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镜湖秘影，圣女宿命

坠月谷的夜空没有月亮。

楚临抬头望着那片反常的漆黑，仿佛有人用浓墨涂抹了天幕。赤璃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但平稳。自从永恒之壁一战后，她的白发恢复了部分红色，但皮肤上的火焰纹路却更加明显了。

“还有三里。“云无月停下脚步，月白右手在空中划出光痕，“镜湖就在前面山谷。“

她的状态比赤璃更糟。月白晶化已经蔓延到脖颈，每次说话都带着冰晶碎裂的细微声响。楚临知道，这是三圣器合璧的代价——她们的生命正在燃烧。

“云无月...“楚临犹豫片刻，“如果找到解决办法，你会...“

“不会。“云无月打断他，声音出奇地柔和，“三百年前我就该死了。月种让我活到现在，够本了。“

赤璃突然直起身：“有人跟踪！“

三人同时警觉。楚临静心感应，确实捕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不是净世教的灰气，而是某种更纯净的能量。

“银雀？“他低声问。

云无月摇头：“能量频率不对。“她月白右手亮起，“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前进。“

没等楚临回应，她已经化作月白流光消失在林间。赤璃想追上去，却被楚临拉住：“相信她。“

赤璃咬唇点头。两人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段密林。树木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谷地——镜湖。

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面巨大的镜子。水面平静得不可思议，完整倒映着无月的夜空。走近看，湖面下隐约有银光流动，如同星河被囚禁其中。

“好美...“赤璃不自觉地伸手想触碰水面。

“别碰！“云无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镜水会吸收接触者的记忆。“

她脸色苍白地走回来，手中提着只银雀——确切地说，是银雀的尸体。雀身已经晶化，心脏位置有个灰色小点。

“净世教的侦察兵。“她将银雀扔在地上，“我们时间不多了。“

楚临注意到她右臂的晶化又扩散了些：“发现什么了？“

“楚寒山正在集结灰化大军。“云无月指向东方，“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到达。“

赤璃突然跪在湖边，金红火焰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湖底有东西在呼唤我...“

火焰接触湖面的刹那，整个镜湖亮了起来！水下银光汇聚成漩涡，中心处缓缓升起一块水晶。水晶内部封印着红发女子的虚影——初代圣女！

“三圣器...终于重聚...“水晶中的虚影开口，声音如同火焰燃烧，“赤璃，我的继承者，你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赤璃不自觉地点头。水晶突然射出光束，直接没入她眉心！赤璃全身绷直，双眼翻白，皮肤上的火焰纹路疯狂蔓延。

“赤璃！“楚临想拉开她，却被高温灼伤手指。

“别干扰！“云无月拦住他，“这是记忆传承！“

赤璃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初代圣女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萧天行预见了混沌种的复苏...他在'临'字封印中藏了后手...“

画面随着声音在湖面上展开——三百年前的战场上，银甲萧天行将长剑刺入自己胸膛，身体分解成三道光芒：“当混沌再临...三圣器必须重聚...载体需牺牲自我...“

画面切换，显示三道光分别没入不同人体：金红入圣女，月白入云无月，银灰入...一个婴儿？

“星种的第一个载体死了。“初代圣女继续道，“银辉是第二代...“

赤璃突然尖叫起来，火焰冲天而起！她痛苦地抱住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最可怕的是其中一段——楚临全身被灰色晶体覆盖，眼中失去神采的画面。

“不！“她挣脱记忆束缚，跌入楚临怀中，“我看到了未来...你被混沌...“

楚临紧紧抱住她：“只是幻象。“

“不，是预知。“初代圣女的声音从水晶中传来，“混沌种已经标记了楚临。唯一阻止的方法就是...“

“牺牲三圣器载体。“云无月平静地接话，“我们知道。“

湖面突然剧烈震动！水晶沉入水中，取而代之的是张巨大的人脸——楚寒山！水面形成的五官扭曲狰狞，灰色液体从七窍流出。

“终于找到你们了...“人脸发出非人的声音，“三圣器聚首，钥匙觉醒，是时候打开永恒之壁了！“

湖水冲天而起，化作无数灰色触手抓向三人。云无月推开楚临和赤璃，月白右手迎风暴涨，形成屏障：“快走！去湖底找答案！“

触手轻易击碎屏障，贯穿云无月腹部！她喷出一口银血，却笑了：“你以为...我们没准备吗？“

月白晶化突然从她伤口蔓延到触手上，灰色迅速褪去。楚寒山的脸痛苦扭曲：“月种反噬？！“

趁此机会，赤璃拽着楚临跳入湖中。出乎意料的是，湖水自动分开形成通道，直通湖底。下沉过程中，楚临看到四周湖壁镶嵌着无数水晶，每块都封印着人影——历代圣女的遗体！

“这是...“

“炎族圣地。“赤璃声音低沉，“只有将死的圣女才能进入。“

湖底中央是块圆形平台，刻着与永恒之壁相似的符文。初代圣女的水晶悬浮在上方，旁边多了两块——一块月白，一块银灰。

“三圣器记忆核心。“赤璃轻触水晶，“记载着完整计划。“

三块水晶同时亮起，投射出完整影像。萧天行的虚影浮现，声音比之前清晰百倍：

“后来者，若你看到此影，说明混沌种即将突破封印。三圣器合璧只是第一步，关键在于'钥匙'——名为'临'的继承者必须吸收三圣器之力，才能彻底修复永恒之壁。“

影像变换，展示出楚临胸口阴阳双坠的构造图：“双坠是控制枢纽，需三圣器载体自愿献祭...“

“不！“楚临猛地后退，“一定有其他办法！“

赤璃却异常平静：“没有。“她指向影像中某个细节，“看这里——三圣器献祭后，载体不会真正死亡，而是融入永恒之壁成为守护灵。“

“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楚临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一定能找到...“

