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炼丹初体验:锅碗瓢盆齐上阵
- 我的系统总给奇怪奖励
- 愤怒的懒羊羊
- 8209字
- 2025-06-07 01:00:06
震耳欲聋的DJ舞曲如同无形的攻城锤,裹挟着“动次打次!Everybody嗨起来!”的癫狂嘶吼,狠狠撞击着废苑残存的断壁颓垣。空气在劣质喇叭的极限压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音浪卷起地面细微的尘土,打着旋儿扑向每一个角落。
那把通体黝黑、铲头宽大如蒲扇的“蹦迪至尊版”锅铲,此刻正悬浮在爆炸坑边缘那片狼藉的泥泞之上。它如同被无形的狂风吹动,又像是被那强劲到令人心脏骤停的节奏彻底操控,在疯狂地、无规则地跳跃、旋转、突刺!
七彩的炫光从铲柄上那些鬼画符般的纹路中爆射而出,毫无规律地交替闪烁、跳跃、旋转,将周围焦黑的木头、碎裂的瓦砾、浑浊的泥浆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群魔乱舞的迪厅现场。
砰!锅铲猛地一个下劈,铲头狠狠砸在一块半埋在泥里的焦黑木头上,木屑混合着泥浆四溅!
唰!它又毫无征兆地一个急旋,宽大的铲面带着破风声,擦过林宵无力垂落的发梢,惊得他头皮一麻!
噗嗤!噗嗤!下一刻,它如同失控的打桩机,对着下方一片相对松软的泥地开始了狂暴的高频戳刺,每一次深入都带起一蓬污浊的泥点!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狂暴的噪音和癫狂的舞动。连远处院门口那两个如同石雕般的执法弟子,此刻也彻底维持不住那份冰冷的漠然。他们死死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眉头紧锁,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望向废墟中心那把魔铲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错愕、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这玩意儿,比任何妖法都更冲击人的理智!
孙猴和李墩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堵相对完好的矮墙后面,只敢探出半个脑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把魔铲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废墟上肆虐,再看看躺在不远处泥浆里、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还在无意识哼哼唧唧的赵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妖…妖物!绝对是妖物!”孙猴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调。
“林宵…林宵那灾星…他…他把地狱的灶王爷请来了?!”李墩儿瓮声瓮气,眼神涣散。
而被这惊天动地的“锅铲舞”彻底惊动、如同一阵腥风般卷回来的王扒皮,此刻正站在废苑入口稍远一点的上风口。他三角眼瞪得溜圆,眼白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一张油腻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而扭曲变形。他死死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那狂暴的DJ魔音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扎刺着他的耳膜和神经,让他太阳穴突突狂跳,头痛欲裂。
“林!宵!”王扒皮睚眦欲裂,从喉咙深处挤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却被那震天的“哟!哟!切克闹!”瞬间吞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妖异的锅铲在他的地盘上撒野,抽飞了他的狗腿子,搅得整个废苑如同群魔乱舞的魔窟!这不仅仅是打他的脸,这是把他王扒皮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还让一把破锅铲在上面疯狂蹦迪!
他猛地转向那两个捂着耳朵、脸色同样难看的执法弟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两位!看到了吗?!这废物妖性未除!公然在宗门重地施展邪术妖法!扰乱秩序!袭击同门!罪加一等!罪无可恕!还不快将此獠拿下!就地正法!”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林宵撕碎,但那把疯狂舞动、闪烁着寒光的锅铲,让他本能地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其中一个执法弟子眉头拧得更紧,强忍着不适,声音冰冷:“王执事!执法长老法旨是‘三日后验看成果’!此刻动手,我等无法交代!此物…虽邪异,但并未主动攻击我等!且再看!”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把锅铲,又落在趴在泥泞里、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毫无动静的林宵身上。直觉告诉他,这诡异的锅铲似乎并非受林宵控制,更像是某种…失控的邪物?贸然上前,风险太大。
“你…!”王扒皮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却又无可奈何。他猛地跺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废墟中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废墟中心。
林宵依旧趴在冰冷泥泞的地上,脸侧贴着湿滑粘腻的污垢。狂暴的DJ舞曲如同重锤,反复捶打着他的耳膜和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胃里那半颗“上古辟谷丹”散发的微弱暖流,在这双重摧残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呃…”他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睁开,都感觉有无数钢针在扎刺。身体各处的剧痛、深入骨髓的饥饿、以及那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堤坝。
三天…废墟…十颗淬体丹…化粪池…
王扒皮狰狞的面孔…赵四肿胀的猪头脸…锅铲癫狂的舞姿…
混乱的画面和尖锐的念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疯狂闪现、撕扯。
死…
就这样死了…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那点微弱的暖流,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
【滋…检测到宿主咸鱼意志濒临溃散…外部环境噪音污染严重(DJ神曲MAX)…】
【核心指令:唤醒!优先唤醒!】
【启动‘灵魂重金属震撼疗法’!同步加大‘咸鱼の倔强’精神刺激剂剂量(虚拟)!】
【叮!宿主!醒醒!你的锅铲在喊你起来嗨!艺术需要观众!爆炸需要导演!躺平是咸鱼的归宿,但不是此刻!想想化粪池底的黑暗!想想王扒皮狞笑的嘴脸!想想那半颗还没消化完的辟谷丹!它都在你胃里不屈不挠!你怎能先躺?!】
如同高压电击再次贯穿灵魂!林宵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化粪池!
