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路吧,看看还能不能赶到下一个小镇。”说着陆通明拉起宁无涯,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少年,少年接过来咬了两口。
陆通明笑着道:“这就对了嘛,走吧!”
他拍拍少年的头,转身向前方走去,少年则快步跟上......
“宁将军,朕最近听闻些传言,说有妖物在这大周境内吃人,不少地方的奏折也呈报此事,朕粗略计算了一下,遇害人员有百余人,你怎么看待此事?”韬光殿,昭景帝看着手中书籍问道。
宁承安思忖片刻回答道:“或许与三年前之事有关?”
昭景帝放下手中书本,笑着说道:“不错,自三年前你说完那件事后,朕便在书阁中找出了这本古籍”昭景帝拿起书晃了晃,继续说道:“这书中记载的封印地点与你决战的地点如此之近,加上你说的那怪异之事,不得不让朕重视起来,可这古籍越看越真实,这上面表述了一种灵气,按时间轮回分为天、玄、地、黄四阶,每阶五百年,朕当时便算了算,我们竟处于这黄天交界之际,这书中也有灵气修炼的法子,但还是持怀疑态度,于是朕便让项进交代好家中之人,选了二十余人在这里按照这法子秘密修炼,事实证明这书是对的。”昭景帝微笑着说道:“后边你也知道了,昭景十年,朕不顾群臣反对,修建了那做玉衡宗,近期发生之事又印证了这书中所述。”
“陛下昔年定策,恰似神目观古今,早料变局,今果应验,此等卓识,非圣贤不能及!”宁承安一个马屁拍过去,昭景帝有些得意忘形,他还是很吃宁承安的夸赞。
“哈哈哈哈哈,人事难料,朕也不过是按书中所述,偶有决断,亦赖先贤遗训、宗庙庇佑,岂敢称明?”昭景帝虽然有些得意,但也很快严肃起来:“朕在书中看到,黯灵出,怨鬼随,只是当年不知是从封印中跑出几个黯灵,在我大周境内作祟的到底是黯灵还是怨鬼,宁爱卿,你怎么看?”
“陛下,”宁承安回答道:“依臣之见,黯灵跑出来必定是一个,臣在那大通河只看到那恒然的贤王发生问题,其余人都正常。且就算是黯灵在我大周境内,也不可能一天赶至多个地方,综上所述,在我大周境内的必然是怨鬼。”
昭景帝微微颔首,“卿言之有理,这玉衡宗即将完工,朕想让爱卿来承担这宗主之位。意下如何?”
宁承安有些惊讶:“陛下!臣乃一介武夫,不通玄术道法,恐难担此重任。玉衡宗到时汇聚天下修士,若因臣之无能误了大事,岂不误了陛下千秋基业?”
昭景帝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朕的千秋基业如果要完,那便是朕的无能,与你何干?朕会把这古籍交于你,书中也记载着一些功法,还望爱卿不负了朕的期望。”
宁承安见皇帝早已做好决定,也不再推诿,手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嗯,”昭景帝笑着点点头道:“对了,这修炼之事可先从我们大周将士选取,记住,要选的人要忠心,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通读这本古籍,两月内要出成果,我们时间可不多。”
“臣遵旨,陛下,臣还有个疑问,这期间天下百姓该当如何?”
“这便是朕在两年前发现此事后,为何要昭告天下,有些事只依靠皇室是不行的,现在估计除了我们皇家的玉衡宗,其他民间宗门估计也都建的七七八八了,莫小瞧了这天下之人。”昭景帝将手中古籍合上,走到宁承安身边,亲手将古籍交到这个心腹重臣的手中,“爱卿,怨鬼刚刚出现,修为还弱,这期间朕会让项进和那二十个修炼之人去各州县进行抓这怨鬼,你就安心呆在家中研磨此书。”
宁承安接过昭景帝递过来的古籍,躬身道:“臣遵旨。”
翌日,朝天宫大殿嘈杂不断,多数都在议论近期鬼怪吃人之事。
见到昭景帝从屏风后走出,官员们立刻闭嘴。
“众爱卿,今日异常亢奋,是有何事发生?”昭景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众臣。
“回陛下,”左仆射陈亮从人群中站出:“礼部昨夜收到十三个州府的加急文书,不仅有妖物吃人,更有百姓聚众焚香,求上天保佑,如此乱象,臣以为当立即昭告玉衡宗即将落成之事,以安民心。”
皇帝指尖叩击着龙椅,目光扫过众人:“众爱卿可有其他见解?”
