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共生的契约)

夜幕低垂,星子稀疏,寥廓天宇犹如墨染穹庐,仅一轮明月高悬,清冷光辉遍洒幽暗山林,为这森然之地披上神秘轻纱。月华之下,山林隐隐,草木蒙蒙,仿若藏匿无尽玄机。

吴忌与神秘男人在这阒寂山林中疾行,脚下步伐轻盈沉稳,周遭草木悉悉索索,似在为二人行进伴奏。吴忌周身黑气萦绕,神秘莫测,恰似暗夜幽灵,与这诡谲氛围相得益彰。身后神秘男人身姿雄健,阔步向前,每迈一步,衣袂猎猎作响,似有无形气场扩散,令周遭枝丫闪躲。

吴忌只觉山林愈发幽深,寒气逼人,阴冷湿气直往骨缝里钻,每吸一口气,冷冽空气都似要在肺腑凝结。他不禁浑身一颤,暗自思忖:“此处果真邪气凛然,邪神所言极是,我等行事当真须加倍谨慎。”念头刚落,那神秘男人却似心有灵犀,朗声开口:“此地阴气重,对你黑暗力量有裨益,却也易引邪祟。练功时切记凝神固气,莫叫外邪趁虚而入。”一席话,声线醇厚,恰似暖流,冲淡了几分寒意。

吴忌颔首称是,正欲细问,忽闻一阵阴森风声掠过耳畔,似有暗影潜伏草丛。他瞬间警觉,黑气聚于掌心,如临大敌般环顾四周。然四下望去,只见幽篁修竹,月色斑驳,哪有半点异常?他暗忖莫不是错觉,正待收力,那神秘男人却轻斥一声:“脚下!”

刹那间,吴忌反应迅猛,如条件反射般提气跃起,同时黑气脱掌而出,直击地面。只听“嘭”的一声,泥土翻飞,草屑四溅,一条暗影应声而出——竟是条丈余长蛇,通体乌黑,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蛇信子剧吐,发出咝咝威胁声响,直勾勾盯着二人,似要择人而噬。

吴忌借着跃起之力,稳稳落在丈外,惊魂稍定,心有余悸,却难掩失望:“还以为碰上强敌,原来是条蛇。”神秘男人却上前几步,俯身细观那长蛇,轻抚其冰冷蛇身,口中喃喃自语:“蛇瞳泛蓝,非寻常蛇类,怕是被邪气侵染,成了精怪。”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丹药,凑近蛇口。长蛇竟似通灵性,张口衔住丹药,吞下后盘踞不动,男人抚蛇起身,淡然道:“丹药可压制其邪性,暂解威胁,但它终归凶险,往后碰上,仍需小心提防。”

吴忌听得入神,满心钦佩。神秘男人似看穿他心思,拍了拍他肩,沉声道:“走吧,前头便是目的地。”说完径自朝前走去,吴忌赶忙跟上。

穿林海,越溪涧,不知行了多久,眼前倏忽开阔,一片幽潭映入眼帘,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静得连细小涟漪都无,仅凭月光,水面泛着冷冽幽光,如黑缎覆于山间。潭周怪石嶙峋,状若鬼魅,山风呼啸,掠过石隙,发出凄厉尖啸,如怨灵哭号。

神秘男人止步潭畔,抬手示意吴忌:“此处唤作黯月潭,阴气汇聚,黑暗力量衍生之地,往后便是你练功之所。”吴忌环视一周,忍不住皱眉:“此地邪气冲天,练功真能助我掌控力量?”男人微微一笑,眼中精光闪烁:“黑暗力量本生于混沌,需混沌之地锤炼。此处虽邪气重,可助你磨砺心志,逼你快速成长。”

话音方落,吴忌突觉脚下异动,惊觉潭水上涨,暗流汹涌,刹那间,黑雾漫卷,将他与神秘男人尽数笼罩。吴忌大惊,黑气护体,怒喝道:“何方妖邪作祟?!”神秘男人却岿然不动,泰然道:“莫慌,这是潭中邪气自发躁动,时有发生,待会便知。”

