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远和拉瓦尔同时问道。
“是NSA（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最新情报，”罗斯托娃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们通过高精度面部识别和步态分析，结合梵蒂冈内部有限的监控信号，确认了一个高度疑似以赛亚·斯通的目标……就在半小时前，进入了梵蒂冈城内部！”
“什么？！”李远和拉瓦尔大吃一惊，“他怎么进去的？！”
“情报显示，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西装，佩戴着一个……一个梵蒂冈工作人员的临时通行证。”罗斯托娃放大屏幕上的模糊图像，“面部相似度超过95%，步态特征匹配度92%。基本可以确认就是他。”
“工作人员通行证？”李远立刻想到了前几天跟踪到的那个与梵蒂冈档案管理员交易的场景，“果然，他们拿到了内部凭证！”
“他进去干什么？目的明确吗？”拉瓦尔追问。
“目的不明。”罗斯托娃摇摇头，“他进入的是靠近宗座宫的一个侧门，那里是教皇和高级神职人员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但也是许多普通工作人员进出的通道。他混在人群中，很快就消失在监控盲区了。”
以赛亚·斯通已经潜入了梵蒂冈城内部，而且很可能伪装成了工作人员！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梵蒂冈城虽然面积不大，但内部结构复杂，通道众多，而且许多区域安保严密，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如果以赛亚利用工作人员的身份在内部自由活动，他能造成的破坏将是无法估量的。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梵蒂冈安全部门！”拉瓦尔当机立断。
“他们会相信吗？”李远反问，“我们连以赛亚的具体位置和目的都不知道。”
“这次不一样！”拉瓦尔语气坚决，“我们有NSA的情报和图像证据，这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拉瓦尔立刻通过大使馆的安全渠道联系梵蒂冈安全部门。
这一次，有了NSA的情报和图像证据，对方的态度明显重视起来。
梵蒂冈宪兵队和瑞士卫队立刻提升了内部警戒级别，开始对所有工作人员进行排查，并加强了对宗座宫和西斯廷教堂周边的监控。
然而，梵蒂冈城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想要在一个拥有数千名工作人员和访客的地方，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熟悉环境的人，并非易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二轮投票即将开始，但仍然没有以赛亚·斯通的消息。
“他到底想干什么？”拉瓦尔焦躁地踱步，“如果他想搞爆炸或者化学武器袭击，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李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以赛亚已经潜入内部，而且很可能掌握着通行证，但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明显的暴力行动，这与“最后的晚餐”计划中提到的“大规模殉道式袭击”似乎有些矛盾。
难道计划有变？还是他们之前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李远回想着所有线索：以赛亚的宗教狂热、东欧情报机构的背景、干预选举的目的、比安奇神父提到的匿名信息、昨晚接到的匿名威胁电话……
一个大胆的推断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也许……他们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暴力袭击。”李远缓缓开口。
拉瓦尔和罗斯托娃都看向他。
“想想看，”李远分析道，“暴力袭击虽然能制造恐慌，但也必然会引发梵蒂冈和意大利当局的强力反击，甚至可能暴露幕后的东欧国家。这对于想要悄无声息干预选举结果的目的来说，风险太大了。”
“而且，”他继续道，“比安奇神父提到，有人在向枢机主教发送匿名信息，试图影响他们的投票，昨晚的匿名电话也警告我‘不要干涉天主教内部事务’。”
“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用非暴力的方式干预选举？”罗斯托娃问道。
“是的，”李远点头，“某种更隐蔽、更精妙的操控或威胁，比如……勒索。”
“勒索？”拉瓦尔皱眉，“勒索枢机主教？他们有什么把柄？”
“别忘了，”李远提醒道，“以赛亚背后的国家情报机构擅长什么，网络战、信息窃取。他们很可能早就入侵了梵蒂冈的内部系统，或者通过其他手段，掌握了一些枢机主教的个人秘密。”
