铁镐,掌心被粗糙木柄磨出血泡。他低头开始挖掘,石块崩裂,尘土飞扬。

“你是谁家的公子?”苍风低声问。

“不记得了。”墨非渊答。

“装失忆?”

“是真的忘了。”

“那你记得什么?”

“只记得,是谁把我变成这样。”

苍风沉默片刻:“你想报仇?”

“我想活下去。”

“活着还不够。”

“那就活得更好。”

“怎么更好?”

“等我找到答案,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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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他们在草棚中休息。

墨非渊望着头顶漏雨的茅草屋顶,雨水顺着缝隙滴落,砸在脸庞上,冰凉刺骨。

“你睡了吗?”苍风问。

“没。”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为什么杀我家人。”

“你知道是谁干的?”

“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他们。”

“然后呢?”

“让他们也尝尝,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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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墨非渊被调往厨房劳作。

他端着一盆洗好的菜叶穿过庭院,听见几个监工在角落低声交谈。

“听说凌大人那边又抓了个大人物。”

“哪个凌大人?”

“还能有谁?朝中那位。”

“这次又是谁倒霉?”

“好像是韩家的人。”

墨非渊脚步一顿。

韩家……是他母亲的娘家。

他继续前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心底,某个念头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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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墨非渊被单独关进了禁闭室。

没有灯,只有墙上渗水的痕迹和霉斑。

他靠墙坐下,手指摸索着地面,试图记住每一寸细节。

突然,牢门无声开启。

“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墨非渊抬头,看见苍风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钥匙。

“你怎么……”

“别问,快走。”

他们穿过长廊,避过巡逻的守卫,来到一处废弃的柴房。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苍风看着他,“要么逃,要么死。”

墨非渊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

“然后呢?”

“然后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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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逃出奴隶营,躲进山林。

墨非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眼神里藏着恨意与冷静。

“他们会追来。”他说。

“我知道。”

“你不该帮我。”

“但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其他人。”

“我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不。”苍风摇头,“你的眼神不一样。”

墨非渊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来逃命的。”

“我知道。”

“我是来复仇的。”

“所以,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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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处,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墨非渊停下脚步,望向前方。

一座破庙伫立在雾气中,门前挂着残破的红灯笼,写着一个字——

“韩”。

那是他母亲家族的姓氏。

他走上前,推开庙门。

里面空无一人,唯有一张桌案,桌上放着一封旧信。

他拿起信,展开。

信纸泛黄,字迹潦草:

>“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但你要记住,灭你全家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以为最信任的人。”

墨非渊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猛然想起,那一天,父亲死前曾说过一句话:

>“是你大哥……是他……”

可大哥早在一年前便已病逝……

他猛地合上信,脑中一片混乱。

自己到底是谁?

为何会有两个身份?

他抬起头,看向庙内供奉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隐约与他有几分相似。

那一刻,墨非渊的世界,彻底颠倒了。

而身后,远处传来了犬吠声。

他们,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