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函数尽头的归途?开篇?

函数尽头的归途・开篇

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垂死般的滋滋声,林小满感觉自己的颈椎快要戳穿后颈。第十三次核对季度报表的成本函数曲线时,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鼠标滚轮每滚动一次,都像是在碾碎神经末梢。空调出风口喷出的速溶咖啡焦苦味,混合着打印机吐出的纸张油墨,在逼仄的格子间里凝结成令人窒息的瘴气。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卡通小熊头像旁的“9:27 PM”像把钝刀剜着心脏。女儿软糯的语音从听筒里溢出:“爸爸,我今天用圆规画了好多同心圆,等你回家看!”这声音瞬间将他拉回上周的雨夜,女儿举着沾满颜料的圆规,踮着脚把贺卡塞进他公文包,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爸爸说数学能解开所有难题,这个魔法阵一定能把你早点圈回家!”

他下意识摸向衬衫口袋,那里的手工贺卡边缘,圆规压出的同心圆痕迹正硌着掌心。卡片背面还沾着女儿偷吃草莓蛋糕留下的果酱印,此刻在冷白的屏幕光下,像极了未干的泪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凌晨三点,女儿举着圆规打瞌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嘟囔着要给爸爸画能圈住星星的魔法阵;妻子把退烧药轻轻放在键盘旁,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还笑着说女儿今天又在幼儿园得了“数学小达人”的贴纸。

“小满,这个方案再改十版。”主管的高跟鞋声像催命符般由远及近。林小满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被滚烫的铁水堵住。剧烈的头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紧圆规,金属尖端狠狠扎进掌心,鲜血顺着同心圆纹路蜿蜒而下,在报表上绽放出妖冶的花。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女儿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朝他挥手,粉色裙摆扬起的弧度比任何函数曲线都要动人。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时空:“爸爸你说话呀!”这声呼喊裹挟着无数个等待他回家的傍晚,那些被加班偷走的亲子时光,此刻都化作利刃,在他灵魂深处反复切割。

刹那间,撕裂感从骨髓深处迸发,林小满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数数学公式绞碎重组。虚空中,泛着冷光的阿拉伯数字如毒蛇游走,正弦曲线化作锁链缠绕四肢,积分符号张着巨口将他吞噬。机械音在耳蜗炸响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妻子在医院走廊狂奔,白大褂下摆扬起的弧度像极了摆动的钟摆,而女儿的圆规贺卡正从他消散的指尖飘落,在时空乱流中幻化成神秘的符文。卡片上“爸爸加油”的字迹逐渐模糊,却深深烙进他的意识深处。

腐臭的血腥味猛地灌进鼻腔,林小满在紫色天穹下睁开眼。眼前是枯骨堆积成的山丘,在狂风中发出凄厉的呜咽。低头一看,身上的西装已变成粗布麻衣,掌心赫然烙着个发光的等号,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而衬衫口袋里,那张被血浸透的贺卡依然紧紧贴着心口,仿佛在传递着跨越时空的温度。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归零,启动牛马打工人自救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林小满踉跄着后退,撞上背后布满青苔的石碑。碑文上的蝌蚪文突然活了过来,在空中排列成熟悉的一元二次方程,而答案处赫然写着“玄穹界坐标已绑定”。他却无心关注这些,颤抖着掏出贺卡,女儿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紫色天光下泛起微光,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妖兽的嘶吼从远处传来,林小满这才发现自己身处荒芜的平原。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暗红岩浆在裂缝中翻涌,将天空染得愈发诡异。他试探着呼唤系统,视野右下角立刻弹出半透明面板:

【能量值:0/100】

【当前任务:前方三里处灵石矿洞,破解洞内算术谜题,可获得基础能量】

【警告:玄穹界练气期妖兽已探测到宿主气息】

裤兜里的硬物硌得生疼,林小满再次抚摸着贺卡边缘的同心圆。那些女儿用稚嫩小手反复刻画的痕迹,此刻竟与玄穹界神秘的符文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女儿说过的话:“数学是打开所有魔法世界的钥匙。”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指引,让他带着对女儿的思念,在这个陌生世界寻找回家的路。

就在这时,一头形似恶犬的妖兽咆哮着扑来!林小满抄起石块,凭借高中物理课学的抛物线知识,精准砸中妖兽左眼。腥臭的黑血溅满脸庞,他却盯着妖兽逃跑的方向瞳孔骤缩——那畜生的奔跑步态,竟暗合斐波那契数列的节奏!这熟悉的数学规律,让他再次想起女儿缠着他讲数列故事的夜晚,她抱着数学绘本,追着问“下一个数字是不是这样变”的模样。

矿洞入口的腐尸堆里,林小满扒出半截树枝。洞壁上的算术题泛着幽蓝荧光:“有三堆灵石,第一堆比第二堆多 5块,第三堆是第一堆的 2倍,三堆共 125块,问每堆各有多少块?”他蹲在地上,沙土上迅速列出方程,指甲缝里还嵌着穿越时残留的星屑。解题的过程中,女儿在作业本上认真写算术题的模样不断在脑海闪现,她总爱用红笔把正确答案圈得大大的,说这样爸爸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进步。

然而,最后一笔刚写完,洞顶便传来令人牙酸的石块崩裂声。林小满抬头,只见拱形矿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响起:“利用几何原理寻找安全路线!”他的目光扫过坍塌的石柱,突然想起大学工程力学课上的三角形稳定性原理。在纷飞的碎石中,他蜷缩进三根石柱构成的三角区域,紧紧护着胸口的贺卡。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女儿在现实世界里,也正攥着另一张贺卡,对着抢救室的门默默祈祷。

黑暗笼罩的刹那,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成功破解算术谜题,获得能量值 10点。检测到宿主掌握基础几何应用,奖励初级防御符篆一张。”但危机并未解除!矿洞深处,黑袍守卫从阴影中缓缓现身,手中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空洞地盯着林小满。对方开口,带着尸臭的问题扑面而来:“从装有 3个红球和 2个白球的袋子中,随机摸出 2个球,求至少有一个红球的概率。”

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大脑疯狂运转。组合公式在眼前自动排列,高三那年用围棋子模拟概率实验的场景浮现在脑海。而更清晰的,是女儿有次用糖果做概率游戏,把巧克力豆和水果糖混在一起,非要让他算出吃到巧克力的可能性。“答案是十分之九!”话音刚落,守卫眼中的幽绿鬼火骤然熄灭,通道深处传来机关开启的轰鸣。

当隐藏矿脉的幽光映入眼帘,林小满呼吸一滞。蜿蜒的矿脉在岩壁上勾勒出完美的直角三角形,三条分支长度分别是三丈、四丈、五丈。勾股定理的公式在他脑海中自动补全,手指抚过矿脉的瞬间,掌心的等号泛起金光。“叮!分析矿脉几何结构成功,获得能量值 20点。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寻找矿脉核心晶核。”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小满迅速将贺卡塞进衣襟,心跳声与矿脉深处传来的脉动疯狂重合。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玄穹界,他终于明白——那些在地球上被视作负担的数学知识,此刻竟成了他活下去、甚至回家见女儿的唯一希望!每解开一道数学题,每获得一点能量,都像是在缩短与女儿之间的距离。

而在时空的另一端,医院走廊的电子钟显示着凌晨两点十七分。林小满的妻子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望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女儿颤抖的指间,那张圆规贺卡缓缓滑落,在瓷砖地面上画出个不完整的同心圆。她突然挣脱妈妈的手,趴在门上哭喊:“爸爸你快回来,我把所有同心圆都画好了……”那声音,穿越无尽时空,在林小满的心头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