群臣都低着头,乌纱帽下脸一个个憋的通红。
坐在龙椅上的人嘴角有些压不住,他终于又一次赢了这些文官,当时建这玉衡宗时,他们说劳民伤财,坚决不同意,虽然他告诉了群臣部分古籍中的事宜,但他们就是不相信,说什么纵有鬼神,亦当以人事为先。加上他大抓贪腐之臣,搞改革,底下的官员终于爆发,竟全员跪在这宫殿门口,让他写“罪己诏”,他很生气,跑到宫门口全然不顾皇帝威严向他们说道:你们想逼宫吗?这般行径与那结党乱整之徒有何不同?
当时情形和现在差不多,一个个都在那憋着不说话,不同的是当时他们跪着,他站着,现在他坐着,众人站着,记得当时他气愤的回到寝宫后,就大病一场,那群臣竟还不走,最后他妥协了,他可以不管群臣的死活,但朝堂不能不管,天下的百姓不能不管。
他躺在病床上,双手颤抖的写出了“罪己诏”:朕以凉德,嗣守丕基,本欲承天景命,抚佑黎元,使四海晏然,万邦来朝……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拿出玉玺,盖在上面随后便躺在病床上,他让服侍的太监拿出去在宫门口念。安了这群臣的心……
群臣看着他们上司亲手写的“罪己诏”,兴奋不已,然后便回到各自岗位开始办公,仿佛什么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玉衡宗也按他的要求继续建造……
昭景看着台下众人,问道:“众爱卿,既然无其他见解,那这宗门必然有宗主一任,可有推荐?”
群臣身体闻声一震,埋着头,眼珠乱转,无非就是在想:若是那灵气真有那般厉害,岂不是到处都是奇珍异宝?但他们也只是想想,这种事傻子才出头。
“陛下,臣认为,宗主可由您来承担。我们可选出护法来实际承担管理职责。”陈尚站出来,拱手回道。
“哦?陈爱卿,若是我担任这宗主,你可有推荐的护法?”昭景帝看着陈尚,微笑道。
“回陛下,既然您已是宗主,那护法该由您来定夺。”陈尚很聪明,他明白,这种大事皇上早已有人选,现在只是走个过场,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事就结束了。
可有聪明的就有笨的,昭景帝刚要下这个“台阶”,就有人跳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臣能担此重任。”陈尚心头一紧,但听到声音后发现不是自己部门那几个呆瓜,便暗暗松口气。
昭景帝笑容骤然凝在嘴角,目光如刃,直直剜向发声之人。待看清发声之人后便问道:“周爱卿……这是毛遂自荐?”他故意拖长尾音,手漫不经心的摩擦龙椅扶手末端的龙头,“可朕记得周爱卿是刑部的侍郎,掌管各类律法,如何习得这玄门术法,且修炼这功法,最起码有功夫底子吧。”这提醒的够清楚了吧,昭景帝心想。
那侍郎应该是没听懂,刚张嘴还想在反驳什么,突然看到自家尚书那杀人般的眼神,他立刻闭了嘴,这辈子脑子没有转的这么快过拼命想出句话道:“臣思忖片刻,臣为一介书生,确实无法扛住这修炼,是臣唐突了,还请陛下责罚。”
“念你是初犯,责罚就免了吧。”昭景帝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回去,随后继续说道:“爱卿可还有其他举荐?”
昭景看着众人还是在低着头,他便坐直身子声音清朗的说道:“好,既然无人再举荐,那朕说一说朕的看法吧。”
“陈爱卿刚刚想法确实不错,但朕做这宗主恐有不适,这玉衡宗乃镇国重器,宗主之位得需有能者居之。朕以为宁承安宁将军武艺高超,带领我大周军队打胜仗无数,可由他担任这宗主之位,众爱卿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有官员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也有人面露恍然之色,似乎早有预料。
左仆射陈亮及时上前拱手道:“陛下圣明!宁将军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必能将玉衡宗打理得井井有条。”
昭景帝满意地点点头,余光瞥见角落里几个官员面色不善,心中冷笑一声。他深知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即便自己是皇帝,行事也不能毫无顾忌。但此次玉衡宗之事关系重大,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
“宁将军,”昭景帝看向宁承安,眼神中满是期许,“这玉衡宗的担子可不轻,你务必要将它办好。待宗门落成,朕会昭告天下,广纳天下修士,共同抵御妖邪。”
宁承安上前一步,朗声道:“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退朝之后,宁承安心事重重地回到将军府。他将昭景帝赐予的古籍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案上,目光落在封面上那古朴的纹路,陷入沉思。三年前大通河之战的场景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恒然贤王的异变,自己侥幸逃生时的恐惧,都历历在目。
“不知先生和无涯他们如何了。”宁承安轻叹一口,便不在多想。
恒然族连绵山脉中,斡勒赤身体浮在空中,他握了握拳头说道:“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