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染雪夜,谁是幕后推手?

夜色如墨,山风凄厉,刮过林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为刚刚逃出生天却又折损大半的队伍奏响的悲歌。

陈墨一行人,此刻正蜷缩在这片暂时安全的山林深处,篝火燃起,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与疲惫。

“咳咳……”老周剧烈地咳嗽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愈发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报着刚刚清点完毕的人数:“头儿……咱们……咱们带来的兄弟,只剩下……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想当初,出发时浩浩荡荡近百号人啊!”

他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横,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枯枝败叶四溅:“都是马六!定是马六那狗贼!贪生怕死,卖主求荣!若不是他暗中勾结,我们怎会落入那般绝境!”

周围的残兵败将闻言,个个义愤填膺,咒骂声此起彼伏,恨不得将那已经死去的马六再拖出来鞭尸。

陈墨静静地听着,他身上也带着几处伤,所幸都不致命。

火光映照着他年轻却异常沉稳的面庞,眸光深邃,不见波澜。

他缓缓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周,弟兄们,马六固然可恨,但他……不过是枚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棋子?”老周一愣,随即怒火更炽,“头儿,都到这时候了,您还……”

陈墨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马六有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凭他,还没那么大本事能算计到我们。他背后,定然还有人在精心布局,我们这次,是撞上了一张早已铺开的大网。”

他的话让众人稍稍冷静下来,细思之下,确实如此。

马六虽有些小聪明,但要说能策划如此周密的围剿,将他们逼入绝境,确实有些牵强。

就在这时,陈墨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滴!检测到目标人物‘马六’遗愿任务尚未完成。宿主曾许诺完成其临终托付,请选择是否继续?”

陈墨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马六临死前,确实抓着他的衣角,含糊不清地哀求着什么,当时情况危急,他只隐约答应会照看,却未曾想,这竟也成了系统判定的“遗愿任务”。

背叛者,死不足惜。但承诺……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继续。”

“遗愿任务确认。启动‘因果映射’,回溯马六临终前重要记忆片段。”

刹那间,陈墨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无数光影碎片急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幅幽暗的画面上。

那是马六的视角。

阴暗的角落,马六正卑微地跪在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面前。

那神秘人身形诡异,声音嘶哑低沉,仿佛九幽之下吹来的阴风:“事成之后,你女儿自会安然无恙。这是定金,也是信物。”

一枚闪烁着幽光的青铜令牌被抛到马六面前。

令牌造型古朴,刻着某种狰狞的兽纹,散发着丝丝寒气。

“记住了,我乃‘九泉密使’。办砸了,你和你女儿,都将永坠九泉!”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陈墨猛地回过神,额角渗出些许冷汗。

九泉密使?

好大的口气!

这背后果然牵扯着更深的势力。

而那枚青铜令牌……

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的正是从马六尸身上搜出的那枚一模一样的令牌。

当时只以为是寻常物件,未曾细看,此刻想来,竟是如此重要的线索。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特殊物品‘青铜令牌’,符合条件,‘人脉具现’功能进阶。是否消耗令牌能量,具现马六生前主要人际关系网络?”

“具现!”陈墨毫不犹豫。

令牌在他掌心微微发热,一道幽光自令牌中射出,在他眼前投射出一张复杂无比的虚拟网络图。

无数光点代表着不同的人,光点之间牵连着或明或暗的丝线,代表着各种关系。

陈墨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代表马六的光点上,顺着其中一条异常粗壮且标注着“血亲(女)”的丝线延伸出去,最终指向一个被浓郁黑气包裹的光点。

光点旁边的标注,赫然是三个大字——玄冥宗!

“玄冥宗的人质……”陈墨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了然。

难怪马六会铤而走险,原来他的女儿竟落入了玄冥宗这等魔道巨擘手中!

“来人!”陈墨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精悍的亲卫立刻上前:“头儿有何吩咐?”

陈墨指尖在虚拟网络图上一点,那名人质女孩被藏匿的地点清晰浮现:“你们带一队精锐,即刻前往此地,救出马六的女儿。记住,务必隐秘,速去速回!”

“是!”亲卫领命,迅速点起几名好手,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老周等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陈墨为何突然下达如此指令,但见他神情凝重,也不敢多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林间的气氛愈发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衣袂破空声由远及近。

先前派出的亲卫去而复返,其中一人怀中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面黄肌瘦,显然受了不少苦楚。

“头儿,幸不辱命,人已救到!”

