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窝头不敢多吃。
不然又会胀气,晚上别想睡着。
每人吃了两个窝头,喝了一大碗野菜汤,就算吃晚饭了。
杨灯儿起身收捡碗筷,牛占山和牛大胆来到院子里抽烟。
“试试我这个,马仁礼送的。”牛大胆递过去一根说。
牛占山接到手里,龇牙笑道:“旱烟抽习惯了,这个没劲儿。”
月淡星疏,夜色静谧。
两人把烟点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烟抽到一半,杨灯儿在厨房门口问:
“大胆哥,你先前说要煮枇杷叶汤的,这会儿要不要煮?”
“煮,这就来。”牛大胆应声,把烟熄了,回头跟牛占山说:
“别急着睡,等会儿汤熬好了喝一碗。”
“行,到了我这岁数,晚上睡的浅,觉不多。”牛占山回道。
杨灯儿手脚麻利,已经把锅碗洗干净了,正在擦拭桌面,待牛大胆进屋,开口说:
“把门闩上,我马上要洗洗。”
牛大胆依言照做,然后走到灶前看了一眼,大铁锅已经被灯儿洗的一尘不染。
用手摸了下,没有油腻感,家里久不沾荤腥,铁锅也好像变得粗糙了。
牛大胆转身来到水缸前,拿起葫芦瓢,在缸里搅了一下,却没打水起来。
等瓢端起来时,瓢里装了满满当当的空间泉水,清香自然,格外好闻。
水倒在铁锅里,连续打了三瓢才停下,五个人喝足够了。
盖上锅盖生火,杨灯儿那边搞完厨房卫生,又打了水清洗枇杷叶子。
“雪梨是不是要切成块?”
牛大胆微微颔首:“是,皮也要削掉。”
“要不加点儿红糖?我跟娘说过,她说回门不用带礼物。”杨灯儿浅笑嫣然道。
牛大胆哈哈大笑:“她客气说不带,你就真不带啊?”
“本来啊,一家人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杨灯儿也忍不住笑,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
顿了顿,她沉吟道:“这样,红糖拿一半送过去,留下一半,怎么样?”
“也行。”牛大胆点头,“干脆再取一捧红枣过来洗了,放锅里一起煮。”
杨灯儿嘻嘻笑,把洗好的叶子和雪梨放好,拿了个粗瓷碗去卧房取红枣和红糖。
不一会儿,红枣和红糖拿来了。
柴火上热快,锅里的水沸腾起来。
“好香啊!今天这水怎么这么香?”杨灯儿抽着鼻子,闻着水汽,俏脸红扑扑的。
牛大胆瞎说道:“我遇到个卖狗皮膏药的老道,买了些止咳的药粉,刚才放锅里了,估计是药香。”
说着,从兜里取出买来的止血粉和消炎膏递过去,“这是给你带的药。”
两种药都用瓷瓶装着,价格不便宜。
“乱花钱。”杨灯儿接过药瓶,咬着下唇,眉眼含丝,压着声音小声说:
“早上我用盐洗过后,白天点事没有。”
“就是大腿内侧有点儿乌青,胯也有些酸疼,走路都隐隐作痛,可遭罪了。”
“习惯十天半月就好了。”牛大胆笑着宽慰道,凑过去亲了她一嘴儿。
杨灯儿还了他一嘴儿,分开后,笑嘻嘻道:
“别闹了,赶紧把这些东西放锅里煮,就是不知道疗效怎么样。”
“喝过就知道了。”牛大胆笑呵呵道,把枇杷叶、雪梨、红糖放锅里煮。
杨灯儿转身搓洗红枣,洗干净后也倒进锅里。
“好香,馋死我了!”
她凑到锅前不停的深吸气,饱满的胸膛起伏不定,越闻越精神。
牛大胆往灶里加了些柴,非常意外,没想到空间泉水这么香。
这是一种没有味道的香,很难形容,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淡雅好闻。
想了想,牛大胆走出厨房,来到院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这香气传不远,外面闻不到,不然就麻烦了。
牛占山没在院里了,听到咳嗽声,在茅房。
牛大胆回到厨房。
杨灯儿笑容可掬看着她,大大的双眼亮晶晶,脸蛋儿红晕,像喝了酒微醺一般。
“把门闩上,我先洗了。”她咬着嘴唇说。
牛大胆笑了笑,反手闩上门,走到饭桌前坐下。
杨灯儿用的盆是陪嫁带来的,只她自己用。
这时代女人用的有些东西,人们认为不干净,污秽,甚至看一眼都觉得会触霉头。
所以那个盆被杨灯儿藏在角落里,遮遮掩掩十分隐蔽。
提起暖水瓶倒了热水后,杨灯儿回头看了牛大胆一眼。
当着他的面洗,到底有些难为情。
“要不……你出去?”
“别磨叽,我不也当着你的面洗过?”牛大胆笑吟吟道。
杨灯儿翻了个白眼,脸颊上浮现出一层层脂红,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那你先来洗!”她用力咬着嘴唇,目光脉脉的盯着他。
牛大胆倒不害羞,起身回道:
“我洗就我洗,都两口子了,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怕啥?”
“嘁!”杨灯儿双手捂着嘴笑,“不愧是牛大胆,不管什么事儿都不怯场。”
牛大胆面带笑容走到她面前,窸窸窣窣一阵,挺直腰板,扬了扬下巴,含笑道:
“来吧,你帮我洗。”
真说开了,杨灯儿反倒不再害羞。
她抿了抿嘴,点头嗯了声,把盆放到一个矮凳上,挽起衣袖,伸手温柔的捧着。
左右打量几眼,她眸光闪了闪,笑靥如花好奇问:“平时一直这么结实朴直?”
“怎么可能?那会死人的。”牛大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杨灯儿忍不住笑,一手托着,一手轻轻浇水,十分呵护,不时抬头看一眼牛大胆。
她双眼越来越亮,咽了下口水,不着痕迹的搓磨了一下大腿,却被牛大胆正好看到了。
“早上不是喊累吗?”牛大胆小声笑道。
杨灯儿摇头,弯腰凑上前,贴在脸上,来回的蹭,眯着双眼,呼吸着热气,小声呢喃:
“一天吃三顿饭刚刚好,若是一天吃五顿饭,谁都会喊撑得慌,这个道理多简单啊!”
说着,终于忍不住抿在嘴里,小脸儿涨红,表情像饿极了的样子。
牛大胆微微眯眼,长长的吁了口气,手按在杨灯儿头上,灵活的将发绳解开。
长长的头发顿时散开,像一匹黑缎子般倾泻而下,微微颤动起伏着。
牛大胆伸手将遮在她额前的头发扒拉开,顿时露出妩媚俏红的脸庞。
杨灯儿吐露出来,深吸几口气,仰脸羞涩道:“我看上去是不是很丑?”
“不丑,反而媚极了!”牛大胆笑吟吟赞道,然后弯腰在她耳旁小声嘀咕:“很烧。”
杨灯儿听他这样说,没不好意思,反而像打了鸡血一般,刷地起身,扑到他怀里。
“大胆哥,能不能让爹看着锅里,咱们先回房间办点儿事?”
牛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