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令人震惊的转变

风清瑶朱唇轻启,眼尾笑意宛若春水。

“放心好了,今天就我一个人,你们不会有事的。”

可话音未落,陆风已经跨前半步,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惊醒了发怔的众人。

风清瑶唇角的笑意不减,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鬓边垂落的青丝,月光在她眼尾的朱砂痣上流转,映得那抹红愈发妖媚。

“怎么,打赢了我哥,当上了学院老大,连见我的胆量都没?”

她上前半步,广袖带起的香风裹着玉兰气息扑面而来,“那日城中的账,我都还没和你算清呢。“

陆风瞳孔微缩,那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指节摩挲着袖中暗器。

“城主府的大小姐记性真好。”

话音未落,小舞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粉扑扑的脸蛋涨得通红:“明明是你先想害我!”

风清瑶目光扫过少女竖起的耳朵,笑意更深了。

她突然抬手,陆风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却见她只是轻轻撩起小舞耳畔的碎发。

“这么护着她?”声音似嗔似叹,“听说七舍出了个小美人,那日没有注意,今日一见,倒比传闻中更有趣。”

“放开你的脏手,我只说一遍。”

陆风的语气带着彻骨的寒冷,唐三不着痕迹地挪到陆风身侧,玄玉手暗自蓄力。

王圣等人这才如梦初醒,握着武器的手重新攥紧,却仍忍不住偷瞄风清瑶飘动的裙摆。

风清瑶见到陆风动了真怒,只得照做。

“陆公子真是总爱把人拒之千里之外啊。”

话音未落,绣着城主府印记的钱袋已经脱手,精准砸进王圣惊愕中张开的掌心。

“一百枚金魂币,权当替兄长谢你演武场上留手。”

她指尖绕着鬓边垂落的青丝,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另外,城主府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只要你开口,诺丁城的势力随你调遣。”

说着风清瑶忽然侧身,目光掠过小舞气得发红的眼眶,“至于和这位妹妹的误会……”

不等她说完,陆风已经扣住小舞攥成拳头的手。

少女气鼓鼓的耳朵几乎要竖成直角,陆风却盯着风清瑶腕间晃动的羊脂玉镯冷笑。

“这答谢的金魂币你还是拿回去吧,陆某无功不受禄,即便今日你们没有出言,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但与小舞的矛盾……”

两人说话的瞬间,蓝银草突然破土而出,在青砖地面蜿蜒成荆棘状,“当日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小舞现在怕是要一直躺在药庐里了。”

陆风脊背瞬间绷直如拉满的长弓,周身寒意几乎凝成实质,月光在他紧蹙的眉峰投下阴翳。

“我的事可以翻篇,但伤小舞的人,必须付出代价。”他下意识将身后的少女往怀中护了护,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无法平息胸中翻涌的怒火。

风清瑶指尖上的动作骤然停顿,金色步摇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晃,眼底泛起诧异的涟漪。

原以为工读生出身的少年会更看重金魂币的分量,此刻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比钢铁更坚硬的执着。

“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她刻意放缓语调,尾音拖得绵长,“1000枚金魂币如何?足够买下整个诺丁城最好的疗伤药。”

陆风沉默着将小舞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少女气得发红的眼眶让他喉头发紧。

面对沉甸甸的金魂币,他只是轻蔑地勾起唇角,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最多3000枚金魂币!”风清瑶的声调不自觉拔高,广袖扫过青砖发出“唰”的声响。

在她看来,这个数目足以让任何工读生趋之若鹜,可眼前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很简单——给小舞道歉。”

陆风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如同实质,一道金色纹路在袖口处若隐若现,“当着我们七舍所有人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你错了。”

月光将陆风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风清瑶笼罩其中。

陆风指尖还停留在腰间暗器的机括上,紧绷的神经已做好迎接一场唇枪舌剑的准备。

风清瑶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模样犹在眼前,他料定这位城主府千金定会冷笑着甩出一句不可能,然后用权势将一切纷争碾作齑粉。

然而下一刻,月光洒落在青砖地面宛若铺就的银毯,风清瑶广袖翻飞间,竟以诺丁贵族最郑重的礼仪——单膝点地,右手抚胸,低头时发间珍珠步摇垂落的流苏更是几乎触到小舞脚尖。

“小舞姑娘。”她声音清泠如碎玉投冰,“那日诺丁城内是我恃强凌弱,实乃犯下大错。”

小舞瞪大的杏眼里倒映着对方诚恳的神色,连张开的嘴巴都忘记闭合。

风清瑶抬起的面容褪去了一贯的张扬,眼尾朱砂痣不再妖冶,倒像是悔过之人滴落的血痕。

“我愿以城主之女,风族小姐之名谢罪,若姑娘仍难消气……”她忽然解下颈间羊脂玉坠,晶莹的玉色在月光下流转,“这枚家传玉佩,也请小舞姑娘收下。”

七舍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王圣手里的钱袋“啪嗒”坠地。

陆风喉结微动,看着风清瑶刻意放低的姿态,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位城主府千金。

她竟真的自折尊严,向小舞道歉。

陆风看着那张之前总是带着轻蔑笑意的脸此刻染着愧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记忆里风清瑶挥鞭时眼底的戾气,与眼前垂眸致歉的温柔判若两人。

“这块玉是我八岁生辰父亲所赠,如今赔给你,只求你能信我悔改的心意。”月光映着她睫毛上未干的水光,竟将眼尾朱砂痣晕染得像滴泪。

小舞耳朵慢慢垂了下来,攥着陆风衣角的手也松了些。

唐三挠着后脑勺嘀咕。

“这……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眼前之人是何等的骄纵跋扈。

陆风弯腰拾起玉佩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使用银针留下的痕迹。

再抬头时,正对上风清瑶恳切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往日的算计,只有纯粹的懊悔。

他突然想起演武场边玉小刚说过的话:“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最柔软的鞘里。”

“可此刻这把刀,似乎真的收了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