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色周年庆

“他徒手握住刀刃，血滴在我脸上时，我才明白——原来替身也会被拼命保护。“

回程的车上，傅瑾琛单手扶着方向盘，左臂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血渍在衬衫袖口洇开一片暗红。

阮芷音攥紧那件鹅黄色童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绣的“LYR“。

“林振业说的'完美宿主'是指林嫣然？“

她声音发涩。

傅瑾琛下颌绷紧，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仍紧咬不放。

“GS-19最初是治疗神经退行性疾病的药物。“

他忽然开口：“但程家发现，它能让人体器官在摘除后保持72小时活性——足够走私到境外。“

轮胎碾过碎石，车身猛地颠簸。

阮芷音撞上他肩膀，闻到他领口混着血腥的苦药味。

“所以是林嫣然改良了配方，研究出解药？“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救人。“

傅瑾琛冷笑：“直到发现程家用它摘活人的心脏。“

车突然急刹。

前方岔路口横着一辆厢式货车，车牌被泥浆糊得模糊不清。

傅瑾琛猛地调转方向冲进小巷，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声响。

“东南亚的走私线。“他声音冰冷：“程家最近丢了一批'货'，怀疑是我动了手脚。“

阮芷音后背沁出冷汗。

那辆黑色轿车终于被甩开时，傅瑾琛的手机亮起。

“傅总，今晚集团周年庆安保已就位，遵你所吩咐，同以往一样，程氏和林氏企业的负责人也都邀请在例。“

“对！”

傅氏生物制药的周年庆典在总部大厦举办。

水晶吊灯下，傅瑾琛换上了定制西装，左臂伤口被黑色袖扣遮住，仿佛刚刚经历的生死追逐从未发生。

阮芷音穿着早就为她准备的香槟色礼服，手挎的小包里却藏着一把从林家带出来的手术刀——刀柄刻着林嫣然的名字。

“别离开我半径两米。“

傅瑾琛递给她一杯橙汁，指尖在她掌心一划：“果汁里加了神经保护剂，以防万一。“

她仰头喝下，甜味里泛着铁锈般的苦。

宴会厅突然骚动。

人群中央，程菲挽着程父的手臂走来，一袭红裙像凝固的血。

“瑾琛哥。“

她甜笑着举起酒杯：“听说你最近对缅甸的医疗援助很感兴趣？“

傅瑾琛面不改色：“傅氏一直关注东南亚的传染病防控，给予人道主义援助。“

程父突然看向阮芷音：“这位小姐倒是眼熟，像极了当年林家的小姐？“

“我现在的未婚妻。“

傅瑾琛揽住阮芷音的腰，掌心温度灼人：“程叔如果好奇，可以看明天的头条。“

弦乐骤响，灯光暗下。

司仪在台上宣布：“有请傅氏集董事长傅瑾琛先生！“

傅瑾琛上台时，阮芷音挽着他的胳膊同行，感觉傅瑾琛肌肉瞬间绷紧。

演讲进行到一半，宴会厅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

“GS-19气溶胶！“

傅瑾琛一把将阮芷音拉在身后，脱下西装外套罩住她头脸：“闭眼！别呼吸！“

人群尖叫四散，两人被人冲开来。

宴会厅一片混乱，香槟塔轰然倒塌，水晶碎片飞溅。

玻璃碎裂声里，阮芷音裹着西装外套，瞥见人群中央，傅瑾琛正被三个黑衣人围攻，其中一人手持匕首直刺他心口。

“瑾琛！小心！“

阮芷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扑了过去。

刀尖离她胸口只剩半寸时，傅瑾琛突然侧身，右手精准扣住刺客持刀的手，左手猛地将阮芷音扯到身后。

“哧！“

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傅瑾琛竟徒手攥住了刀锋，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滴在阮芷音苍白的脸上，温热腥甜。

刺客显然没料到他会空手接白刃，愣神的刹那，傅瑾琛已经抬膝猛击对方腹部，夺过匕首反手一划。

那人仓皇出逃，另外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程家就这点本事？“

傅瑾琛冷笑。

喷淋系统停止时，满地狼藉中只剩他们两人。

傅瑾琛松开血淋淋的右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阮芷音撕下礼服内衬要包扎，却被他抓住手腕：

“为什么扑过来？“他眼底翻涌着暗色：“你以为我是担心替身受伤，才用手挡刀？”

她喉咙发紧。

傅瑾琛忽然扯开领带缠住伤口，俯身时呼吸擦过她耳垂：

“阮芷音，你听好，你只是嫣然的替身，少插手我的事。“

“三年前找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她。“

顶楼休息室里，傅瑾琛任由家庭医生缝合伤口，全程没打麻药。

阮芷音盯着他掌心的血线，忍不住问：“缅甸的医疗援助是幌子吗？你们家没有干那些非法的吧？“

“傅氏在密支那确实建了实验室。“

他额角沁出冷汗：“但是我家主要是疫苗研发，绝对没有参与非法事情，林嫣然死前把神经保护剂配方藏在那边。“

医生刚离开，程菲就推门而入，一袭红裙像泼开的血。

“真感人。“她鼓掌，目光落在傅瑾琛缠满绷带的手上：“傅总为救一个替身连手都不要了？林嫣然知道该多伤心！”

阮芷音浑身僵硬。

傅瑾琛眼神骤冷：“账本在我这，冲我来。“

“谁要那破账本？“

程菲突然大笑：“我是来送礼的！“

她甩出一份病历，阮芷音捡起的瞬间如坠冰窟。

脑部CT扫描图，患者姓名：阮小棠。诊断结果：GS-19神经毒素沉积，海马体萎缩。

“惊喜吗？“

程菲歪头：“你养母的脑组织正在溶解，就像三年前的林嫣然。“

傅瑾琛突然暴起掐住她脖子，将她狠狠掼在墙上：“卑鄙！”

“哈哈哈。“

程菲呼吸困难却还在笑：“你不是有真正的GS-19神经保护剂配方吗，拿出来共享不就可以救她了。“

阮芷音如遭雷击。

原来程家一直要的不是账本，而是林嫣然研发的完整解药配方！

傅瑾琛松开手，程菲滑坐在地剧烈咳嗽。

程菲离开后，阮芷音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不知何时，她竟把掌心掐出了血痕。

傅瑾琛掰开她紧握的手指，轻轻擦掉那些血迹：“怕吗？”

傅瑾琛从保险箱取出一份文件。

《LYR-12实验记录》

阮芷音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

2000年7月15日，林氏孤儿院。

受试者：小小（5岁），神经适配度91%，与林嫣然DNA基因匹配99.99%。

备注：同卵双胞胎可能性大，但是年龄对不上，疑问！？

文件最后一页贴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五岁的林嫣然穿着鹅黄色连衣裙，一边是同样高矮模样差不多一样，只是神情不同的所谓“小小”。

她们戴着一样的蝴蝶发卡。

阮芷音内心惊骇不已，那分明是自己小时候！

傅瑾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嫣然死后，我曾调查过，你养母阮小棠，曾经是林家的保姆。“

“有些事情，你应该好好问问她。“

深夜的病房里，阮芷音站在养母床前。

难怪她近期常常昏睡着，GS-19的副作用让她连自己都认不出。

阮芷音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

“妈，林嫣然是我姐姐。“

“对吗？“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门外，傅瑾琛靠在墙边，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攥着那枚染血的蝴蝶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