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跳拍卖场

拍卖槌落下的瞬间，冷藏箱里的肾脏突然抽搐。我躲在二楼的通风管道里，看着那颗暗红色脏器在冰雾中收缩舒张，输尿管像濒死的水蛇般扭动。拍卖师用肾上腺素注射器扎入肾门静脉，脏器表面立即暴起青紫色血管，组成NW-Ω的荧光纹路。

“起拍价，三百毫升脑脊液。“拍卖师撕开西装，露出胸腔里的离心泵，“或者等量的痛苦记忆。“

台下传来铁链拖曳声。林曼妮被反绑在电解椅上，电极贴片在她裸露的后背烙出条形码。她的电子纹身被剥离，皮肤上残留着焦黑的电路图：“NW-19990817-C“。

“第一件抵押品。“拍卖师用骨钳抬起她的下巴，“完美适配体，能承受十二次器官移植。“

穿貂皮大衣的富豪们举起激光竞价牌，红光在防弹玻璃上交织成蛛网。我捏碎藏在智齿里的微型炸弹，爆破声让冷藏箱的液氮管爆裂。白雾弥漫中，林曼妮突然睁开机械义眼，瞳孔射出高频激光。

“你迟到了三十七秒。“她扯断电极贴片，伤口处渗出银色纳米液，“我的脾脏差点被做成刺身。“

我们撞破单向玻璃跳进会场，冷冻的肾脏突然弹起，动脉血管像触手缠住最近的保镖。被寄生的躯体开始膨胀，肋骨刺出皮肤形成骨笼，将还在跳动的心脏困在其中。拍卖师狂笑着掀开头盖骨，露出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那上面插满连接肾脏的神经导管。

“NW-Ω不是抗体！“林曼妮用酸液枪溶解骨笼，“是逆向基因锁，专门清除失败实验体！“

冷藏箱接连爆开，三十七个变异器官在空中飞舞。脾脏长出利齿咬穿富豪的颈动脉，肝脏分泌的酸液腐蚀防弹西装。我抱起装有肾脏的钛合金冷藏箱，发现底部刻着妹妹的冷冻舱坐标。

“小心认知污染！“林曼妮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拍卖场墙壁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组成无数张我的面孔，每张嘴都在复述不同时间线的记忆。冷藏箱里的肾脏剧烈震动，泵出的血液在冰面画出莫比乌斯环。

富豪们的尸体突然站起，他们的脊椎裂开，伸出沾满粘液的神经束。林曼妮撕开腹部的人造皮肤，扯出微型核电池：“接住！往西北角跑！“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整个拍卖台，冷冻的肾脏趁机寄生到承重柱上。整栋建筑开始变异，钢筋水泥长出心肌组织，通风管变成输送血液的动脉。我们踩着黏滑的肉墙逃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拍卖师的脑电波尖啸：“你们都是培养皿里的细胞！“

地下停车场的冷链车突然启动，车顶的冷冻舱闪烁着妹妹的脑电波频率。林曼妮将我推进驾驶室，自己却被变异神经束缠住脚踝。她最后的表情像是解脱，又像嘲讽：“看看冷藏箱夹层，你会恨我的。“

当冷链车撞破冰墙冲入暴风雪时，我打开夹层里的全息日记。1999年8月17日的监控录像显示：穿着白大褂的我把镇静剂注入妹妹的果汁，而林曼妮站在观察窗外记录数据——她脖颈后的NW-000标志清晰可见。

冷冻舱突然传来心跳共振，仪表盘显示肾脏正在与妹妹的DNA同步。后视镜里，整栋拍卖大楼已变成搏动的巨型心脏，林曼妮的机械核心在心室位置闪着红光。她最后传来的脑电波信息，是张动态解剖图：我的大脑皮层深处，埋着NW计划的终极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