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万不要赏赐父亲爵位啊

赵姨娘不敢明面上为难苏灵墨，她害怕胡太医告状，更害怕太子的威严。

赵姨娘踱步至偏院外，召集了府上所有的侍从和丫鬟，质问道：“今日一早，是谁把二小姐偷偷放出去的？”

赵姨娘一双丹凤眼，犀利又严厉，盯上了负责看守后院的丫鬟杜鹃，“是不是你故意把二小姐放出去的？”

丫鬟杜鹃被吓得忍不住发抖了起来，深深低着头不敢看赵姨娘，“回二夫人，是……是奴婢。”

“真是岂有此理！”赵姨娘一巴掌拍在杜鹃的头上。

杜鹃摔在地上，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二小姐溜出府，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来向我禀告。我今日要是不惩戒你，恐怕以后这府上的人就该不知道这苏府谁才是主子了！来人啊，家法伺候，鞭刑一百！”

赵姨娘就是故意要杀鸡儆猴，让苏府的下人们看到帮苏灵墨做事的下场。

杜鹃连连磕头，泪眼汪汪，“奴婢只是忙着做事，一时忘记了禀告，求二夫人饶了奴婢这次吧。呜呜…”

赵姨娘并未理会杜鹃的解释，只吩咐道：“阿福、阿贵，还愣着干什么？取鞭子来！”

阿福、阿贵应是。

杜鹃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虽然是个丫鬟，却生得皮肤细腻、身段玲珑。

注意到杜鹃的美貌，赵姨娘突然改变了主意。

现在苏府库房空虚，要是把杜鹃卖去妓院，可以填补府中空缺，又能震慑住其他下人。岂不美哉？

“等等，别打了。小心打花了她的脸。宋妈，把杜鹃的卖身契拿来。杜鹃不忠于主子，这苏府是留不得她了。找个花楼把她打发卖了吧。”

赵姨娘的亲信宋妈应是。

杜鹃错愕了一眼，而后抱着赵姨娘的大腿哭喊了起来：“不要啊，求二夫人不要啊！只要二夫人不送奴婢去花楼，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其他的下人们看着杜鹃可怜的模样，都忍不住蹙眉，纷纷在心里暗自嘀咕，以后可不能得罪了二夫人。

赵姨娘对杜鹃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

很快，宋妈就带着杜鹃的卖身契，命人拖走了杜鹃。

苏灵墨一直躲在偏院的月洞门后，偷偷地看着这一切，长吁了一口气。她不能出去，她若维护杜鹃，赵姨娘只会更加折磨杜鹃。

上一世，杜鹃心地善良，常常照拂被欺负的苏灵墨，给她送炭送食物，得罪了赵姨娘和苏瑾玥，被卖去了花楼。在苏灵墨被害死后，杜鹃在花楼苟且偷生却还记着逢年过节给苏灵墨烧纸钱。

还好，这一世，苏灵墨已经提前安排妥当，她不会再让这个善良的姑娘受伤。

经过这一出，再傻的下人，也看得出来，谁帮助苏灵墨，就是在得罪赵姨娘，不会有好果子吃。

接下来的十天里，苏府的下人不敢再去苏灵墨的偏院里献殷勤，偏院的吃穿用度又差了起来。但苏灵墨每日忙着喝药和锻炼走路，暂时不想计较这些，她要赶紧养好身子，再慢慢筹谋。

经过十日的调理，苏灵墨已经可以不依赖拐杖走路了。

这十日里，苏侍郎每日上朝时都在等着太子向皇上请旨重赏苏府的护龙之功，可是太子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每日下朝后，苏侍郎都在苏府门前左顾右盼，等着太子的驾临和封赏，却都是一场空。

就在苏侍郎焦急万分之时，太子的侍从终于抬着轿撵来到了苏府门前。

“臣等奉太子之命，请苏灵墨姑娘到东宫一聚！”

苏侍郎满怀期待的心，又落了下去，赶忙将苏灵墨喊了出来。

苏灵墨坐着轿撵来到了东宫，她跟随着宫女的指引，踏入了太子东宫的前殿。

太子一身黄袍端坐在软榻上，司钦年将军和杜鹃都站在殿前。

苏灵墨给太子行礼后，赶忙朝司钦年福了福身子：“多谢司将军搭救杜鹃，请受小女子一拜。”

“苏姑娘不必客气。是你提供的线索让在下查清了内鬼。在下命人假扮牙婆买下了杜鹃姑娘，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一番客套寒暄后，太子屏退了除苏灵墨、司钦年以外的所有人。

太子开门见山道：“本太子今日特地请灵墨到府，是想问清楚，灵墨你是怎么知道司将军的副将有问题的呢？”

苏灵墨无法告诉别人说她重生了，也无法说是别人告诉了她，因为她只是一个在京城从未参加过任何社交活动的庶女。

苏灵墨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禀太子，关于司钦年将军之事，臣女也只是分析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让臣女猜中了，纯属巧合而已。”

太子很感兴趣：“哦？你是怎么猜到的？”

“如今朝中太子推行改革，提拔寒门子第，打压关陇门阀。势必会得罪世家大族，此次造反的瑞王也是因为有了三朝元老定武侯的支持，才会直逼皇宫。而司将军则是寒门子弟中最受太子重用之人。所以，臣女斗胆猜测，司将军一定是被朝中元老设计陷害。”

太子微微点头：“好！”

“臣女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谈话中提起，司将军是收到了错误的信报，才会救驾来迟，被贬为马前卒。而那封信，虽然是已经战亡的前锋书写，送给司将军前却经过了副将之手。臣女又多番打听，得知了副将新纳的小妾曾是定武侯府的歌女。所以臣女斗胆猜测，司将军被陷害一事，一定与副将有关。”

太子忍不住从软榻上站起来，边鼓掌边缓缓走下大殿，看向苏灵墨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想不到你一介女子，竟有如此见识，分析得丝毫不差。”

苏灵墨不卑不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女今日班门弄斧，让太子见笑了。”

“叛乱当晚，你救驾有功，本太子还没来得及赏你，如今你又帮本太子的爱将洗刷了冤屈、官复原职，帮本太子堵住了那些老古董的嘴。你说，本太子该怎么谢你呢？”

苏灵墨没有推辞：“自我大旭朝开朝以来，只有一位有功之女谢嫆被封为郡君。臣女心中一直以谢郡君为榜样，但臣女的功劳不如谢郡君，所以，臣女恳请太子可以封臣女为县君。”

“好！”太子大笑，他喜欢苏灵墨不推辞的直爽性子，“本太子明日就向父皇请旨，封灵墨你为县君。”

如今皇上已经日薄西山，朝中大小事务都由太子主理，只要太子开口请旨，皇上从没有不答应的。今日太子已开金口，等于苏灵墨县君的封号已经稳了。

“按照祖制，朝中大臣的子女有功，父母也该受到封赏。只是以你父亲的能力，做兵部侍郎已是抬举，本太子无法再给他更高的官衔，不如就赐苏侍郎一个世袭的爵位吧。”

苏灵墨连忙跪地拒绝：“太子万万不可啊！父亲一直想靠自己的能力在朝中立一番事业。因为母亲哥哥吏部尚书的举荐才有了如今的官衔，父亲常常被人诟病靠女人而郁结于心。如果今日又因为女儿的缘故得到了爵位，一定会更加闷闷不乐的！求太子千万不要赏赐父亲爵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