那粘稠、恶臭、蛆虫翻滚的黑暗深渊…王扒皮那张因贪婪和快意而扭曲的脸…
“呃啊——!”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对污秽和死亡的极致恐惧,混合着被逼到绝境的滔天戾气,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硬生生将他即将湮灭的意识从悬崖边缘狠狠拽了回来!
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那里面!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深处燃烧起两簇疯狂而执拗的火焰!那火焰微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撑起如同散了架的身体。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肌肉撕裂般的剧痛。他跪坐在冰冷的泥泞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泥浆从额头滚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目光,越过那依旧在疯狂蹦迪、制造噪音和混乱的锅铲,死死地钉在不远处那片如同巨兽伤疤般的爆炸坑边缘——那里,半截扭曲变形、边缘卷刃、沾满了黑灰和泥浆的破铁锅,正斜插在焦黑的废墟中,露出一个狰狞的豁口。旁边,还有一把烧焦了半截的木勺,孤零零地躺在碎瓦砾上。
锅?
勺子?
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在绝境中唯一闪烁着微光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
丹炉?
去他妈的丹炉!
王扒皮要淬体丹?系统给的是炸炉图纸和火药?
好!
那就用最“艺术”的方式炼!
用这破锅!用这破勺!用这把正在蹦迪的疯铲!
炼他个石破天惊!炼他个炉毁丹亡!
“嗬…嗬嗬…”林宵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怪异的笑声,沾满泥污的脸上,扭曲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又带着歇斯底里般亢奋的笑容。他眼中那点凶戾的光芒,此刻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熊熊燃烧起来!
他不再理会那把还在“动次打次”的锅铲,不再理会远处王扒皮怨毒的注视和执法弟子冰冷的目光。他如同一个发现了宝藏的疯子,手脚并用地朝着那半截破铁锅爬去!
每挪动一步,膝盖和背上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刺痛。泥浆灌进破烂的裤腿和鞋子,冰冷粘腻。但他不管不顾,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那半截破锅!
终于,他爬到了坑边。一股混合着焦糊、土腥和淡淡硝石残留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他伸出沾满泥污、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半截冰冷、粗糙、边缘锋利的破铁锅!
入手沉重,冰凉刺骨。锅体扭曲得厉害,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和撞击产生的凹坑,那个巨大的豁口如同咧开的嘲笑嘴巴。但林宵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攥住锅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勺子…”他喘息着,目光扫向旁边那把焦黑的木勺。勺柄烧焦了大半,只剩下短短一截,勺头也开裂了。他一把抓过来,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他却恍若未觉。
有了锅,有了勺,还缺火,缺材料,缺一个支撑的地方!
他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在周围狼藉的废墟中疯狂扫视。
火!火源!
他的目光猛地定在爆炸坑深处,那片被高温灼烧得最厉害、至今仍有暗红色余烬在微弱闪烁的区域!几块脸盆大小、被烧得通体发黑、布满龟裂纹理的石头,正静静躺在泥浆边缘,石缝里隐约可见点点暗红!
火灵石!或者说,被爆炸高温和残留灵力浸染、勉强还能当火种用的石头!
“嗬…”林宵眼中凶光更盛,拖着破锅和断勺,手脚并用地朝着坑底那片余烬爬去。泥浆没过了他的小腿,冰冷刺骨。他浑然不顾,如同扑火的飞蛾,扑到那几块巨大的焦黑石头旁。手掌试探着靠近石缝,一股滚烫的热浪瞬间袭来!
就是它!
