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的继承

2025年4月24日，上海，凌晨02:49李伟躺在JA区租来的小公寓里，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屏幕上是一封刚收到的邮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您应聘的拒绝通知”。这是他这周收到的第五封拒信。大学毕业半年，他投了上百份简历，跑了无数场面试，却连个实习机会都没捞到。上海，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仿佛对他关上了所有的大门。“再这样下去，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李伟喃喃自语，揉了揉眼睛。桌上堆满了泡面碗，床边散落着几份打印的简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活陷入泥潭的味道。他叹了口气，翻身想睡，却怎么也闭不上眼。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在深夜格外突兀。“谁啊，这么晚？”李伟皱眉，拿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了起来。“喂，您是李伟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正式的腔调。“是我，您是？”李伟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我是周律师，代表您祖父李长山的遗产事务联系您。请问您明天有空吗？我们需要面谈，关于您祖父留下的公司。”“公司？”李伟愣住了。他祖父李长山是个神秘的老头，平时深居简出，偶尔寄些莫名其妙的信给他，讲些关于“灵界”“平衡”之类听不懂的话。李伟只知道祖父在上海开了家小公司，但具体做什么，他从没问过。毕竟，他和祖父并不亲近。“对，‘灵界解决方案’公司，位于法租界。您祖父上周去世了，遗嘱指定您为唯一继承人。”周律师的语气平静，却像一颗炸弹在李伟脑子里炸开。“去世了？”李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虽然不常联系祖父，但听到这个消息，心头还是涌上一股酸涩。“那……公司是做什么的？”“具体情况需要您亲自到场了解。明天上午十点，公司地址我会发给您。请务必准时。”周律师说完，礼貌地挂了电话。李伟呆坐在床上，手机屏幕暗下去，房间重新陷入黑暗。祖父去世了？还留了个公司给他？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有本事管公司？但转念一想，如果公司能卖点钱，或许能还清房租，甚至让他喘口气。“灵界解决方案……听起来像个搞玄学的。”李伟嘀咕着，倒头睡去，脑子里却全是疑问。次日，法租界，09:55上海的清晨总是喧嚣的，法租界的梧桐树下，游客和本地人来来往往，咖啡馆的香气混杂着街头小吃的油烟味。李伟站在一栋三层老洋房前，抬头打量。房子外墙爬满藤蔓，窗户上镶着彩色玻璃，门牌上写着“灵界解决方案”。整栋楼透着一股复古又神秘的气息，和周围的时尚咖啡馆格格不入。“还真有点……怪。”李伟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门铃叮当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书香和淡淡的檀香味。大厅宽敞，墙上挂着古怪的画作，有的画着龙，有的画着狐狸，还有一幅画是个咧嘴笑的骷髅。柜台上摆着一盆会自己摇晃的植物，旁边是个老式收银机，看起来像是上世纪的遗物。“有人吗？”李伟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下来。那是个男人，约莫四十岁，西装笔挺，气场强大。他的皮肤略带金色光泽，眼睛狭长，瞳孔像是两道金色的裂缝，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压。“你是李伟？”男人打量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对，我是。您是周律师？”李伟试探地问。“不是。我是龙威，这里的财务总监。”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隐约有种野兽般的锋利感。“周律师有事，委托我接待你。欢迎来到灵界解决方案。”“财务总监？”李伟有些懵。祖父的公司还有这种高管？而且这人叫“龙威”，名字听起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角色。“先坐下聊。”龙威指了指大厅的沙发，示意李伟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对面，姿态优雅得像个贵族。“你祖父没跟你提过公司的事？”“没……他只说过一些怪话，像是灵界啊，平衡什么的。”李伟挠了挠头，觉得有点尴尬。“这公司到底是干啥的？”龙威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简单来说，我们为怪物提供就业机会，同时帮人类解决与怪物相关的问题。”“怪物？”李伟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您说……怪物？”“对。龙、狐狸精、僵尸、鬼魂、狼人，诸如此类。”龙威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上海是个大都市，怪物和人类共存了几千年，只是大多数人类不知道罢了。你的祖父创建这家公司，就是为了让怪物融入社会，同时避免他们惹麻烦。”李伟张大了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笑，以为这是个恶作剧，但龙威的表情无比认真。他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那……您是？”“我？”龙威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热浪。“我是一条龙。东海龙族，负责公司的财务。”“龙？！”李伟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盯着龙威，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对方的气场和那双金色瞳孔让他有种本能的敬畏。“别紧张。”龙威摆了摆手，语气带点不耐烦。“你会习惯的。来，我带你见见其他员工。”公司二楼，会议室龙威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长桌上摆满了文件和一台老式电脑。房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或者说，几个“东西”。“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伟，新老板。”龙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李伟僵硬地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误入了什么奇幻片片场。桌子旁坐着四个人，个个气质诡异。第一个是个女人，约莫三十岁，穿着红色旗袍，曲线玲珑，眉眼间带着勾魂的魅惑。她冲李伟抛了个媚眼，声音甜得像蜜：“哟，新老板挺年轻嘛。我叫胡丽，市场总监，狐狸精一枚，九尾狐的后裔。”“狐……狐狸精？”李伟的声音都在抖。他想起小时候听的聊斋故事，咽了口唾沫。