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猫猫狗狗们

风魔俊静静地坐在牢房之中，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门外传来了各种痛哭与欣喜的声音，偶尔还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哀嚎。

声音由远及近，造成这一切的应当是带来自由的神明，他慷慨的将自由洒向每一个角落，现在似乎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很快，铁门打开了，或者说被暴力的一脚踹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医生？

“风魔俊是吧，你自由了。”医生对着他说道。

风魔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医生，随后走出了牢房。

“你不问我要让你做什么吗？我可能会让你去杀人放火，也有可能把你带走去做实验，甚至有可能让你对你昔日的亲人们挥起屠刀，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和我走吗？”

“我不会杀人放火。做实验的话，只要保证我的安全和自由就好。至于对我的亲人会起屠刀，我打不过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挥起刀刃。最后我们走吧。”风魔俊认真地看着杨渊说道。

“那你可以做什么？”杨渊看着眼前略有些清秀的男孩问道。

“我可以读诗。”风魔俊回答，“等出去了我可以念诗给你听。”

周围的男女们笑了起来，读诗这份特长，在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太没用了一些。

杨渊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吧，那就读诗，脏活我们来干。以后你可以叫我老大，或者杨渊也行。”

“好的，老大。”风魔俊回答。

……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杨渊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夏弥说道，

“人不应该活在牢笼里，也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错误就否决他接受改造的权利，我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至少在我看来，他们现在很听话，完全没有杀戮的欲望，以至于让我怀疑是不是蛇岐八家内部有人在故意将优秀的血裔放给猛鬼众。”

“你之前捡回了一个人，现在捡回了几十个人，等到以后你是不是要捡回一个团来啊？”夏弥心中扶额，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无辜的杨渊。

“那你让我怎么办？把他们扔在那里，给猛鬼众当新生力量，然后死在某场不知名的战斗中吗？”杨渊咳嗽了两声说。

“主要是你捡回的不是猫猫狗狗，而是活生生的人。”夏弥盯着茶水杯里的灯光倒影，“你之后打算怎么安排他们？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一整群人？在东京里面当黑道吗？”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杨渊拿过水杯喝了一口茶，“目前来看，日本的黑道有两大势力，分别是蛇岐八家与猛鬼众。只要我们左右逢源，然后再依靠我的武力，未必不能成为第三方。”

夏弥想象了一下杨渊陷在宽大的皮椅里，抽着雪茄穿着貂，背着纹身扛着刀，莫名地感觉今后的生活很幻灭。

“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而且只要混入了黑道，兴许我们可以找到黄建明的客户。”

杨渊放下了茶杯，看着不远处五颜六色的头发说道。

什么杀马特大战日本山口组。夏弥捂住了脸，一点都没有黑道的样子好吧。

她的目光越过杨渊的肩膀，投向不远处那群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兴奋得如同刚出笼小鸟的少年少女们。

为首的那个，顶着一头火焰般向上炸起的红毛，像只愤怒的火烈鸟；旁边那个，头发染成了炫目的荧光绿，还挑染了几缕扎眼的紫色，活像一颗行走的霓虹灯球；还有个姑娘，头发一半粉一半蓝，中间还夹着几缕银白，宛如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脑袋凑在一起，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了一片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发海”。

夏弥略有些绝望。这阵容别说谈判火并了，往歌舞伎町街口一站，路人大概会以为是哪个新潮偶像团体的粉丝应援会走错了片场，或者干脆就是Cosplay漫展提前召开了！一点都没有黑道该有的肃杀、内敛、或者哪怕是装出来的凶狠样子好吧！这帮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潜力股”，审美还停留在“怎么扎眼怎么来”的初级阶段。

“老大！老大！”那头“火焰烈鸟”——一个叫宫本茂的少年兴冲冲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重获自由的亢奋，“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出去……呃，置办点行头！总得有点……嗯，气势！对，气势！”他努力挺起单薄的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道上兄弟”的范儿。

杨渊看着他那头红得耀眼的头发，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老大”的威严：“嗯，是该置办。注意安全，低调点。”

“低调？”夏弥忍不住插嘴，指着那头红毛，“就这？你确定‘低调’这两个字在他们的字典里存在吗？”她转向杨渊，眼神里充满了“你认真的吗”的质疑。

杨渊战术性咳嗽一声，“年轻人嘛，有点个性很正常。气势，重要的是气势！再说了，蛇岐八家那些家伙不也奇装异服？我们这叫……差异化竞争，打入年轻市场。”

“差异化竞争到杀马特造型去了？”夏弥扶额，“你确定我们是要当黑道，不是去参加涩谷的万圣节游行？”

“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这里没有人会给我们糖果。”

夏弥：“……”

风魔俊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他那头柔顺的黑发在周围一片“发海”中显得格格不入，“我不打架，也不出去，可以不搞成这个样子吗？”

“真抱歉，你必须这样。”杨渊默默地把茶水倒在旁边的纸巾上，抹了一把脸，“你们不了解自己那个可怕的家族，如果不把你们从头到尾的改变，很快，你们就会被新的执法人抓回去，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在通缉名单上了。”

喧哗声沉默了，刚刚逃出牢笼的喜悦也渐渐的淡去。年轻人们互相看着对方陌生的脸庞，他们不再被家族需要，反而还要提防着来自亲人们的屠刀。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商讨一下具体的细节。”杨渊下达了命令，“对了，夏弥。你有看见芬格尔吗？”

“跟你一样，捡了一个人回来。”夏弥没好气地说道，随手向旁边一指。

俊秀的男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白色衬衣黑色西装，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五光十色的“发海”。

如果说杨渊捡回来的这群囚犯像是一群热情的狗，而眼前的男孩则是一只神秘的猫，他既不靠近，也不远离，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