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学

“关于龙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些保密文件还需要你签署一下。”古德里安递来几份拉丁文和英文混写的文件，“所有新生入学时都需要签署这些文件。”

路明非大概看了眼，他虽然有流利的英文水平，但拉丁文属于是一问三不知，看了半天也没看太懂，只好看看诺诺。

诺诺朝他点点头：“大家都签了的，卖身契，还有保险。”

“保的什么？”路明非签了名，随口一问。

“要是你不小心挂了，你的遗体会空运回你家，还有一笔丧葬费。”

路明非一愣：“那还真是贴心。”

卡塞尔不仅把他活着的时候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连死了埋哪里都帮他准备好了，路明非希望这份保险永远不要生效。

古德里安喜滋滋把文件用牛皮纸袋装好，放进他的公文包里。

“恭喜你，明非，现在起你就正式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大一新生了。”

古德里安伸出手，和路明非隔着桌子相握，老家伙手劲大的惊人，路明非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诺诺在一边偷笑。

“你的课表会由诺玛生成，之后在校内网上查询就好，这是你的学生卡，你在校内的消费都可以从这张卡上划走相应的额度，你的奖学金要在‘3E考试’评估后才能生效。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古德里安接过侍者递来的烈酒，对路明非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打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存在这个手机里了。”

“加油明非，我很看好你。”

古德里安推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全新的N96。

“谢谢教授。”

路明非也不客气，收起手机。

“明非，你的培养计划我都已经列好了，”古德里安两眼放光，路明非觉得老家伙像条看见香喷喷烤鸡的饿龙，“你肯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学生。”

路明非已经知道古德里安是自己的导师，他希望自己真的能有古德里安说的那么优秀，毕竟他根本用不了言灵。

右边那位兄台惬意地咂咂嘴，把他的热可可放下。

“师弟，之后在学校里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找我。”红毛猩猩嗵嗵嗵地捶胸保证，“师兄我消息很灵通的。”

“多谢师兄，不过你留了四年级，很难说你的消息有没有参考价值。”路明非叹了口气，芬格尔那张脸完全淹没在胡子里，邋遢得不成样子。

他才知道自己四年的舍友居然就是这货，有些忍不住对他的未来忧心。

别人家的师兄都是靠谱的双开门型男，楚子航不就是个师兄典范么？再看看旁边这只红毛猩猩，一整个就是翻垃圾桶的流浪汉啊......路明非很想捂脸，不知道现在换宿舍还来不来得及。

膝盖被人轻轻碰了碰。

“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我的号码也在里面。”诺诺开口。

路明非看了眼诺诺，小魔女托着头，眼睛盯着桌面，看起来正在神游太虚。

“你要对我亲爱的S级学弟下手么？”芬格尔一把搂住路明非，“师弟你千万不能被这家伙给迷惑了！”

芬格尔身上的气味差点给路明非熏晕过去：“走开走开，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那个3E考试是什么？”

“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血统评级考试，结果会划分我们的等级。”诺诺没理芬格尔，喝了一口她要的可口可乐，“芬格尔以前是A级。”

“戳别人痛处你很开心么？”

“通过考试后你就能正常使用你的额度，但要是通不过考试，你就会被劝退。”诺诺轻描淡写，似乎不觉得这考试有什么难的。

但路明非觉得五雷轰顶，因为他压根用不了言灵，可以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劝退？之前怎么没人告诉我？”

“你不是S级么？怕什么？”诺诺奇怪的瞟了路明非一眼，据她所知，路明非的S级是校长亲自指定的，不可能有错。

这家伙在猛鬼众面前猛地跟个战神一样，现在却担心血统考试？诺诺觉得路明非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但路明非好像是认真的。

“实不相瞒，我好像用不了言灵。”路明非非常坦白。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车厢里只能听见列车划过铁轨的声音。