陈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时,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

几乎在同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滴!马六遗愿‘营救女儿’已完成。”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流自他体内凭空生出,迅速游走四肢百骸,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消减了不少。

他能清晰感觉到,某种新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悄然萌发,而手中那枚青铜令牌,在完成了“人脉具现”之后,似乎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中破茧而出,等待着他去发掘。

夜,还很长,而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夜风呼啸,残余的火星在焦黑的废墟上明灭不定,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与血腥。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陈墨脑海中炸响,仿佛一道惊雷划破死寂!

【恭喜宿主成功击退强敌,扭转乾坤!

奖励“密使令牌碎片”x1,“战气·凝罡入门心得”x1!】

陈墨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气血。

他摊开手掌,一枚闪烁着幽暗光泽的金属碎片静静躺在那里,边缘不规则,却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九泉密使……令牌碎片!”陈墨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

他隐隐感觉到,这枚碎片并非凡物,若是能集齐,或许就能拼凑出传说中九泉密使的完整身份!

那将是何等尊崇,何等力量!

而另一道奖励,“战气·凝罡入门心得”,则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瞬间涌入他的识海!

“轰!”

无数关于战气凝练、罡气外放的玄奥法门如同醍醐灌顶般被他吸收。

原本滞涩的内息,此刻竟如开闸的洪流,在他经脉中奔腾咆哮!

“凝!”

陈墨低喝一声,体内战气疯狂运转,按照那“心得”所示,压缩,再压缩!

原本无形无质的战气,竟隐隐有了实质化的趋势,仿佛一层薄薄的琉璃附着在他的拳锋之上!

“这就是……凝罡!”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瞬间拔高了一个层次!

若是再对上段烈,即便对方全盛,他亦有信心一战!

就在此时,几名亲卫押着一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将领走了过来。

正是段烈的副将!

“大人,此獠嘴硬得很!”亲卫禀报道。

陈墨眸光一寒,缓缓走到那副将面前。

他并未说话,但那股刚刚突破、凝练如实质的战气威压,却如山岳般压向对方!

副将本就重伤,此刻被陈墨气势所慑,只觉得呼吸困难,遍体生寒,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陈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将浑身一颤,

“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陈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以为段烈能救你?他现在自身难保!”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罡气,轻轻点在那副将的伤口上。

“啊——!”

副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股凝练的战气如同钢针般刺入,剧痛瞬间放大百倍!

他的心理防线,在绝对的力量和酷刑面前,寸寸崩塌!

“我说!我说!是……是一位披着斗篷的术士!”副将涕泪横流,声音嘶哑,“是他找到了将军,献上了火攻之策!他说……他说营地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您的命!”

“披斗篷的术士?”陈墨瞳孔骤然收缩!“他还要……我的命?”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原以为段烈只是普通的山匪觊觎,却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阴狠的策划者,而且目标直指自己!

这敌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也更加强大!

“那术士还有什么特征?或者……他说过什么?”陈墨追问,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副将努力回忆,颤声道:“他……他身上有股很淡的……药味,不,是……是某种特殊香料的味道,很诡异……他还说,九泉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染指的……”

九泉!

陈墨心头巨震!

又是九泉!

这术士,显然与九泉有着莫大的关联!

而自己手中的“密使令牌碎片”,似乎成了烫手的山芋,也成了引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将副将押下。

夜色更深,寒意更浓。

陈墨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渐渐恢复秩序的山寨。

火光跳动,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脸庞。

“所有人,集合!”陈墨的声音,在战气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山寨!

片刻之后,山寨内的所有成员,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青壮汉子,都聚集在了空地上。

他们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陈墨,

“兄弟姐妹们!”陈墨环视众人,声音铿锵有力,“今夜,我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敌人处心积虑,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愤怒与后怕之色。

“但是,我们挺过来了!”陈墨话锋一转,声调陡然拔高,“因为我们团结!因为我们不屈!”

“从今天起!”他猛地一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黑风寨,将不再仅仅是一个避难苟活的村落!”

“它将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支能够守护我们家园,能够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之师!”

“吼!”

“军队!军队!”

“誓死追随大人!”

人群瞬间被点燃!

压抑已久的屈辱,对安宁的渴望,以及对陈墨近乎盲目的崇拜,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在山谷间回荡,震得夜空都仿佛在颤抖!

山寨的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

一个以陈墨为绝对核心,由精锐战士和忠诚民众组成的武装力量雏形,在这一夜,真正浴火重生!

陈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股凝聚起来的磅礴力量,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那个神秘的斗篷术士,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势力,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九泉……”陈墨低声呢喃,他手中的令牌碎片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思绪。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既然敌人是为了九泉而来,那么……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