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比武

时间:大乾正泰三十六年秋。

地点:定州缥缈山鹿汵坝乌嶷岭圣教演武堂。

人物:涂山惊鸿、左佑明、南怀德、简秀、宫子华、祝火平、盛东来、莫峥、任天豪、段妙霞,神龙教众甲乙丙丁。

事件:比武。

任天豪面对这般场合,神色镇定自若,脸上半点惧意也无。他微微抱拳,朗声道:“既然各位前辈抬爱,晚辈便却之不恭了,兵器拳脚,任某人皆奉陪就是!”话语间自信满满,透着一股无畏的豪迈。

左佑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率先开口道:“听闻任公子刀法凌厉,那我便想见识见识,任公子的刀,究竟有多锋利。”说罢,他向后一挥手,教众甲立刻呈上一把长刀。左佑明握住刀柄,轻轻抽出,刀身寒光闪烁,发出一阵清脆的龙吟。

任天豪见状,也不迟疑,从容地从腰间抽出朴刀。口中道一声:“得罪了!”他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欺身向左佑明。左佑明早有防备,手中长刀挽出几个刀花,直刺任天豪咽喉。任天豪脚步轻点,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利刃如灵蛇出洞,直逼左佑明胸口。左佑明面色微变,急忙横刀抵挡,“当”的一声巨响,双刀相击,溅起一片火花。

左佑明顺势展开刀势,如猛虎下山,凌厉的刀芒直逼任天豪。任天豪却不慌不忙,身形如鬼魅般灵活移动,始终巧妙地避开刀锋的锋芒。左佑明见攻击屡屡落空,心中不禁有些急躁,手上的刀势愈发迅猛,试图以强大的攻势迫使任天豪露出破绽。

但任天豪依旧气定神闲,他敏锐地捕捉着左佑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终于,在左佑明一次发力过猛,招式出现短暂空当之时,任天豪瞅准时机,猛地欺身而上。他脚步一错,迅速避开左佑明回防的长刀,同时右手如电,直逼左佑明咽喉。左佑明大惊失色,想要变招抵挡,却已来不及。连忙脚踩倒七星,迅速后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任天豪也不追击,随手挥刀,舞起一片刀影。其实打到这里,左佑明已是败了,不过几下子就败在如此年轻的小子手里,右护法是在难以接受,便又挥刀抢攻。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数十招。任天豪的刀法凌厉而不失稳健,每一刀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将空气都切割开来。左佑明也不甘示弱,他的刀法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行云流水,让人捉摸不透。

盛东来等人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自惊叹。他们没想到任天豪年纪轻轻,用刀之术竟如此精湛,与左佑明这样的高手过招,竟丝毫不落下风。

金环坛主微微点头,低声对水生坛主说道:“这任天豪,确实有几分本事,看来我们之前小瞧他了。”水生坛主冷哼一声,道:“哼,别急着下结论,这才刚开始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任天豪瞅准一个破绽,猛地向前一步,左手虚晃吸引敌人注意,右手立刀快速刺出,正中左佑明的衣袖。左佑明只觉手臂一凉,低头一看,衣袖已被划开内外两道口子。他心中一凛,明白这是对方手下留情,否则这条手臂就断了,连忙向后跃开,收起武器,抱拳道:“任公子好身法,我认输了。”

任天豪也收刀入鞘,抱拳还礼道:“左前辈承让了,晚辈侥幸得胜。”

左佑明面色涨红,心中又惊又怒,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过人之处,自己引以为傲的刀法在西南地区罕逢敌手,竟被其轻易破解。

其实在任天豪眼中,当左佑明抽出长刀,摆出架势的那一刻,他便开始审视对方的刀法。只见左佑明身形转动,长刀挥舞间,招式看似变幻莫测,精妙绝伦,刀光闪烁犹如匹练,让人目不暇接。那刀风呼呼作响,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对一般高手而言,着实难以招架。

然而,自崖壁领悟刀意后,任天豪何等敏锐,一眼便看穿这套刀法虽外表华丽、变幻莫测,却花里胡哨。其中诸多虚招不过是迷惑人眼的障眼法,看似凌厉,实则破绽暗藏。一旦识破这迷惑人的手段,破其防守简直易如反掌。对方一出手,任天豪就已洞悉其深浅,这场比试的胜负,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场众人皆被这一幕震惊,原本对任天豪还有些轻视的人,此刻也收起了小觑之心。教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心中对是否与任天豪进行全方位的合作,又多了几分思量。微微点头,心中对任天豪的实力又多了几分认可。他说道:“任公子果然身手不凡,不知拳脚功夫又如何?”

