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数风云,暗夜迷局

海风轻拂,带着午后的暖意。

陈洛望着阿玉那略显慌乱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喂!臭小子!笑得这么得意,搞定人家小妹妹了?”

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吓了陈洛一跳。

他转过身,只见曹达华不知何时已经摸了过来,正双手叉腰,戴着那副万年不变的蛤蟆镜,一脸“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达叔?你唔係去咗训导处咩?”陈洛有些无奈。这位“重案组之虎”的神出鬼没程度,有时比那些古惑仔还厉害。

“训导主任?搞掂啦!”曹达华得意地一挥手,“我达叔出马,三言两语就点醒了他们安保的漏洞!顺便帮他们分析哪几个学生早恋的‘案情’,专业啊嘛!”

他凑近陈洛,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可以啊你小子!平时看你一本正经,想不到也是个色鬼!还说来谈助学金,原来是找借口泡女学生!终于开窍了!学到我达叔几成功力!”

“达叔,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聊了几句天而已。”陈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跟曹达华讲道理,通常是白费力气。

“聊天聊到人家脸红心跳,脚步虚浮地走?”曹达华一脸不信,随即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拍了拍陈洛的肩膀,“不过算了,年轻人嘛,我懂的。不过泡妞归泡妞,正经事也要做的。”

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些许,压低了声音:“阿洛,有件事要提点你。”

陈洛见他神色有异,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咩事,达叔?”

曹达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今日十四号。”

“十四号?”陈洛重复了一遍,心中微微一动。

他想起来了,今晚这是倪家展示权威,巩固地位的一个重要节点。

“没错,十四号。”曹达华点点头,脸色凝重,“按照老规矩,今天是尖沙咀倪家‘收账’的日子。

以前倪坤在的时候,每到这一天,港九新界大大小小的帮派,都要派人过来‘交租’。这个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规矩。”

“但係,”曹达华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但是,倪坤死了,接手的是他儿子倪永孝。这个倪永孝,斯斯文文,戴副眼镜,整个像个读书人,跟他老爸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那些老江湖都在看戏,不知道倪家以前那五大金刚,会不会还给他老爸面子,继续听他指挥。”

“所以达叔你的意思是,今晚可能会好乱?”陈洛问道。

“当然啦!”曹达华瞪了他一眼,“西九龙那件事只是开胃小菜而已!今晚尖沙咀才是重头戏!各个帮派都会派人去倪家那里‘开会’,谈妥条件!谈得拢就没事,谈不拢……”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夸张:“说不定又要火并!上面很紧张啊,O记、反黑组、PTU全部取消休假,今晚整个尖沙咀都会布满警察,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所以我特地过来提醒你一句。”曹达华拍了拍陈洛的胳膊,难得地露出一丝真正的关切,“你最近查的事情,又去过半岛酒店,可能被人盯上了。

今晚千万不要到处乱逛!留在家里最安全!有什么事发生,等我们警方搞定就行!”

陈洛点了点头:“多谢达叔提醒,我知道了。”

他心里却很清楚,倪永孝的手段远比这些老江湖想象的要高明和狠辣得多。

今晚的“开会”,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倪永孝精心策划的一场权力清洗和整合大戏。

那些看似强大的“五大头目”,除了忠心耿耿的韩琛能暂时周旋外,其他人恐怕都将在倪永孝雷霆般的手段下俯首称臣,甚至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警方的大阵仗和维持秩序,在倪永孝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恐怕更多是起到一个威慑和收拾残局的作用。

今晚过后,尖沙咀乃至整个港岛的黑道势力版图将彻底被改写。

倪家的势力,将在倪永孝的手中,以一种更加难以撼动的方式,重新回到顶峰。

“好啦,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曹达华见陈洛听进去了,也松了口气,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要去找训导主任喝杯咖啡,交流下管理学生心得先!记住啊,下次泡妞机灵点,不要被我抓个正着啊!”

说完,他潇洒地一挥手,戴上蛤蟆镜朝着学校的方向扬长而去,背影依旧充满了“重案组之虎”的威风。

陈洛目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转过身,重新望向那片看似平静的海面。

……

港岛,廉政公署总部大楼。

宽大的办公室内,巨大的港岛地图铺在会议桌上,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和势力范围。

陆启昌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手指在尖沙咀区域缓缓划过。

黄志诚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黄志诚深吸了一口烟,“能在他那个复杂混乱的家庭里活下来,还能被倪坤选为继承人之一,绝对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那些老家伙,甘地、文拯他们,恐怕都小看他了,以为他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今晚,有好戏看了。”

陆启昌点了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你那边的人手部署得怎么样了?”

“O记所有行动组,反黑组,还有西九龙、港岛总区的冲锋队,PTU都已经协调完毕,随时待命。”

黄志诚掐灭烟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从傍晚六点开始,尖沙咀核心区域,以及山顶道往倪家方向的路口会加强巡逻密度。

便衣会渗透到各个娱乐场所,密切监视各方人马的动向。”

“嗯,部署很周密。”陆启昌微微颔首,但眉头并未完全舒展,“但我们的人手再多,也只能在外围布控,起到威慑和事后控制的作用。”

“我知道。”黄志诚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冲突外溢造成的社会影响。

至于倪家内部的权力更迭,只要他们不闹得太过火,危及公众安全,我们也很难直接干预。”

陆启昌挥了挥手,“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希望不要闹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