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乩童纹身
- 诸天我被分裂了亿万次
- 幻想日更800
- 2798字
- 2025-05-02 08:03:23
林阳燊吐出一口浊气,揉着酸胀的眼睛。桌面上,七寸黄纸泛着淡淡紫光,朱砂色泽异常鲜艳。符箓线条流畅有力,仿佛蕴含某种神秘力量。
“啧啧,没想到我林阳燊也有成为符箓大师的潜质。”他低声自语,心中的阴霾消散几分。画符这事,要点抓住就不难。心诚、天时地利人和、懂行,说白了,就是恭敬地准备好一切,选对时间地点,然后全神贯注,引动灵气。念咒得发自内心,不能糊弄。不过现在是什么年代?大人,时代变了!手机天气预报、网络搜索比什么都强。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什么?三牲六畜贡品都摆好了,法仪也没出差错,就是画不出符?”他对着空气扬声,语气带着嘲讽,“有没有搞错,你下面有人吗?一张符箓有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简单来说,就是给下面的祖师爷写小作文。寄信地址都错了,还怪法不灵?打911报警抓鬼去吧!”
他拿起手中的符箓,仔细检查一遍。没问题。画符是损耗活,他半吊子水平,失误是家常便饭。幸亏胖瘦修士给的龟壳够给力,温润如玉,不知什么年代的宝贝。埋地下那么多年,陪着祖师爷遗骸,没半点血沁土沁,神物啊。
“还是下面有人好办事。”他感慨。原本以为这次又血本无归,没想到一次成功。师门重宝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是老人家心意,不能浪费。明晚煲汤补补身子。
看着收拾一新的屋子,角落里堆满练手黄纸。林阳燊心满意足。他将唯一成功的符箓用保鲜膜仔细包裹,防水防潮,又用双面胶小心固定在后背。
“来啊!贼老天,再来杠过!发疯我都和你杠下去!”他对着天空叫嚣,发泄心中郁闷。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闪电直劈而下,精准击中门口没运走的花架和垃圾堆。瞬间,火光冲天,木屑飞溅,花架和垃圾化为焦黑灰烬。乌云如墨汁迅速蔓延,笼罩西三环局部。豆大雨点倾盆而下。
眼前宛如末日景象。林阳燊缓缓抬手,摘下目镜,抹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嘴角抽搐一下。
“那个,我还是下去把符纹背后靠谱点。”他低语,声音带着无奈和妥协,“也不知两位道长接不接受乩童纹身业务。”
……
道观大殿内,香火缭绕。林阳燊趴在冰冷的供桌前,后背赤裸。胖瘦修士在他背上忙碌。
“哇蔼,成功率这么高的哇?符多得你都拿出来给我们纹身上。你个穷鬼到底拿什么纹的啊?”胖修士一边纹一边啧啧称奇,语气揶揄。
“是啊,师兄这朱砂品质真好,质地油润。黄纸都快比得上紫符了。”瘦修士凑近,观察符箓纹路。
听到二人嘲讽,林阳燊一把薅过供桌上龙眼,塞进嘴里,含糊嘟囔:“喂,你们两个,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天赋异禀,哪来的免费纹身服务?这龙眼不错,甜,要不要来两颗?”
