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静平淡的男孩女孩

诺诺看了路明非一眼，男孩面无表情走在路上，直直盯着前方。

很明显这家伙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惜今天自己不是要和他说什么“诺诺的意中人”帖子的事。

舞会被安排在下周一，也就是三天后，那天晚上卡塞尔会迎来入侵者。

诺诺本想通知教授们的，但曼施坦因对此持乐观态度。

“卡塞尔会被入侵？不怕死就尽管让他们来吧。”

小老头摸摸他灯泡一样的大脑袋，皱眉说，完全没把诺诺的警告当一回事。

卡塞尔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炼金要塞，只不过教授们刻意营造出了浓厚的学术氛围，让这里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可没有哪家大学的舞蹈团，能一边踮脚跳漂亮的芭蕾，一边掏出乌兹对着观众们扫射。

更何况，学院里还有某种神秘的炼金领域，这领域能抑制住混血种的言灵，在卡塞尔里，所有混血种都不过是身体素质强悍的普通人罢了。

几乎所有教授都这样，没把诺诺的警告当回事，一方面是他们不知道诺诺能预知未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卡塞尔有足够的底气。

诺诺在碰了一鼻子灰后也有些泄气，碍于保密条例，她不能和别人明说她知道未来的事，但她仍希望能引起谁的重视，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到了那天，出现的不只是混血种，还有一条纯血龙类。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诺诺还去找了昂热，校长是唯一知道她能预知未来的人，但就连昂热都没把她的警告当回事——只是让她放宽心，卡塞尔无坚不摧。

诺诺在心里把卡塞尔这群迂腐的老东西们骂了个遍，决定还是先和路明非通通气。

路明非无疑是卡塞尔最强战力之一，诺诺对此毫不怀疑，那天路明非在摩尼亚赫号上直面巨龙的英勇身姿，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总之就是这样。”诺诺撑着头说，桌子对面是刚夹起牛肉饼吃了几口的路明非。

路明非有些惆怅地放下筷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的是诺诺要说的不是他想的那些事，这让他能继续糊弄过去，但另一方面，他是知道诺诺有未来的记忆的，也就是说，诺诺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才刚开始上学没多久，战斗居然又要打响了？

“猛鬼众入侵么？目的是什么？”路明非问。

如果说有人要入侵卡塞尔，要么是那群人疯了，要么他们和卡塞尔有什么深仇大恨。

除了龙族，路明非唯一能想到的敌人就是猛鬼众了，可猛鬼众上次给他打的伤筋动骨，哪怕白西装没死，路明非也不觉得白西装在吃了他那发必杀后，能这么快就恢复得生龙活虎。

更何况卡带都被他夺走了，从已知的情报推测，猛鬼众还没有其他的骑士，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没有能和自己对抗的资本，那入侵者大概率不是他们。

那就是另一群人，大概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而那东西的价值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路明非知道卡塞尔学院里有些神秘的东西，执行部时不时会从世界各地运回来各种各样的玩意，前两天还出了事故，保存一群炼金术制造的人偶的箱子老化了，但物品管理员喝多了没注意，让这群小东西大半夜在整个校园里乱逛，还掐死了只天鹅。

但那些东西往往都锁在“冰窖”里，那是卡塞尔防御最为森严的地方，要是有人想硬闯，除了要对付各种炼金领域外，还要应付那些有可能具有自我意识的奇妙小道具。

哈利波特看过么？“冰窖”就是古灵阁，如假包换。

“不知道，但我想不是猛鬼众，大概是一群佣兵。”

诺诺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饼，看路明非还在思考，又把路明非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窗外的阳光在盘子上闪着光，刺得路明非微微眯眼。

诺诺一直这样，毫不顾忌的从路明非这里端走东西吃，一点都不嫌弃是否被路明非的口水沾过。

路明非有时候也担心，自己会不会给诺诺传染上什么细菌之类的，但在被诺诺踹了一脚之后他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但这次他关注的重点不是那盘牛肉饼，而是诺诺的话。

“佣兵？”

