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舞会

夜幕降临，安珀馆的灯亮了起来，巨大的落地窗透出满屋光华，学生会的重要成员都穿着黑西装，丝巾手帕叠放在胸口的袋子里，有条不紊地在门口迎接那些在混血种世界出名的权贵们。

“我还以为这只是学院内部的社交舞会，就和破冰一样。”

路明非一边说一边伸手调了调腰间悬挂的银制表链。

诺诺今天给他准备了一身纯黑的黑色西服，领结和袖口都用黑曜石做袖扣，腰上还挂着一条银色怀表，不知道的人见了大概会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这舞会一般由狮心会和学生会轮流举办，是卡塞尔成立之初就流传下来的传统活动，不止学生，教授们也会来参加。”诺诺说。

漂亮女郎穿着标志性的紫色礼裙，头发用紫金色的发簪盘着，诺诺抓着路明非的胳膊，耳朵上依旧挂着那对四叶草耳坠，脚上穿这双足足十厘米高的玛丽苏高跟鞋，气场强大的像个公主。

“有名的混血种世家会在这种场合去招揽那些血统优异的学生，比如 A级，S级更是抢手货，而且你完成了执行部的SS悬赏，等会大概有很多人过来向你敬酒。”诺诺调侃。

“听起来我还挺了不起的。”

路明非理理领结，今天还挺正式，他要确保自己的着装没有任何漏洞，

“不喜欢就随便应付应付就好，反正这次聚会也就是混个面熟。”他身后有个男人在说话。

路明非回头，男人穿着和路明非颜色一样的西装，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那双金瞳在夜晚更显得熠熠生辉。

是楚子航。

“作为狮心会会长，你不是应该先进去准备发言么？”路明非有些奇怪。

“兰斯洛特替我去了，一般这种场合都不用我抛头露面。”楚子航平静地说，似乎早习以为常。

确实，路明非想起昨晚在狮心会活动处开展的新生欢迎会，楚子航压根就没有到场，是兰斯洛特和苏茜在主持整个大局。

他们走进会场，人越来越多，大堂里许多条桌子围成圈，上面铺着绣有银色绢丝的桌布，摆着各色德国美食，路明非和诺诺站在角落聊天，静待宴会开始。

“你好，路明非。”

一个红西装走到路明非面前，这人有一头金色头发和冰蓝色的眼睛，长相和凯撒有些相似，路明非一眼就看出她大概是来自加图索家族的人。

“你好。”

路明非握住男人伸来的手，心想也许这大概就是诺诺说的招揽。

“我是帕西，恺撒的私人助理，”帕西自我介绍，彬彬有礼。

“幸会。”路明非说。

帕西给路明非的感觉和恺撒给的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如果说恺撒是热烈狂妄的火，那帕西就是冷静稳重的冰。

“祝二位今晚玩得愉快。”

帕西微笑着松开手，说了句客套话，他和诺诺也打了声招呼，但诺诺只是冷淡的点了下头。

“加图索家的？”

路明非看了眼走向二楼的帕西，转头问诺诺。

“是，和恺撒是同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和恺撒一样在学院上学。”诺诺看了眼表，“差不多要开始了，你东西带了没？”

“放心，都在身上。”路明非轻声说。

诺诺来之前让他把装备都带齐，好应对今晚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路明非缓缓观察四周，周围基本都是些同学，他暂时看不出人群里有没有疑似恐怖分子的人。

音乐声逐渐减小，会场里的人纷纷安静下来，恺撒·加图索站在餐桌围成的圆圈中心，手里举着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

“欢迎各位参加由学生会举办的晚会，我不想说什么废话，”恺撒高举酒杯，“祝各位今晚玩的开心！”

掌声四起，鎏金吊灯的光落在凯撒头顶，在他金发上勾勒出一圈白色光圈，像是国王的王冠，他向鼓掌的人群点头致意，像开庆功宴的国王。

时间过的很快，一位侍者摇响了一只金色铃铛，紧接着，餐盘被侍者迅速收走，桌子也被很快的撤下，所有人都识趣的退往墙边，大厅里重新回荡起了悠扬的舞曲。

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两侧，走下来一排气宇轩昂的男生，另一侧则是穿着白裙的女生。

男生穿着黑衣，女生手戴白手套，他们走到一楼，默契的成双结对，跳起了今晚的第一支舞。

“这是学生会的舞蹈团么？”

路明非有些惊讶，光洁如镜的木地板倒映着天花板的鎏金吊灯，男生擦得反光的黑皮鞋和女生的白色舞鞋在地板上踏出整齐划一的踏踏声。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为首的就是国王恺撒，此时他正携一位金发女郎在舞池中旋转。

