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命运终局

第40章命运终局

陈啸天的后肩还在火辣辣地疼，那是被爆炸碎片划开的伤口，血腥味顺着下巴往衣领里钻。

他撑着岩壁半跪在地，苏若兰的手指还攥着他手腕，比冰块还凉。

“成...成功了？“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陈啸天这才发现她白大褂后背焦黑的破洞里渗出暗红，刚才护着她的时候，他竟没察觉她中了弹片。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低笑。

烟尘里走出的身影让陈啸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赵峰的皮夹克沾着灰，额角血痕从眉骨淌到下颌，却笑得像刚喝了蜜。

他抬手扯下沾血的衣领，锁骨处青黑的刺青在烟尘里泛着妖异的光，和刚才被烧毁的生命矩阵光纹分毫不差。

“小杂种，你以为烧了个破球就能赢？“赵峰的靴底碾碎一片仪器碎片，“你爹当年用你娘的血养出这条火脉，现在轮到你了——“他另一只手突然举起遥控器，红色按钮在指腹下泛着冷光，“尝尝你爹的'遗产'吧。“

隧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啸天抬头，岩壁上的引热石正从幽蓝转为刺目猩红，像被点燃的鬼火。

属性面板在眼前炸开提示：基因负荷90%。

他喉咙发腥，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苏若兰突然收紧的指尖——她正指着赵峰身后的废墟，那里有团若隐若现的红光，轮廓...和生命矩阵一模一样。

“啸天...“苏若兰的呼吸喷在他耳后，“那光里...有张脸。“

陈啸天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红光中，眉眼轮廓渐渐清晰，和他在实验室旧照片里见过的男人重叠——穿白大褂、抱着襁褓的男人，照片背面写着“陈建国 1985“。

“那是你爹。“赵峰的笑声里带着癫狂，“他用你娘的命做引子，用整座龙城的火脉养出生命矩阵，现在这东西该认新主人了。“他挥了挥手，隧道口突然涌进十几个手持铁棍的混混，“给我废了这女的。“

陈啸天把苏若兰往身后一推，铁棍破空声擦着他耳侧划过。

他侧身躲过第一击，反手攥住对方手腕往墙上撞，骨裂声混着惨叫炸响。

余光瞥见苏若兰正弯腰捡地上的碎玻璃，发梢沾着血，白大褂下摆被撕出一道口子——她要护他后背。

“分开打！“陈啸天吼了一嗓子，抬脚踹翻扑过来的第二个混混。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响动，属性面板在眼前浮动：力量18（+3）、体力15（-2），基因负荷92%。

引热石的红光越来越刺眼，照得那些混混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怪物。

“天真。“赵峰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

陈啸天抬头的瞬间，一块碎石擦着他脸颊砸下来，砸在他脚边溅起火星。

他这才发现赵峰不知何时爬上了废墟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人来是陪你们玩？“

苏若兰的碎玻璃划开了第三个混混的胳膊，血珠溅在她脸上，她却突然顿住——赵峰的目光正落在她腰间。

陈啸天顺着看过去，那里别着半块警徽，是她上次执行任务时被扯断的。

“警局卧底？“赵峰的瞳孔缩成针尖，“有意思。“他拇指重重按下遥控器，苏若兰脚下的地板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陈啸天扑过去拽她手腕时，只抓到一片衣角——她坠进了突然出现的黑洞里，惊呼声被黑暗吞得干干净净。

“若兰！“陈啸天的嘶吼撞在岩壁上，震得引热石的红光都晃了晃。

他转身冲向赵峰，拳头裹着风砸过去，却被对方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打在他肋骨上。

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在岩壁上，引热石的红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属性面板的提示疯狂闪烁：基因负荷95%，体力8（危险）。

赵峰踩着他的脚背凑近，呼吸里带着血腥气：“你娘的血养火脉，你的血做钥匙，等生命矩阵成型...“他的声音突然被爆炸声打断——隧道深处传来更剧烈的轰鸣，红光里那张脸的轮廓变得清晰，竟和陈啸天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

陈啸天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

他望着赵峰身后那团红光，突然想起研究所笔记最后一页的潦草字迹：“生命矩阵的掌控者，即是其囚徒。“

基因负荷98%的提示让他眼前发黑，苏若兰坠落前那声“啸天“还在耳边打转。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属性面板的虚拟界面——

陈啸天的指尖几乎要戳穿属性面板的虚拟界面，基因负荷98%带来的灼烧感正从骨髓往皮肤窜，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神经。

他盯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智力12（+1）、力量18（+3）、武学15（+2），剩余属性点3。

“拼了！“他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吼。

三个月前在码头扛货时被老拳师点拨的“龙爪手“突然在脑海里翻涌，当时那老头说“这招要成，得拿全身筋骨当熔炉“，此刻属性面板上“武学每+1，招式威力+15%“的提示刺得他瞳孔发亮。

最后三点属性点砸进武学槽的瞬间，面板泛起金芒。

陈啸天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爆竹般的脆响，右臂血管凸起如盘蛇，掌心那道跟着他长到十八岁的淡青胎记突然灼烫，竟慢慢显出龙鳞纹路——这是他从未在属性面板里见过的异变。