路明非有些吃惊，佣兵能入侵卡塞尔？

虽然大家平常都说卡塞尔是个学术氛围浓厚的大学，但从自由一日就能看出来，这地方实际上是疯子们的乐园，要在一群疯子里发疯，恐怕比登天都难。

如果是这样那路明非还真不担心，哪怕是卡塞尔舞蹈团里最甜美的姑娘，都能轻松干翻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群佣兵愣头青一样的闯进来，那不成了掉入狼窝的羊么？

“也许他们有什么能力也说不定？”

诺诺含糊其辞，尽量让自己显得是“预知”而不是对着答案出题。

“混血种么？”路明非一下就反应过来。

但就算混血种也不一定讨得到好，毕竟卡塞尔学院里不能使用言灵，卡塞尔不仅明文限制学生们使用“灵”，还展开了一个炼金领域压制言灵。

但骑士的力量是可以正常使用的，路明非已经试过了，那个领域的力量对他不起作用，甚至他可以倒过来用游戏领域压制这个炼金领域。

“教授们怎么说？”路明非问。

“他们不知道我的能力，自然就不当回事。”诺诺说。

也是，就连曼斯也是在出发前才被昂热告知诺诺的本事，教授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路明非的手掠过桌面，给诺诺倒了杯水，女孩大吃特吃，路明非生怕她噎着。

“算了，别太担心，有我在呢。”

路明非递给诺诺一张纸，诺诺毫无吃相可言，脸上甚至都沾了些酱汁。

“随便吧，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

诺诺接过纸巾，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

亚纪的死变成了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底，她原以为靠着原本的记忆能改变历史，但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世界被什么新东西介入了，诺诺也无法保证是否真的有入侵，更无法保证诺顿是不是真的会苏醒，她只能做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以防万一。

闻言，路明非轻抬眼睑，仔细审视对面的红发女孩。

窗外的阳光照亮了诺诺的四叶草耳坠，像挂在诺诺耳边的小精灵，女孩的脸藏在阴影里，没什么表情。

路明非看得出，诺诺是那种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底的女孩，她从不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而是用古灵精怪和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感情。

他在心底悄悄叹息一声，诺诺在他面前像个故作坚强的孩子，明明自己都快碎了，却还倔强地抿着嘴，抬头看天，不让眼泪落下来，好像低头就是向全世界认输似的。

也许诺诺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卡塞尔有什么卖衣服的地方么？”

路明非换了个话题，他昨晚问了问芬格尔，下周一的舞会是卡塞尔一贯的传统，所有参加的对象都要身着正装，届时还会有学生会的舞团为大家献舞。

但他一柜子衣服里，唯一称得上是正装的就是卡塞尔的校服，他实在干不出穿校服去和诺诺参加舞会这种事。

他记得第一次见诺诺时，诺诺穿的那身华贵礼裙，还有各种一眼珍品的首饰。

虽然诺诺平时在卡塞尔都是一身休闲服，但她无疑是个富婆。

要是自己穿校服那就让她太掉价了，反正自己现在有的是钱，路明非打算去置办一身合适的衣服。

“用不着担心，过两天我给你一套。”诺诺擦完嘴，撑着头，淡淡地说。

路明非听了也没有太多惊讶，这的确是诺诺的作风，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把路明非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好像路明非天生就跟她绑定在一块一样。

路明非觉得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诺诺的安排好，反正他也不懂什么正装礼仪，到时候跟着诺诺去就行了，他知道诺诺对自己的数据了如指掌，上回那身西服就相当的合身。

路明非看着女孩，诺诺没有看他，只是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路明非不知道诺诺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但诺诺在他眼里很矛盾。

女孩平时看起来像个女王，总对自己颐指气使，但有时候又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慢慢消化。

在她经历的过去里，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像个乌龟啊，哥哥。”路鸣泽的低语似乎又在耳边响起，“谁踹你一脚都行的那种。”

难道那个小魔鬼说的是真的？

路明非觉得，要是换成十年前的他，也许还真是这样。

这几天他也旁敲侧击的打探过诺诺的口风，但每次都被诺诺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路明非知道女孩不太想聊这些事情，他也就不再追问。

反正自己就在这里，等哪天诺诺想通了，再聊也不迟。

“那个零跟你什么关系？”诺诺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