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廉政公署A组办公室。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陈洛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那段录音他反复听了不下二十遍，除了嘈杂的背景音和生番那几句关键对话，实在难以再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地理信息。

隐约似乎有船只汽笛声，但香港码头众多，这种声音太过普遍，无法作为精准定位的依据。

“怎么样？”黄志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洛摇摇头：“很难确定。背景音太杂，几个可能的码头都有类似的环境音特征。”

简明慧那边也暂时没有突破，那个“沙哑声音”的身份依旧成谜，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距离生番和神秘人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不能提前锁定地点并布控，一旦对方完成交易或密谋，线索很可能就此中断。

“不能再等了。”黄志诚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既然找不到他们，不如就想办法，逼他们自己跳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黄志诚身上。

“黄Sir，你的意思是……”陈洛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黄志诚的想法。

“引蛇出洞。”黄志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们现在最大的变数，就是吴文斌。他既是关键证人，也是恐龙和生番急于灭口的对象。”

“如果我们能让生番相信，吴文斌已经顶不住压力，准备向我们爆料，甚至已经‘留下’了证据……”

“生番肯定会狗急跳墙！”简明慧立刻明白了。

“他要么会马上对吴文斌下手灭口，要么会急于提前进行他们的计划，以防夜长梦多。无论哪种，都会露出破绽！”

“但风险很大。”陈洛指出了关键，“这样做等于把吴文斌置于极度危险之中。而且如果我们操作不当被对方识破，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调查进度。”

“我知道有风险。”黄志诚点点头，表情严肃，“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必须制造一个假象，让生番觉得吴文斌这条线随时会爆。”

“具体怎么做？”简明慧问道。

“造一份假的证据。”陈洛接口道，将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说了出来。

“一份看起来像是吴文斌偷偷记录的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和‘新界地产顾问’以及生番之间的勾当。

然后，用一种‘意外’的方式，让监视吴文斌的那些马仔‘发现’这份证据的存在。”

“好主意！”曹达华一拍大腿，“就好似拍戏咁！等啲反派以为主角要反水，肯定会先下手为强！”

简明慧迅速思考着可行性：“技术上没问题。我可以根据现有资料，伪造一份足够逼真的账本流水，用词和格式符合吴文斌的身份和习惯。”

黄志诚沉吟片刻，看向陈洛：“你负责提供细节，务必让这份假证据看起来天衣无缝。Jane负责制作。

曹Sir，你的任务最重，必须动用所有线人，死死盯住生番和他手下的反应，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放心，黄Sir！我啲‘顺风耳’遍布港九新界！”曹达华拍着胸脯保证。

“至于如何泄露……”黄志诚看了一眼窗外，“就由我和阿洛去安排。”

这个计划相当冒险，甚至有些踩在廉政公署办案程序的灰色地带。

但面对狡猾凶残的对手和迫在眉睫的时间压力，这似乎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方法。

黄志诚立刻向陆启昌电话汇报了这个计划，陆启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注意分寸，确保程序，一切后果自行承担。”这算是默许了。

下午，简明慧凭借她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对案情的熟悉，很快就制作出了一本像样的“黑账本”。

里面用暗语和缩写记录着一笔笔交易，时间、地点、金额都与他们掌握的部分信息吻合。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黄志诚亲自开车，带着陈洛来到吴文斌居住的旧式公寓楼附近。他们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将车停在了一个相对隐蔽，但又能观察到公寓入口的位置。

按照计划，另外两名A组的便衣同事，装作房屋中介，走进了吴文斌所住的单元楼，敲响了吴文斌邻居的门，大声询问着租房信息，故意制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

就在他们“看房”结束，准备离开时，其中一名同事在楼道口，“不小心”被一个匆匆下楼的住客撞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负责监视吴文斌的两名古惑仔就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抽烟，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落入了他们眼中。

他们清楚地看到那名“中介”慌忙捡起文件，但似乎有一两页纸飘落到了楼梯底下的杂物堆里，而那“中介”似乎并未察觉。

两名便衣同事匆匆离开后，那两名古惑仔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走到杂物堆旁，捡起了那几张纸，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几眼，就立刻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开始打电话。

车里的黄志诚和陈洛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鱼，上钩了。”黄志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陈洛点了点头，接下来就看生番会如何接招了。

不到半小时，曹达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兴奋：

“黄Sir！阿洛！有料爆啊！我线人说生番收到风声，知道了假账本的事，要即刻去做掉吴文斌！生番在电话里很生气，并且提到了码头的交易要提前。”

黄志诚眼中精光大盛，立刻拿起通讯器：“陆Sir，鱼已咬钩，生番准备对吴文斌动手，并且可能改变原定计划！

请求立刻对吴文斌实施保护性拘留！同时我们需要支援，准备应对生番可能的下一步行动！”

陆启昌回应到：“收到！我已经通知警方那边了，你们现在马上出发。”

命令迅速下达后，几辆警车和廉署的车辆立刻出发朝着吴文斌的公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