“找死！“赵峰的铁棍带着风声劈头砸下。

陈啸天不躲不闪，抬臂硬接。

金属与血肉相击的闷响里，铁棍竟在他龙鳞纹的掌心凹出半寸，震得赵峰虎口迸裂。

趁对方吃痛松手，陈啸天反手扣住他手腕，指尖如钢锥扎进麻筋。

“龙爪手·破甲！“他咬着牙低喝。

这是他跟着老拳师学了三个月只练会皮毛的招式，此刻却像有团火在经脉里乱窜，招式轨迹自动在眼前浮现——腕转七分卸力，指压三寸锁脉，肘顶五分化劲。

赵峰的手腕在他掌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错响，遥控器“当啷“掉在两人脚边。

但赵峰的笑反而更疯了。

他染血的门牙咬得咯咯响：“小杂种，你以为打落遥控器就能救这破城？

看看你胳膊！“

陈啸天低头的瞬间，后颈寒毛倒竖。

他右臂的龙鳞纹正在吸收引热石的红光，每道鳞片都像活了般蠕动，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着和生命矩阵一样的幽蓝荧光。

属性面板突然弹出刺目警告：“检测到外来基因融合度99%，即将完成生命矩阵宿主绑定。“

“你爹用你娘的血养火脉，我用你的血开矩阵。“赵峰踉跄着后退，脸上的血痕被红光染成妖异的紫，“这破系统早就在你胎里种下了，你以为那些属性点是天上掉的？

那是矩阵在筛选宿主！“

陈啸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月前在废品站捡到的破怀表突然在记忆里炸开——表盖内侧刻着的“陈建国赠妻“，还有表底那道和他掌纹一模一样的划痕。

原来不是巧合，是血脉烙印。

“啸天！“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撞碎了他的恍惚。

陈啸天猛地抬头，看见隧道裂缝里垂下半截消防绳，苏若兰正抓着绳子往上爬。

她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左小腿还挂着块锋利的钢筋，每爬一步都在墙上蹭出刺目的血痕，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别信他！

我在下面找到总闸了，只要毁了核心——“

“闭嘴！“赵峰突然扑向脚边的遥控器。

陈啸天想也不想扑过去，却被自己突然加重的右臂带得踉跄。

龙鳞纹已经爬到了肩头，他能清晰听见皮肤撕裂的声音，可苏若兰还在爬，每爬一寸都像在他心口钉一颗钉子。

“若兰，撑住！“他吼得嗓子发哑。

左手抓住赵峰脚踝往回拽，右手扣住对方手腕往地上砸。

赵峰的脑袋撞在碎石上，晕过去前还在咧嘴笑：“宿主绑定完成...你会变成下一个我...“

陈啸天没理他。

他捡起遥控器，转身看向苏若兰。

她终于够到裂缝边缘，沾血的手扣住岩缝，另一只手举着半块带电线的电路板：“这是生命矩阵的能量转换器！“

红光里，陈啸天突然看清了那团光影的全貌——那根本不是他爹的脸，是无数张重叠的脸，有赵峰青年时的，有老拳师的，甚至有三个月前在码头被他揍过的小混混的。

原来所谓的生命矩阵，是用历代宿主的基因堆起来的怪物。

“属性面板，打开技能树。“他咬着牙默念。

三个月来攒的“逆境之光“技能图标正在闪烁，说明里写着“以宿主生命力为引，引爆当前场景所有能量源“。

代价是...他不敢看说明最后那行小字。

苏若兰已经爬到他脚边，沾血的手抓住他裤脚：“啸天，我们一起——“

“走！“陈啸天突然抱起她冲向红光最盛的核心区。

苏若兰惊呼一声，怀里的转换器被撞得哐当响。

他能感觉到龙鳞纹已经爬满后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但怀里的温度让他的心跳得更响了。

“逆境之光，启动！“

轰鸣比雷声更响。

陈啸天看见苏若兰的眼睛里映出刺目的白光，看见赵峰的身体在光里扭曲成碎片，看见生命矩阵的光影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光里碎裂的声音，听见苏若兰喊他名字的声音被白光吞掉，最后看见属性面板弹出最后一条提示：“宿主陈啸天，完成终极任务：摧毁生命矩阵。“

白光散尽时，苏若兰跪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她怀里的转换器还在发烫，可原本抱着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风从隧道口灌进来，卷着她发间的血珠，吹过地上那半块警徽——那是她上次执行任务时被扯断的，现在终于完整了，因为警徽旁边多了半块龙鳞纹的碎片，还残留着陈啸天的体温。

赤焰谷的火焰不知何时灭了。

废墟外传来警笛声，可苏若兰没动。

她摸着地上那片龙鳞，突然想起陈啸天第一次来心理诊所时的样子——他蹲在墙角，说“我娘说，好人不该死“。

现在好人死了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怀里的转换器在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血字：“宿主已替换，赤焰谷，等你。“

（赤焰谷的余烬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一双未闭合的眼睛。

苏若兰攥紧那片龙鳞，指节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