他立刻动手,用那把豁口的破铁锅边缘,狠狠地在旁边相对松软的地面上刨了起来!泥土混合着碎石被粗暴地掘开,很快挖出一个浅坑。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推带滚,将一块最小的、还散发着高温的焦黑石头,艰难地挪进了浅坑里。灼热的气浪烘烤着他的脸,汗水瞬间蒸腾。
“架子…”他喘息如牛,目光再次扫向废墟。倒塌的院墙下,散落着许多断裂的砖块。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不顾砖块边缘的锋利,抱起几块相对规整的青砖,又踉跄着跑回坑边那个装着“火灵石”的浅坑旁。
他小心翼翼地将几块砖头围着那块暗红的石头垒砌起来,垒成一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勉强能支撑的“灶台”。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那半截沉重、扭曲的破铁锅,狠狠地架在了那粗糙的砖石“灶台”之上!
哐当!
破铁锅的豁口边缘磕在粗糙的砖石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整个“灶台”都晃了晃,几块砖头差点滑落。锅底勉强架住了,但歪斜得厉害,锅体倾斜,那个狰狞的豁口正对着王扒皮的方向。
“哈…哈…”林宵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滚落,混着泥浆滴入脚下的泥泞。完成了这简陋到极致的“丹炉”搭建,他感觉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干了。胃里那半颗丹药散发的暖流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灼烧般的饥饿在疯狂咆哮。
材料!炼丹的材料!
淬体丹需要什么?血纹草?铁骨花?还是什么石髓?他一个杂役,别说材料,连完整的丹方都没见过!王扒皮这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破罐子破摔的戾气再次涌上心头!管他妈的丹方!管他妈的药材!系统不是给了“劣质火药配方”吗?图纸上那“硝石粉:多多益善!硫磺:看着办!木炭粉:随便撒!”的粗暴配比,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响。
废苑里有什么?垃圾!无穷无尽的垃圾!爆炸残留的焦炭!烂木头!被炸碎的、可能蕴含微量矿物成分的石头渣子?还有…泥浆!
“嗬嗬…没有材料…老子…自己造!”林宵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同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押上了最后的身家性命!他猛地扑向爆炸坑边缘那些被炸得焦黑、散落一地的木头碎片!
他抓起一块巴掌大、焦黑如炭、布满裂纹的木头,用那把豁口的破铁锅边缘,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焦脆的木头应声碎裂,变成大小不一的黑色碎块。林宵不管不顾,抓起这些碎块,用手掌在冰冷粗糙的锅底上疯狂地搓、碾!黑色的炭粉混合着木屑簌簌落下,沾满了他本就污秽不堪的手掌和锅底。
接着,他的目光扫向那些被爆炸高温灼烧过、呈现出暗红色或琉璃质感的碎裂石头。他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碎片,对着另一块相对松软的、颜色发白的石头狠狠砸去!
砰!喀啦!
石头碎裂,崩出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疑似硝石残留物?)和暗黄色的碎屑(硫磺?或者只是泥土?)。林宵如同拾荒者,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粉末和碎屑扫进豁口的破铁锅里,和之前的炭粉混合在一起。
“硫磺…看着办…”林宵喃喃自语,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废墟中逡巡。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片湿漉漉的、颜色暗黄、散发着淡淡腥臊气的泥地上——那是之前爆炸冲击波掀起的污物残留。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用那把烧焦了半截的木勺,狠狠地挖起一大勺粘稠、暗黄、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烂泥!
“硫磺…没有…烂泥…凑数!”他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将那一大勺烂泥,狠狠地甩进了破铁锅中!噗嗤一声,暗黄的泥浆溅开,混合着锅底那些焦黑的炭粉和灰白的石粉,形成一团粘稠、肮脏、散发着刺鼻怪味的糊状物!
材料…齐了?
林宵看着锅里那团难以名状的、如同沼泽深处挖出来的腐殖质般的混合物,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这玩意儿能炼出淬体丹?鬼都不信!
“点火…点火…”他喘着粗气,目光投向砖石灶台中心,那块在浅坑里依旧散发着暗红光芒和灼人热浪的焦黑“火灵石”。只需要一点火星…只需要引燃这锅里的“混合物”…无论结果是什么,都算他“炼”过了!炸了也好,糊了也罢,至少他“动”手了!
他挣扎着,再次尝试凝聚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灵力。如同在干涸的河床里挤出最后一滴水。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滚落,身体因为过度透支而剧烈颤抖。
“给…老子…点…燃…它!”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竭尽全力的咆哮!将最后一丝意念,混合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地投向那把依旧在数丈外泥地上不知疲倦地蹦着机械舞、播放着震耳欲聋DJ神曲的黝黑锅铲!