果不其然,约莫一炷香工夫,黑雾渐散,潭水平复,周遭重归寂静。吴忌长舒一口气,惊魂甫定,神秘男人却话锋一转:“今日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先在这歇息,明日起正式修炼。”吴忌依言,寻块平坦之地盘腿坐下,不多时,便在林间夜籁声中沉沉睡去。

月移星换,东方渐露鱼肚白,熹微晨光穿透林梢,撒下斑驳光晕。吴忌睡眼惺忪,被神秘男人推醒:“醒醒,修炼开始了。”吴忌一激灵,瞬间清醒,翻身而起,满心期待又忐忑。

神秘男人取出一卷羊皮功法,展开递给吴忌,那功法纸面泛黄,字迹古拙,透着岁月痕迹。男人沉声道:“此乃黑暗之力修炼心法,名《黯月诀》,共分九重,你现在初窥门径,从第一重练起。”吴忌双手接过,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展开研读,可刚瞥一眼,便蹙眉挠头,满面困惑:“这心法文辞晦涩,似是古文译写,好多字都认不全,该如何是好?”神秘男人失笑,从他手中取过功法,信手一挥,一道柔和光波从指尖射出,没入羊皮卷。刹那间,功法字迹泛起幽蓝微光,晦涩文字竟如活了过来,主动跃入吴忌脑海。

吴忌只觉脑海中灵光乍现,那些拗口文字瞬间变得通透易懂,修炼步骤、运气口诀一目了然。他惊喜交加,看向神秘男人,眼中满是感激。神秘男人轻描淡写摆手道:“小手段罢了,别耽搁,抓紧开始修炼。”

吴忌快步走到潭边,席地而坐,双腿交叠成盘,双手自然放于丹田前。微闭双眼,摒除杂念,意守丹田,依照《黯月诀》口诀引导气息。起初尚好,可稍一深入,丹田便如被火燎,烧灼剧痛直冲神经末梢,他忍不住闷哼,五官扭成一团,冷汗涔涔而下。

神秘男人见状,早有预料,淡然道:“黑暗力量与常人灵力相斥,首日修炼必经此劫,忍耐便是。”吴忌咬牙切齿,强抑痛楚,深吸一口气,再度凝神。喉结上下耸动,汗水湿透衣衫,浸得后背一大片。他强逼自己沉浸内视,只见丹田内一团混沌气息翻滚,黑气如桀骜野马,不肯与体内微弱灵力融合。

时光缓缓爬行,日头渐攀中天,吴忌仍在苦苦熬炼。神秘男人负手立于一旁,不时开解几句,帮吴忌稳住心神。不知不觉,夕阳如血,余晖给林间镀上一层金边。吴忌忽觉丹田剧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流畅之感。他惊喜睁眼,就见丹田内黑气竟隐隐与灵力交融,虽仅一丝,却似撕开黑暗口子,透进光明。

他大喜过望,难掩激动,向神秘男人扑去:“我做到了!我感受到融合瞬间了!”神秘男人稳稳接住他,眼中满是赞许:“初战告捷,可修炼漫漫,切莫骄傲。”吴忌连连点头,脸上笑意却按捺不住。是夜,吴忌伴着对力量掌控的欣喜,早早入睡,梦里都飘荡着功成的畅快。

月挂中天,正当吴忌酣睡之际,邪神声线如幽魂,再度潜入他梦:“我的血裔,修炼起步不错,但仅靠此法,进度忒慢。与其在外兜圈子,不如回村,借村民恐惧,汲取力量精粹,迅速壮大自身。”吴忌睡梦中蹙眉,意识朦胧里,本能抗拒:“不行,我回村只会遭围攻,哪能安心修炼?”邪神却低笑,透着蛊惑:“你忘了,你如今有黑暗力量,足可让他们俯首称臣,从惊恐目光里,你将获无尽能量滋补。”

吴忌心中似有火苗被点燃,过往受辱画面闪过眼前,他攥紧拳头,咬牙道:“指引我怎么做。”邪神轻描淡写抛出指引,却将吴忌推进未知漩涡,自此掀开命运崭新又凶险一页,往后吉凶祸福,皆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