任天豪微微一笑,道:“请指点。”

涂山惊鸿道:“莫坛主,你去会会任少侠。”

土济坛主莫峥少年时期曾有一次机缘,得文禅宗高手传授金刚伏魔掌,名为掌,实际上是一套拳法。金刚伏魔掌威猛刚俦,配合其天生神力,赤手空拳可对付五六名壮汉,实力不容小觑。行走江湖的好汉一般不会赤手空拳,都有兵器在手,刀枪棍棒剑匕,最常用的是刀,但也难免出现兵器不在身边的情况,这时拳法腿功就能派上用场,不过并不是常态。

莫峥正欲上前,段妙霞冷笑一声道:“各位前辈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这是要用车轮战吗?”

涂山惊鸿脸色一沉,冷冷瞥向段妙霞,“段姑娘,休要胡言。任少侠武艺高强,莫坛主不过是想讨教几招,何来车轮战之说?”

段妙霞还待争辩,任天豪对着她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向前一步,脸上不见惧色,朗声道:“既然莫坛主有此雅兴,任某奉陪便是。”说罢,他将腰间佩刀解下,轻轻放在一旁石桌上,双手抱拳道:“莫坛主,在下赤手空拳,还望手下留情。”言语间很是客气,但一股沛然之气充塞胸间,演武堂内人人皆可感觉得到。

莫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任少侠客气了,我也以拳法领教。”言罢,他双掌一错,身形如虎,瞬间欺身而上,一套金刚伏魔掌施展开来,掌风呼呼作响,带起一片尘土。

任天豪脚步轻移,身形灵动,巧妙地避开莫峥的凌厉攻势。他深知莫峥天生神力,金刚伏魔掌又刚猛无匹,若是硬接,自己难免吃亏。只见他看准时机,在莫峥一招“力劈华山”落空之际,欺身靠近,右拳如电,直逼莫峥胸口。

莫峥见状,不慌不忙,左掌迅速回防,挡住任天豪这一拳,同时右掌顺势拍出,目标正是任天豪的面门。任天豪头一偏,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随后一个侧身,左腿横扫,直扫莫峥下盘。

两人你来我往,在庭院中打得难解难分。一旁众人都不禁看得入神,涂山惊鸿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任天豪的武功路数,试图找出破绽。而段妙霞则紧咬嘴唇,目光紧紧盯着场中,心中为任天豪暗暗担忧。

激战正酣时,莫峥突然大喝一声,双拳齐出,化作漫天虚影,朝着任天豪笼罩而去。这正是金刚伏魔掌的杀招“万佛降世”,威力惊人。任天豪面色凝重,双脚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向后飞跃而出。但还是有一道掌风擦过他的肩头,撕裂了他的衣衫。

“好厉害的金刚伏魔掌!”任天豪赞了一声,却并未有丝毫惧色,反而眼中燃起更强烈的斗志。他定了定神,调整呼吸,右手推日,左手怀月,与真武太极拳起手式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太极拳重在强身健体,缺乏攻击性。演武堂内众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但看见任天豪摆出太极架势,全都脑瓜子嗡嗡作响,都搞不明白在激烈的对抗中任天豪为何突然想起要做“广播体操”?毕竟这太极拳虽系出名门,却并没有太多有效的攻击招数。

今天一群老江湖注定要看走眼了,任天豪接下来使的太极拳与真武门所传形似,神髓完全不同,是同一时空下一代宗师杨露禅及其子、孙所创的内家拳法,其拳法特点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配合专门的呼吸吐纳之术,专门克制刚猛霸道的外家拳法。

武林之中,外练筋骨皮的外家拳法和内练一口气的内家拳法很难说谁就比谁天生优秀,太极拳作为内家拳法却一枝独秀,以独特的力量运转之法,对大多数外家拳形成克制。太极拳必须配合其专门的呼吸吐纳之术才能发挥出巨大威力,只练身法、拳法,不习呼吸吐纳之术等于白练。太极的呼吸吐纳实际上是一套送气运力的法门,可以调运全身大部分力量在特定时间点和空间范围内对对手形成压倒性优势,外部表现出来,人们所看见的就是“四两拨千斤”。

莫峥的金刚伏魔掌的威力乃是外家拳法中排得上名号的,他见任天豪摆出太极起手式,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己找死可别怪我。”殊不知等待他的是一种完全预料不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