“用不了言灵是因为你还没掌握方法，只有在说出专门的龙文后才能发动。”古德里安推推眼镜，耐心解释。

“你以为言灵随随便便就能发动么？那没入学的混血种岂不是很危险？”芬格尔盯着路明非手里那杯热茶，眼馋不已，侍者说这杯是中国十大名茶之首西湖龙井，“师弟你还口渴吗？”

路明非把热茶递给芬格尔：“懂了。学校上一个S级怎么样了？”他想知道其他的S级是个什么情况。

“吞枪自杀了，研究龙族历史时出了点哲学问题。”芬格尔把西湖龙井一饮而尽。

“不用担心，明非，现在学校增设了心理教员，要对我们有信心！”古德里安满脸笑容。

路明非觉得这根本不是有没有心理教员的事，听起来血统越优秀的人越疯，难道芬格尔在卡塞尔算是比较正常的一类？

诺诺在一边沉默地喝着可乐，她印象里路明非的言灵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短暂龙化，具有不输龙王的战力，但现在她也不敢确定，毕竟那天晚上路明非变成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歹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

墙上的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列车冲破黑暗，一刻不停，向着远在深山的卡塞尔前进，车厢里只能听见某人的打鼾声。

“明非，明非。”

路明非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眼一看，是古德里安，教授俯身看着自己，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来一下。”

古德里安神色严肃，看起来像有很重要的事，路明非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顺便看了看周围。

诺诺不知去了哪里，芬格尔在一边呼呼大睡，像猪一样打着快乐的哼哼。

他起身跟着古德里安走到车厢连接处，古德里安拉上车厢的隔离门，整个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怎么了，教授？”路明非问，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你对那个疾风忍者了解多少？”

老家伙直截了当，目光锐利，穿过金丝眼镜直插进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沉默地望着窗外，天空已经微微亮着淡紫色的光，树影化作线条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关于假面骑士的一切，就算卡塞尔学院都是超人，有各种非人的能力和心智，但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十年这种事还是太过于惊悚了。

“猛鬼众在世界各地行凶，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运送人和武器的。”古德里安低声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路明非看不真切，“你说的那个疾风忍者，我们只在监控里见过，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死了。

路明非瞳孔微缩，心中怒火腾的燃烧起来。

假面骑士的力量是用来救人的，但那个人却肆无忌惮的用它来杀人。

路明非握紧拳头深呼吸，他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

“我们每次都堵住了他的所有逃跑路线，但他就那么从我们的包围圈里不见了。”古德里安声音沙哑，像是有东西在他的喉咙里剐蹭。

空调很冷，吹的路明非后背发寒，面前的老人看起来身影有些佝偻，似乎怀着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他突然意识到，虽然卡塞尔的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但他们和他一样，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和在乎的人。

也许教授关心的某人就死于忍者手里。

“他可以短暂开启一个小世界，还可以隐身。”路明非低声说。

“只要他还维持着那个形态，世界就不会解体，活物可以在里面生存，但他也有弱点，如果他解除了形态，那世界里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我想他是通过隐身来运送人和物资的。”

路明非听着芬格尔越来越大的呼噜声，给出他的推测。

“谢谢你，明非。”

古德里安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卡塞尔在他手里损失了太多人，但那天晚上你展现出了同样的能力，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能和你细谈，但你要知道，你是卡塞尔的希望。”

“我的血统等级也是这因为这个才评定为S的么？”

“不是，你的血统评定在那天晚上以前，是校长亲自评估的，他从来没看走过眼。”

路明非愣了愣，他没想到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居然也关注自己。

“就快到了，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明非。”

古德里安从路明非身后离去，消失在门后。

路明非感到一丝暖意落在脸上，他转头看向金丝点缀的舷窗，列车呼啸着冲出山野，一缕阳光从厚厚的玻璃外洒进列车，远处是城堡一样的建筑群，像是上个世纪保存下来的旅游景点。

卡塞尔学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