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雏鹰之道

凌晨。

街道黑漆漆一片，三三两两售卖早餐的商贩为这座小城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对于街尾那依然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击打声的火鹤武馆，小贩们显然见怪不怪。

白日挤得满满当当的武馆，显得格外空荡，只有角落处传来粗重的喘息与规律的梆梆声。

“喝！”

少年身上大红色的武道服已成暗红色，脚下的地面被汗水浸湿得泥泞不堪。

这样的动作对于王燧而言早就形成机械的本能反应，每一次出拳，都是对身体的全面压榨，几乎动用身体的半数肌肉。

动作标准得即便是专业人士，也无法指出毛病。

每一次出拳，他都会在心中默默计数：

“1998，1999，2000......”

“砰！”

伴随着最后一次全力挥拳，被皮革外皮包裹的沙袋终于承受不住最后的压力，被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黄色的沙子从洞口倾斜而出......

于此同时，他卸下缠绕在双手之上的白色绑带，露出一双完全不似少年人的手。

厚厚的黄灰色老茧将指关节包裹在内，关节凸起，出现与常人形态不同的拳锋（其实是轻微的骨头增生）。

王燧看着眼前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的场面，抄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默默地来到武馆角落处，找出清洁工具，回到一片狼藉的角落。

“又打坏一个。”

王燧一边打扫场地，一边想道。

做完这一切后，他检查了一下武馆设施，这才换上常服走出武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王燧站在武馆边上的包子铺前，闻着右边蒸笼传来的肉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犹豫再三之后......

“老板，来15个老面馒头。”

王燧站在包子铺前，礼貌地道。

“来，送你一个肉包。”

说话带着一股明显外地口音的老板显得十分热情。

“谢谢老板。”

王燧一脸感激地道，提溜着一袋馒头朝着学校走去。

包子铺老板目送少年人离去的身影，面前这个身材高瘦的少年，已经是他这里的常客了......

每天早上凌晨4点，对方都会准时刷新在武馆，雷打不动地打上两小时的拳，然后再去上学。

武馆的隔音不好，附近经营早点生意的小贩们都习惯了听着对方打拳的声音做工。

别说！

要是哪天这少年不来了，说不得他们这些老伙计一时半会儿怕是心中都会不得劲。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努力......

总之还是祝他成功吧！

包子铺老板想到对方刚来时候，经常因为锻炼将自己的手弄得血淋淋的，心中默默祝福道。

此时，已经走到学校的王燧就着保温杯里的温水，将一袋子馒头吃了个干净。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王燧发着呆，眼神逐渐空洞。

下一秒，他整个人来到一处虚无的边界，环境中弥漫着灰色的雾气。

唯一可见的是数十座矗立在地上的丰碑，带着恢弘的气势围绕成圈。

从排列的顺序来看，由里到外，分别为1白金，4金，9银，22铜，一共三十六座，越是靠里面的，体积越大......

最里面那座白金丰碑，直冲天际，肉眼不能穷其巅，像是撑天的山柱，倒插于地面之上。

王燧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座通体黄铜色的丰碑前，这片空间内所有的丰碑都被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无法靠近。

面前这一座是唯一的例外。

他伸手轻轻在碑体抚摸着，鎏金色的字样铜碑上飘出：

【黄铜·雏鹰之道】

【年轻的羽翼虽未丰满，却也显露凌云之志，每一次振翅，都是对苍穹的试探，今日的跌撞都将化作他日翱翔！】

【要求：挥拳10000下】

【完成度：9950%】

【是否结算？】

9950%的完成度，如果按照每10000次挥拳为100%完成度来算，也就是说——

丰碑空间觉醒到现在，他已挥出99万5千拳。

丰碑的存在极有可能会是未来自己在这个似是而非世界的唯一倚仗......

因此，自打王燧意外发现丰碑的完成度能突破100%之后，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将一切做到极致。

起码，先挥上百万拳再说......

“否。”

王燧低声道，金色的碑文瞬间消失不见。

每日训练结束后，进入这神秘空间里面看上一眼，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人总是需要一些东西要支撑自己前进的。

一眨眼的功夫，他被送出这片神秘的空间，意识重新回到教室当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原本只有王燧一人的教室络绎不绝地有学生走进，很快便挤满了人。

王燧的位子在班级后列，被夹在一大群男生中间，和班上同学相处得还算融洽。

不多时，地中海造型的中年男人从前门走了进来。

“早上好。”

王燧他们班的班导一脸微笑道。

“早，老班！”

“早，黄老师！”

“早，老班你怎么来了，早上不是没你的课吗？”

榕城三中高三三班班主任黄伟伦为人和蔼，所以班里同学也都不怕他，嬉笑回应道。

黄伟伦用力拍了拍讲台的桌子：

“安静，我有重要事情要讲！”

看到平日总是笑呵呵的老班如此严肃，班上的同学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马安静下来。

见状，黄伟伦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取消下午最后一节课，住宿的学生5点过后不许出校门，晚自习暂时取消。”

“走读的学生，必须在6点前到家，家长在学生到家后，予学校统一报备。”

“啊？？？啥玩意儿？”

坐在最后一排，王燧左边的学生李阳突然跳了起来。

“这件事不许讨价还价，有特殊情况的学生下课后到我办公室进行报备。”

教室里面瞬间炸开了锅，黄伟伦仿佛预料到学生的反应，罕见拿出了强硬的态度，再三强调。

直到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匆匆离开。

“为什么啊！”

身高一米八七，黑皮体育特长生李阳戴上痛苦面具。

“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偷偷溜出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同为体育生的林奇撇了撇嘴，两人是好室友兼好基友的关系。

作为住校生的两人最经常干的事就是旷掉晚自习，偷偷溜出去嗨皮。

“我劝你俩最好不要。”

斯文眼镜男白梓涵用食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淡淡道。

“怎么说，班长你有内幕消息？”

李阳眼前一亮，歪过身子搂住白梓涵的肩膀。

两人之间就像是大黑猩猩和小白兔，看上去颇为滑稽。

“总之，听我的就对了，最近咱们这晚上不太平。”

白梓涵挣脱开李阳的熊抱，手指向上顶了一下。

一旁的王燧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白梓涵的父亲在治安局工作，在班上不是什么秘密......

再加上以对方认真的性格，应该不存在无的放矢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