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了,現在娑所在的小隊已經算是一個成熟的隊伍了,而卡絲特也如願成為一位a級女武神。
這天,一場中型的崩壞發生了,娑和她們小隊被分派去防守和清理一個區域裏的崩壞獸。
在運輸機上。
“這種規模的行動,我還是第一次參加。”
“娑妳說會不會遇到帝王級崩壞獸啊?”
“這種級別的崩壞估計最高級的崩壞獸也就崩壞帝王而已。”
“而且有我在,帝王級崩壞獸也傷不到妳們。”
“我可是很強的!”
“要是遇到高級的崩壞獸,到時候我就躲在小娑妳的後面噢。”凡妮莎調笑道。
“反正我們只是在邊緣打打下手而已,要是遇到危險第一時間撤退,等待支援,明白嗎?”卡絲特正色道。
“知道了,隊長。”娑回答。
“是~我親愛的隊長大人。”這是凡妮莎的回覆。
娑心裡想:唉,女銅。
三人到了防守位置。
這個區域的崩壞獸密度不高,也沒有明顯的崩壞能反應。
這個位置已經很靠近這場崩壞的邊緣了。
所以娑放眼看去,街道沒有明顯的慘狀。
但越靠近核心區,情況就越慘烈。
或許相較於在天命的日子,這裡才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寫照。
隨時隨地都有爆發崩壞的可能,很大一部分的人都活在這種不確定的惶恐之中。
她們的第一任務是:疏散尚未撤離的民眾。
小隊穩穩地推進,仔細清理一條條街道,並搜索倖存者。
在清理死士和崩壞獸的同時,娑時不時能見到一些已經稀碎的屍體和斑駁的血跡。
小隊已經搜索到八個倖存者了。
但是很遺憾,其中五個已經有明顯的崩壞能感染症狀了。
小隊不得不處決那些已經沒救的倖存者們。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娑心想。
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沒幾個活人了。
“我有一個提議。”
“我先清理這附近的崩壞獸和死士。”
“妳們繼續搜索這附近倖存者。”
“這樣會快很多。”
“注意安全。”凡妮莎說。
“量力而為,別逞強。”卡絲特說。
娑快速地衝了出去,手中的劍如銀星般劃過夜空。
娑本人也如流星般在尚且完整的街道上飆過。
劍光輕輕舞動,如同金色的飄帶。
看似柔若無物,實則這條飄帶斬斷了每頭擋路的崩壞獸及死士。
五分鐘,只用了五分鐘娑便把小隊所負責的區域大略清理乾淨。
娑大略統計了一下,最多的是低階的死士,然後是一些突進級崩壞獸和戰車級崩壞獸。
連騎士級也沒有。
估摸著這裡應該沒有特別的危險了,娑用隨身的通訊裝置打字道。
娑:我打算去幫忙其他小隊。
卡絲特:注意安全,這裡我們能處理。
娑向核心區跑去,說跑不太準確,畢竟她腳下一個發力便能跨過300多公尺,簡直就是在飛。
順手補掉路過的崩壞獸,一旁的建築也隨著娑的深入越發殘破。
遠處有女孩子的喊叫聲“隊長!”
娑立刻向那邊衝去,只見一頭聖殿級崩壞獸正準備用它的長槍刺穿一個女武神的身軀。
娑沒多想,一個上撩將聖殿級崩壞獸從左下到右上分開。
娑估摸著這邊的情況是:一個隊員要被崩壞獸刺死了,她的隊長推開了她準備替她承受這擊,碰巧她過來了。
“照顧好自己。”娑拋下一句話就繼續去著崩壞獸砍了。
身後兩人投來仰慕的目光,直到她們的另一個隊員拍肩提醒她們,才收回了注視。
娑就這樣在核心區到處掃蕩崩壞獸,極大的減輕了其他人的壓力。
天命的主力部隊還沒到場,但娑估計他們也不用來了。
就在此時,變故發生了。
通訊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娑拿起通訊器,上面提示著她們負責區域的崩壞能濃度急速上升。
娑臉色劇變。
她立馬向來路趕去。
一邊緊急呼叫她的隊友。
不知道是崩壞能干擾還是其他原因,娑一直沒聯絡上兩人。
可是這裡離原本區域太遠了,娑再怎麼快速也得一分鍾多才能趕回去。
“一定不要有事啊!”
娑盡最大的努力趕了回去。
但結果呢?
娑停下了腳步,眼前的一切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又一隻來送死的小老鼠?”
凡妮莎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像是被人用手從背後穿胸而過。
而卡絲特變成了上下兩份。
“怎麼?害怕的動彈不得了嗎?”
擬似律者,這種規模的崩壞怎麼可以有擬似律者?
“無聊,陪妳的朋友下地獄去吧。”
不明正體的擬似律者向娑走來。
娑逐漸從悲慟中回過神來,極致的憤怒逐漸替代悲傷。
“用那種眼神看我,也改變不了螻蟻的命運。”
擬似律者自覺勝券在握,慢悠悠地走了,就如同一隻玩弄獵物的貓。
她卻沒注意到,娑從身上逐漸冒出一縷縷的金光。
娑死咬著嘴唇,捏緊了她的左手,而她手中的劍柄逐漸在這可怖的力道下變形。
從手半劍護手、劍柄、劍身的十字交會處一點點金光慢慢匯聚成金色的十字星。
擬似律者也察覺到娑的異樣,於是她說:
“哼,無用的掙扎罷了。”
十字的星星已經擴大到一個閾值,娑緩緩舉起了劍,不知道該說什麼。
痛苦嗎?恨嗎?或許有吧。
但最多的還是對自己的厭棄。
如果我沒有單獨行動就好了。
如果我先安頓好一切就好了。
都是自己的錯,才害死了她們。
面前的擬似律者或許是那個痛下殺手的人。
但真正害死她們的是我啊!
娑心中有萬千思緒,張嘴欲要說什麼。
但最後,只是一聲嘆息。
下雨了。
金色的劍氣掠過擬似律者的身軀。
隨後是金色的光雨。
金色的光芒雖然斬斷了擬似律者的身軀,但她一點痛苦都沒有感受到。
“好溫暖...”
她像是回到災難發生之前,已經看不清面容的父母正對著她溫柔的笑。
擬似律者無聲地流下眼淚。
金色的雨點打落,如同洗滌了她的靈魂,將她從絕望中救出。
擬似律者在光雨的沖刷下,彷彿又變回一個沒有被崩壞侵蝕的小小女孩。
她在臨死前想到很多,想到曾經家庭的溫暖,還有那兩個本來是來救她的大姊姊。
最後,娑彷彿聽到了一聲無聲的“對不起”
金色的光雨緩緩落下,擬似律者的屍身在一點點雨滴中分解,周遭崩壞能的濃度也在光雨中下降。
娑跪倒在地,像她這樣什麼也保護不好的人,真的配作為騎士嗎?
娑靜靜地流著淚。
金雨緩緩停下,像她這樣的廢物,真的有資格使用這份力量嗎?
娑慢慢地起身,收攏兩人的屍體。
她就這樣站著,常常掛在臉上的微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