二楼的窗帘悄然拉开，一支宫廷乐队居然出现在了后面，为安珀馆演奏着一首优美的探戈。

“看起来他们排练了很久。”

诺诺解下紫金色的发簪，让头发从头顶滑落，路明非惊奇的发现，原本顺滑的暗红色长发今天居然变成了大波浪。

“如何？”诺诺甩了甩头，一股柑橘香气扑面而来，她笑着朝路明非伸出手，等着男孩牵住她。

“很好看。”

路明非牵起诺诺的手，和她一起滑入舞池。

路明非手搭在诺诺腰上，跟着她的步伐起舞，女孩很有经验，就算是路明非这种对舞蹈毫无经验的新手，也能在她的带领下跳得很好。

诺诺咯咯笑着，借着路明非做支点，整个人倒向后面，她的波浪长发和紫金色裙子旋转着散开，像是在白色花田里盛开的紫罗兰。

他们的身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万众瞩目，在舞池的中心翩翩起舞，诺诺时而拉远，时而贴近路明非，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溢了出来。

女孩似乎为今晚做了很多准备，绚丽的礼裙，完美的头发，还有现在曼妙的舞姿，无一不让路明非心脏怦怦直跳。

他跟着诺诺的动作，女孩踮起脚，一个漂亮的转身，顺势倒在他怀里，周围立刻传来其他人的起哄声，路明非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女孩立马起身，牵着他走出了舞池。

“累了，歇会。”

诺诺和路明非找了个地方休息，大口喝着姜汁水，这是路明非刚才让侍者送来的。

“怎么不说话？”

诺诺用手肘顶顶路明非的腰，路明非转头看看诺诺，女孩眼睛里满是笑意，看起来她今晚玩的很开心。

路明非想起前天晚上，诺诺开着布加迪，带着他在山路上飙车时也是这种表情，女孩似乎天生就喜欢这种能让她尽情释放自我的生活。

“没有，就是觉得你跳得真好。”路明非笑着说。

“算你有点良心。”诺诺眉开眼笑，她依旧牵着路明非，顺势靠在路明非肩膀上，闭上眼睛。

形形色色的人在他们面前走过，都朝路明非投来艳羡的目光，路明非看着舞池发着呆，还在回味刚才诺诺的舞姿。

女孩的头发轻轻刮着路明非的脸，温热的吐息逐渐趋于平静，似乎是真的累了，路明非闭上眼睛，听着女孩的呼吸声放空大脑。

但屋外忽然遥遥传来一声爆炸，路明非猛地睁开眼，从落地窗里清楚的看见校门口处燃起的火光。

整屋的人都停住了步伐，无数种不同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这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况，通常伴随着某种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恺撒松开舞伴的手，从西服内袋里取出手机，放在耳朵边接听，脸色一变。

“所有人都在参加舞会，这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待客之道么？”

一道经过各种变声的低沉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像是前来索命的鬼魂。

无数个同样的声音在馆内回荡，客人们有些惊慌，蜂拥向窗边，他们都看见了白磷在空气中燃烧，大门被炸得稀巴烂，一辆辆黑车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所有建筑在这一刻都亮起了光，静谧的黑暗在这一刻被人猛地撕碎，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学校大门鱼贯而入，手里都拿着步枪，他们瞬间散开，每一枪都精准地击碎监控摄像头，他们变成真正的幽灵，迅速往学校内部渗入。

“来了。”

诺诺睁开眼，满脸笑意消失不见，和过去一样，今天果然有人入侵，她休息半天，就是在提防这个意外！

“战争，开始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冰寒，冷笑着挂断电话。

“客人们呆在室内，新生呆在宿舍，参加过实战课训练的学生请领取枪支和麻醉弹，遇到身份不明的人可以直接开火！龙族入侵，龙族入侵！”

诺玛的声音响彻大厅，高年级的学生面色凝重，他们转眼从风度翩翩的贵族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杀手，从大门鱼贯而出。

门口，校工们已经开出一台台黑色SUV，车门上挂满了枪支，偌大的校园里，除了在夜空中尖啸的报警声，只能听见子弹上膛的咔咔声。

“路明非，你不走么？”

帕西诺看见路明非跟着诺诺出门，愣了一下。

“我能打。”路明非简短地说。

路明非干掉SS级悬赏的事情人尽皆知，帕西诺也没废话，丢给他一把枪，但路明非转手把枪递给诺诺。

“你自己小心。”

说完，路明非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里，赤手空拳，转身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