【滋…接收到宿主微弱指令及灵力信号…指令解析:点火…目标:前方不明混合物…】
【指令冲突!核心程序:蹦迪!当前舞曲:《恐龙扛狼》高潮段落!无法终止!】
【执行方案:融合指令!艺术就是爆炸!爆炸需要预热!预热需要加热!加热…就是炒!】
【启动‘预热助兴’子程序!目标锁定:前方破锅!】
嗡——!!!
那把正在泥地上疯狂摇摆、闪烁着七彩炫光的锅铲,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指令,动作猛地一滞!铲柄上疯狂跳跃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急促闪烁的红色警报灯!
紧接着,狂暴的DJ舞曲陡然切换!
“恐龙扛狼扛狼扛!恐龙扛狼扛狼扛!”
“恐龙扛狼扛狼扛!恐龙扛狼扛狼扛!”
一阵更加魔性、更加洗脑、节奏强劲到如同打桩机砸落的、带着浓郁乡土电子风的神曲前奏猛地炸响!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所有噪音!
“嗷——!”远处的孙猴和李墩儿被这陡然升级的魔音冲击得再次抱头惨叫。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嗡!嗖——!!!!
那把黝黑的锅铲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恐龙扛狼扛狼扛”的狂暴BGM,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瞬间跨越数丈距离,精准无比地射向林宵面前那个架在烂砖头上的破铁锅!
它不是去点火的!
它是去…炒菜的!
锅铲宽大的铲头,在距离破铁锅还有半尺时,猛地一个急刹车!然后,如同被无形的厨师附体,铲柄一抖!
哐!一声脆响!铲头精准地铲进了锅里那团粘稠、肮脏、散发着怪味的混合物中!
下一刻!
“恐龙扛狼扛狼扛!”
伴随着神曲狂暴的鼓点节奏,锅铲动了!
它不再是机械舞!而是化身最狂野的颠勺大师!
唰!铲头猛地一扬!一大团黑黄相间、粘稠拉丝的烂泥混合物被高高抛起!带着刺鼻的腥臊气,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啪叽!
这团不明飞行物,不偏不倚,如同精准制导的泥巴炮弹,狠狠地糊在了正站在上风口、捂着耳朵、一脸惊怒交加、准备再次咆哮的王扒皮那张油光锃亮的胖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王扒皮保持着张嘴欲吼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油腻的脸上,一大滩粘稠、暗黄、混杂着黑色炭粉和白色石粉、散发着浓烈腥臊恶臭的烂泥,正缓缓地向下滑落。烂泥糊住了他的眼睛,堵塞了他的鼻孔,粘住了他的嘴唇,甚至有几根腐烂的水草碎片挂在了他的眉毛上…
“嗬…嗬嗬…”王扒皮的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极度窒息和难以置信的声音。他脸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扭曲!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恶心、暴怒、屈辱和杀意的情绪,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体内疯狂奔涌!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林——!!!”一声足以撕裂云霄、蕴含着滔天血海深仇的、不似人声的咆哮,终于从他被烂泥堵塞的喉咙里,混合着泥浆和腥气,喷薄而出!
然而,这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只吼出了一个字!
因为就在王扒皮脸上中弹、发出咆哮的同时!
废苑废墟中心,那把完成了“精准投喂”、正在播放“恐龙扛狼扛狼扛”的锅铲,仿佛也进入了终极癫狂状态!
它猛地从破铁锅中抽出铲头,沾满了黑黄烂泥的铲面在晨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它不再颠勺,而是如同一个即将登台表演终极魔术的巨星,铲柄上疯狂闪烁的红光瞬间变成了聚焦的、刺眼的白光!
一个充满了极致亢奋和煽动力的、如同劣质喇叭开到最大音量的电子合成音,猛地从铲头内部爆发出来,瞬间压过了魔性的BGM,响彻整个废苑: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嗡——!!!!
随着这声石破天惊的宣告!
锅铲宽大的铲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打桩机的重锤,狠狠地、决绝地、精准无比地——戳在了破铁锅下方,砖石灶台中心那块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焦黑“火灵石”之上!
轰——!!!!!!!!!
没有酝酿,没有过渡!
就在铲头接触暗红石头的刹那!