“别怕，我不吃人。”胡丽咯咯一笑，手指轻轻一挥，空气中浮现出一朵幻术生成的莲花，缓缓飘到李伟面前，然后消散。旁边的男人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场“调戏”。他穿着工装服，皮肤青灰，动作僵硬，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僵尸，维修工。僵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霉味。“僵尸？！”李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他盯着蒋尸，试图确认对方是不是在cosplay，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和缓慢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假的。最后一个是个半透明的年轻人，漂浮在椅子旁，穿着件破旧的T恤，脸上带着几分痞气。“桂明，IT工程师，鬼魂。”他咧嘴一笑，身体直接穿过桌子，飘到李伟面前。“新老板，Wi-Fi密码要不要？我刚黑了隔壁咖啡馆的网。”“鬼……鬼魂？”李伟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他扶住门框，脑子里一片混乱。“行了，别吓他了。”龙威瞪了桂明一眼，转头看向李伟。“这就是公司的核心团队。其他员工，比如狼人保安、麒麟吉祥物，回头再介绍。”李伟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这群“员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祖父到底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他？公司现状龙威带着李伟来到三楼的办公室，这里原本是祖父的房间。办公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李伟”。李伟拆开信，里面是祖父的笔迹，字迹遒劲有力：“小伟，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走了。灵界解决方案是我一生的心血，它不仅是公司，更是人类与怪物共存的桥梁。你或许会害怕，但请相信，怪物和人类一样，有善有恶。接手公司，你会找到自己的使命。钥匙在抽屉里，未来靠你了。”李伟放下信，打开抽屉，找到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上面刻着龙纹。他握着钥匙，心里五味杂陈。祖父的话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责任，但更多的还是迷茫。“公司现在什么情况？”李伟看向龙威，试图转移注意力。龙威皱了皱眉，递给他一叠文件。“不乐观。你祖父去世后，客户流失严重，账上只剩不到十万块。员工们也人心惶惶，胡丽昨天还说要跳槽去对手公司。”“对手公司？”李伟一愣。“怪物控制公司，专门剥削怪物，低价抢客户。”龙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不像我们，压根不关心怪物的权益。”李伟翻了翻文件，里面全是客户投诉和未付款的账单。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欲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干活。”龙威递给他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任务。“刚接到的case，客户说自家游泳池被水怪占了，闹得没法住。你跟我们去处理，熟悉一下业务。”“水怪？！”李伟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他想拒绝，但看到龙威那双金色瞳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我试试。”第一个案子下午两点，李伟跟着龙威、胡丽和蒋尸来到浦东一栋豪华别墅区。客户是个中年商人，姓张，穿着名牌西装，气得满脸通红。“你们公司怎么回事？派个水怪来清理泳池，结果它自己住进去了！我要退款！”“张先生，别急，我们这就解决。”胡丽笑得甜美，轻轻一挥手，张老板的怒气似乎消了大半。李伟暗暗咋舌，这狐狸精的魅力果然不是盖的。泳池边，水面泛着诡异的绿色波纹，一个长着鳞片的脑袋时不时冒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条鱼。龙威皱眉，低声对李伟解释：“这是鳃人，水生怪物，喜欢干净的水域。估计是附近的湖泊被污染，它才跑来这。”“那怎么办？把它赶走？”李伟小声问。“赶走简单，但不解决问题。”龙威从包里掏出一瓶散发微光的液体，递给蒋尸。“老蒋，你下去把它引出来。”蒋尸点点头，慢吞吞地跳进泳池，动作却意外灵活。他将液体洒在水面上，泳池里立刻冒出一串气泡。鳃人似乎被吸引，游了过来，露出好奇的眼神。“这是引 Monster剂，专门吸引水生怪物。”胡丽凑到李伟耳边，低声解释，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新老板，学着点。”李伟脸一红，赶紧移开视线。泳池里，蒋尸已经和鳃人“沟通”上了，用一种低沉的咕噜声交流。几分钟后，鳃人点点头，跟着蒋尸爬上岸，嘴里还叼着那条鱼。“它说，附近的湖泊被污染，没地方住了。”蒋尸转述，声音像从地底传来。“它想在这待几天。”张老板一听，又炸了：“待几天？！我这泳池是用来游泳的，不是给怪物养老的！”李伟脑子一转，想起祖父信里的话——“怪物和人类一样，有善有恶”。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地说：“张先生，我们可以把鳃人安置到别的地方，比如郊外的生态湖泊。这样您的问题解决了，它也有地方住。”张老板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行吧，只要别在我这闹腾，费用我照付。”龙威看了李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有点你祖父的影子。”新的开始当晚，团队将鳃人送到了MH区的一个生态湖泊。鳃人感激地咕噜了几声，钻进水里，消失在月光下。张老板付了五千块的费用，龙威直接转到公司账户，算是李伟接手后的第一笔收入。回到公司，李伟坐在祖父的办公室里，握着那把龙纹钥匙，心情复杂。他本以为自己会卖掉公司，拿钱走人，但今天一天的经历让他有点动摇。龙威的威严、胡丽的狡黠、蒋尸的可靠、桂明的幽默，这些“怪物”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新老板，考虑好了吗？”胡丽倚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着他。“留下，还是跑路？”李伟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她。“我试试吧。至少……先把公司撑起来。”胡丽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行，那我先不跳槽了。不过，明天还有个case，客户说自家花园被食人花啃了，你准备好哦。”“食人花？！”李伟瞪大眼睛，声音又高了八度。胡丽咯咯一笑，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新老板，欢迎来到怪物世界！”李伟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