这个推断让拉瓦尔和罗斯托娃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比炸弹和化学武器更加阴险，也更加难以防范。
一个掌握着致命秘密的“先知”，在与世隔绝的选举密室外围活动，悄悄地向那些身居高位、道貌岸然的红衣主教们施加压力……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以赛亚要伪装成工作人员潜入内部了，”罗斯托娃补充道，“他需要近距离接触那些目标枢机主教，或者通过内部网络传递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阻止他接触枢机主教！”拉瓦尔意识到情况的紧急性，“但他现在可能在梵蒂冈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们不能再等梵蒂冈安全部门的消息了，”李远当机立断，“他们可能连内部有多少工作人员都不清楚，更别说找到一个伪装的渗透者了，我们必须自己进去！”
“进去？怎么进去？”拉瓦尔问，“我们没有官方许可，大使馆明确警告过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官方不行，就走非官方。”李远的目光变得坚定，“罗斯托娃，你和你的队员在外围提供技术支持和后援。拉瓦尔，你继续与大使馆和梵蒂冈方面保持沟通，争取他们的配合。而我……”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罗马分公司负责人贝里尼的号码。
“我来想办法弄到进去的门票。”
李远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李远想起了约翰的安排，以及史密斯能源集团与梵蒂冈的良好关系。
是时候动用“史密斯首席安全顾问”这张牌了。
李远拨通了贝里尼的电话：“贝里尼先生，是我，李·史密斯。我现在需要你动用一切关系，帮我弄到一个能够进入梵蒂冈城内部，至少是靠近宗座宫区域的临时访问许可。理由？就说史密斯能源集团发现了一些可能影响梵蒂冈内部网络安全的‘紧急漏洞’，需要我这位‘首席安全顾问’立刻进去进行评估和处理。”
电话那头的贝里尼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呆了，但约翰的指示是“满足一切需求”。
他犹豫了几秒，然后回答：“史密斯先生，这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选举期间，但我会尽力尝试联系我们在教廷国务秘书处的朋友，请给我一点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李远、拉瓦尔和罗斯托娃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每一分钟都如同煎熬。
终于，贝里尼的电话回了过来，声音中带着疲惫但又有一丝兴奋：“史密斯先生，搞定了！通过国务秘书处的一位蒙席（Monsignor，教廷高级神职人员的荣衔），我们弄到了一个为期半天的‘技术顾问’访问许可。你可以进入宗座宫的部分办公区域和庭院，理由是检查我们赞助的网络设施安全。但请务必谨慎行事，不要超出许可范围，否则会非常麻烦。”
“足够了！”李远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谢谢你，贝里尼先生，你帮了大忙。”
“这是我应该做的，史密斯先生。”
挂断电话，李远看向拉瓦尔和罗斯托娃：“我拿到门票了，现在，该我进场了。”
“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拉瓦尔立刻反对，“我们必须一起行动。”
“不行，”李远摇摇头，“这个许可是给‘史密斯能源技术顾问’的，带上你们目标太明显。罗斯托娃和她的队员在外围提供技术支持，监控通讯，随时准备接应。拉瓦尔，你负责与外界联络。我一个人进去，随机应变。”
“可是……”
“相信我，马库斯，”李远打断他，眼神坚定，“我知道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无论是神父还是疯子。而且，别忘了，我可是有主角光环的。”
他试图用一句玩笑缓和气氛。
拉瓦尔和罗斯托娃对视一眼，最终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知道李远的计划虽然冒险，但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这是最新的微型通讯器和定位器，”罗斯托娃递给李远几个小巧的设备，“尽可能保持联系。我们会实时监控你的位置和周围信号。”
“这是紧急撤离计划和接应点。”拉瓦尔递给他一张地图。
李远接过装备，检查了一下藏在衣服内衬里的手枪，深吸一口气。
“好了，各位，”他戴上伪装用的平光眼镜，整理了一下史密斯能源顾问的工作牌，“演出时间到了，祈祷我别搞砸了。”
他转身，快步走向梵蒂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