一股难以想象的、狂暴无比的赤红色光芒,混合着刺眼的白炽烈焰,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猛地从锅铲与火灵石的接触点爆发出来!瞬间吞噬了那把黝黑的锅铲,吞噬了架在砖石上的破铁锅,吞噬了锅里那团肮脏的混合物!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九天落雷在耳边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艺术”都要猛烈十倍!百倍!
狂暴的冲击波呈肉眼可见的环形,裹挟着赤红的火焰、滚烫的碎石、焦黑的泥土、破碎的锅铲残片、以及锅里那团被瞬间加热到极致的、如同炮弹般的黑黄混合物,呈放射状,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席卷、喷溅!
首当其冲的,是林宵!
他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灼热无比的气浪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胸口!眼前瞬间被赤红和白光充斥!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被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方一片松软的泥浆废墟里!剧痛和灼热感瞬间淹没了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是那个简陋的砖石“灶台”和破铁锅!在爆炸的核心威力下,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被撕裂、熔化、汽化!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啊——!”
“我的眼睛!”
“快跑!”
离得稍近的孙猴和李墩儿发出凄厉的惨叫,被飞溅的滚烫碎石和泥浆劈头盖脸砸中,抱头鼠窜,瞬间变成了两个泥猴。
院门口那两个执法弟子反应极快,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猛地向后飞退,同时身上爆发出淡淡的灵力护罩!饶是如此,那狂暴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灼热泥点依旧撞得护罩剧烈波动,嗡嗡作响!其中一个弟子脸色一白,闷哼一声,显然也受到了震荡。
而刚刚抹掉脸上烂泥、正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将林宵撕成碎片的王扒皮…
噗!噗!噗!噗!
他成了这场终极爆炸最“幸运”的移动靶!
好几块滚烫的、带着焦糊味的、如同烂泥炮弹般的黑黄色混合物,在爆炸冲击波的加速下,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狠狠地砸在了他那身还算体面的执事袍上!胸前、腹部、甚至裆部!瞬间炸开几朵巨大的、粘稠的、散发着浓郁焦糊味和腥臊恶臭的“烂泥之花”!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烫得他嗷嗷直叫!
“嗷——!我的袍子!!”王扒皮看着自己瞬间变得如同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前襟,感受着裆部传来的灼痛,气得浑身肥肉乱颤,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这比刚才糊脸更屈辱!更让他疯狂!
整个废苑,再次被浓密的、混合着焦糊味、硝石味、泥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恶臭的滚滚黑烟彻底笼罩。爆炸的回音在断壁残垣间反复冲撞,久久不息。
当呛人的黑烟在晨风中缓缓散去。
废苑中心,那个简陋的灶台和破铁锅已彻底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个比之前略大一圈的、边缘冒着丝丝青烟的焦黑浅坑。坑底残留着一层厚厚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粘稠物质,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那把引发了这场终极爆炸的“蹦迪至尊版”锅铲,早已粉身碎骨,连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残片都找不到,仿佛被彻底气化。
废墟一片死寂。
只有浓烟散去的嗤嗤声,和远处孙猴、李墩儿压抑的痛哼。
王扒皮如同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自己胸前那几朵巨大而粘稠的“烂泥之花”,裆部还隐隐作痛。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极致的屈辱,让他浑身发抖,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执法弟子撤去了灵力护罩,脸色凝重地看着爆炸中心那个冒烟的焦坑,又看向泥浆里生死不知的林宵,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滚动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在爆炸坑边缘那片松软的泥浆里,一颗约莫龙眼大小、通体焦黑、表面坑坑洼洼、沾满了泥浆、还冒着缕缕青烟的…不规则球状物,正缓缓地停止了滚动。
它静静地躺在泥泞中,像一块刚从炉膛里扒拉出来的煤球,又像是一颗被遗弃的、风干了的…羊粪蛋?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顽强、混合着焦糊、泥土、硝石以及一丝丝难以捕捉的、仿佛劣质草药被烧糊了的怪异气味,慢悠悠地从这颗“焦黑煤球”上散发出来,飘荡在刚刚经历了一场“炼丹艺术”的废苑废墟上空。
风,卷着残烟,掠过死寂的废墟。
王扒皮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颗焦黑的“煤球”上,嘴角剧烈地抽搐着,脸上的烂泥似乎都随着肌肉的痉挛在往下掉。
两个执法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荒谬和一丝…茫然。
这…就是林宵“炼制”的…“淬体丹”?
啪嗒。
一滴浑浊的泥水,从旁边一个执法弟子冰冷刚毅、却被爆炸烟尘熏得有些灰黑的侧脸上滑落,正好滴落在他的肩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