湖底突然剧烈震动！楚寒山的狂笑从上方传来：“愚蠢的孩子...你们真以为萧天行说的是实话？“

灰色液体从湖壁渗出，迅速污染了大半湖水。楚寒山的身影逐渐凝聚——不再是水面形成的虚像，而是真实的躯体。他全身覆盖着灰色晶体，胸口位置嵌着初代混沌种的心脏碎片！

“三圣器合璧不是为了修复封印...“楚寒山步步逼近，“而是为了彻底打开永恒之壁！萧天行当年留下的，是双向封印！“

赤璃挡在楚临前面，金红火焰全力爆发：“你撒谎！“

“是吗？“楚寒山突然扯开胸口的晶体，露出内部——一颗跳动的银灰色心脏，“看看这是谁？“

心脏表面浮现出银辉的面容！她银灰眼眸冰冷无情：“楚临，你被误导了。星种的真正用途不是净化，而是吞噬。初代混沌种才是我们的创造者...“

“银辉？！“云无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赶到湖底，腹部伤口还在流血，“你背叛了我们？“

“背叛？“银辉冷笑，“我从始至终都效忠于混沌大人。当年故意让寒月盗走双坠，就是为了今天！“

楚寒山突然出手，灰色晶体如暴雨射向三人！云无月推开楚临，月白右手化作盾牌，却被轻易击碎。晶体贯穿她的胸口，月白能量开始外泄。

“云无月！“赤璃想救她，却被楚寒山掐住脖子提起。

“圣女血脉...最后的火种...“楚寒山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正好用来献祭...“

楚临体内混元力疯狂运转，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无法撼动楚寒山。差距太大了！就在赤璃即将窒息的刹那，银辉突然皱眉：

“大人，有干扰！“

湖底平台上的三块水晶不知何时组成了三角阵，射出光束连接楚临的阴阳双坠。萧天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临儿，记住——名字不是束缚，而是力量！“

楚临福至心灵，突然抓住赤璃的手：“相信我！“

他将全部混元力注入赤璃体内，同时引导她释放全部火种。两股力量在双坠的调和下，竟然融合成一种前所未有的银金火焰！

“净世琉璃火...“银辉脸色大变，“不可能！这种火焰应该已经...“

火焰席卷湖底，楚寒山不得不松开赤璃后退。他的灰色晶体在火焰中融化，露出下面真实的面容——那根本不是楚寒山，而是个完全陌生的灰肤男子！

“该死的萧天行！“假楚寒山怒吼，“你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趁他暂时退避，楚临抱起重伤的云无月，拉着赤璃冲向湖面。银辉想阻拦，却被三块水晶发出的光束暂时禁锢。

“你们逃不掉的！“假楚寒山的咆哮追着他们，“混沌大军已经包围了坠月谷！“

冲出湖面后，三人绝望地发现——整个山谷确实已经变成了灰色。无数灰化怪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天空被灰云遮蔽，连镜湖都开始变色。

“现在怎么办？“赤璃喘息着问。净世琉璃火的消耗太大，她几乎站不稳。

楚临看向怀中的云无月。她胸口的伤正在恶化，月白能量不断流失：“三圣器...必须完成仪式...“她艰难地说，“去...初代战场...“

“哪里？“楚临追问。

云无月却已经陷入昏迷。赤璃突然指向远处：“看！“

灰化大军中，一道银光左冲右突，正在向他们靠近。等距离拉近，楚临认出那是银霜的机械臂！

“银霜还活着？“他不敢相信。

银光突破重围，露出真容——不是银霜，而是楚岚！他的灰白晶化右手变成了机械臂，正疯狂扫射灰化怪物。

“岚哥？！“楚临瞪大眼睛。

楚岚冲到他们面前，机械臂变形为保护罩：“快走！我挡住它们！“

“你不是...“

“死的是我的灰种分身。“楚岚快速解释，“真身一直藏在机械臂里。没时间多说，初代战场在永恒之壁正上方！“

他指向北方：“穿过那片森林有个传送阵，能直接到达。但你们必须...“

灰色闪电突然劈下，击穿保护罩！假楚寒山不知何时已经追出湖面，手中凝聚着恐怖的灰色能量球：

“游戏结束。“

能量球呼啸而来，楚岚推开楚临，自己却被正面击中！机械臂瞬间粉碎，身体倒飞出去。

“岚哥！“楚临想救他，却被赤璃拉住。

“走！“楚岚在灰雾中大喊，“完成仪式！记住...楚家祖训...“

假楚寒山再次抬手，灰色能量将楚岚彻底吞没。赤璃拽着楚临跳入传送阵，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银辉从湖底冲出，手中捧着三块已经变灰的水晶。她冷笑着将水晶按入假楚寒山胸口：“三圣器归位，永恒之壁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