“喂,你们两个行不行啊?都纹两个钟头了!”林阳燊催促,像困笼猴子,不停挠头。
“哎呀,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胖修士慢条斯理,手上动作没加快,“还得用你这符上的材料给你染色加深。不过你这几天可不能洗澡,要是纹身肿了,显示不出我俩手艺。”
扑你个街。早知道直接用龟壳磨粉混着偷捡的极品朱砂没错。林阳燊心里暗自得意。这龟壳是玳瑁材质。回去就煲汤试试这陈年干货滋味。
在家静养两天,杨砺躁动的心按捺不住。他像闻到血腥味的野狼,偷偷溜回美美姐案发现场。趁四下无人,扯掉门口封条闪身钻进去。
屋子里血迹干涸,变成暗红斑驳,像抽象油画。血腥味引来无数苍蝇,嗡嗡乱飞。杨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像慵懒的猫,在之前捆绑美美姐尸体的皮带前趴下,轻轻吐气,赶走苍蝇。然后,他对着地上血迹深吸一口气。
这味道。前调香甜,像蜜糖。中调深沉明亮,像陈年红酒。尾调直冲耳鼻,像芥末。香味持久悠长,仿佛唤醒刻印在DNA里的记忆。这是经典东方调。人间极品。
“喂!你在干什么!想死啊你?”突来声音像盆冷水浇醒杨砺。他猛地抬头,盯着林阳燊的脸。
“你个扑街还敢来?”杨砺声音愤愤。
林阳燊看着还没起身的杨砺,一个箭步冲上去。熟练使用擒拿手法锁住他手臂,掐着脖子,一把将他摁在梳妆台前,面向镜子。
“走啦,你整张脸都红完了。看看眼睛,要是血丝贯穿整个眼球,那就叫赤脉贯睛。真要等到那时,你会杀人的。”林阳燊声音冰冷。
掐着杨砺手臂上的麻筋,林阳燊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推着往楼下走。杨砺挣扎,弱点被掐住,使不上力气。走到楼下人满为患的大街。林阳燊凑向杨砺耳朵。
“既然都信了,再信我一次又何妨。我有防精神病符,肯定不是神经病。”
被推上车,杨砺拿到自己面包车钥匙。他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神色如常的林阳燊。
“那就最好了。”杨砺说。
不多时,二人来到林阳燊专门在赤柱附近为杨砺租的房子。“来来来,我帮你租了个公寓。旺丁旺财,坐巳向亥。”林阳燊掏出钥匙开门。
“亥不就是水吗?”杨砺跟在后面问。
“对啊,看来你没少学习。”林阳燊专心开门,“我帮你搞了个风水阵,装修都是特地为你布置的。”
大门打开,屋里还有一道像少管所的铁栅门。房间里叙利亚风格装修。杨砺无语。
“你这是想让我坐牢?”
“是应劫。举个例子,有的人遇血光之灾,要去洗牙。犯官非,要去违例泊车收罚单。你是要坐牢,住这里,不就是主动应灾受劫?”林阳燊解释。
“喂,我说,你不是很怕发疯?”杨砺摸出一根烟点上。火光映照他年轻疲惫的脸。烟雾缭绕。他装作不经意问,眼神紧盯林阳燊。
“其实,我挺怕的。”林阳燊坦然承认。他低头摆弄电子烟,似乎平复情绪。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你是傻子吗?”杨砺语气挑衅。猛吸一口烟,吐出浓烟,掩饰内心波动。
“我女朋友是我害死的。我因为害怕,害死一条人命。”林阳燊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沉重。“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要救你,还有你将要杀的人。明白了吗?”他眼神黯淡。
杨砺没说话,默默抽烟。烟头火光一明一灭,映照他阴晴不定的脸。他看林阳燊掏出电子烟,熟练吞云吐雾,动作带着颓废无奈。这个平日畏首畏尾的家伙,此刻像变了个人。眼神透露一种决绝,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坚定。
“我是花,花开了之后才有果。”林阳燊突然开口,声音轻像一阵风,“你不是忌火吗?扔了吧。”
杨砺愣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拍拍头。他接过林阳燊的电子烟,感受冰冷金属外壳。又看左手夹着香烟。犹豫一下,最终将它摁灭在随身携带的便携烟灰缸里。他抬头看林阳燊,眼神复杂。
“谢了。”他低声说。
“嗯。”林阳燊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天空。
杨砺也走到窗边,与林阳燊并肩而立。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电子烟发出的轻微“嘶嘶”声。
“你说,这贼老天,到底想干什么?”良久,杨砺打破沉默,声音带着迷茫。
“谁知道呢。”林阳燊苦笑。
“一场戏?”杨砺皱眉,“我们都是戏子?”
“谁知道呢。”林阳燊重复,“也许,我们都是棋子。”
“棋子……”杨砺喃喃自语,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别想那么多了。”林阳燊拍拍杨砺肩膀,“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杨砺重复。眼神逐渐坚定。
“对,尽力而为。”林阳燊点头,“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好。”杨砺应声,跟着林阳燊走出房间。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
“对了,”林阳燊突然想起,转头对杨砺说,“你那把刀,还在吗?”
“在。”杨砺点头。
“饿了。”林阳燊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