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价交换

什么东西？

脑海之中，一杆秤静静悬浮。

这秤由黄金秤杆、琉璃秤砣、白玉秤钩、青瓷秤盘四部分组成。

秤杆上镶嵌着一粒粒芝麻大小银点，银点长短有序排列，构成秤的刻度。

从杆头到杆尾，长的银点旁依次刻有“凡”、“宝”、“灵”、“仙”四字。

秤坨和秤盘都由金丝编成的细绳吊着。

秤砣上窄下宽，呈梯状，表面刻满繁丽复杂的铭文。

黄金秤虽然由黄金、琉璃这些俗物组成，但散发出的气息却令人感觉玄妙无比。

萧易仅是看了黄金秤一眼，脑中便自然明悟了它的作用：

世间资源，如丹药、兵器、功法等，可分为凡、宝、灵、仙四品。

每品又分上、中、下三等。

黄金秤可以衡量使用者所提供资源的价值，然后为使用者交换来同等价值下的所有资源。

简单来说，就是——

等价交换。

试试吧。

萧易坐起身，从兜里摸出一枚铜板。

心念一动，铜板从他手上消失，出现在黄金秤的秤盘上。

“这一个铜板可以在城里换一个素包子，换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铜板凭空消失，青瓷秤盘上出现两个白面包子。

他张开手掌，包子就来到手中。

两个素包子还冒着热气，像刚从蒸笼里蒸出般烫手。

他不得不先把包子放到一旁，等它放凉些。

看着被烫红的右手，他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真的可以换！

但为什么是两个？包子铺老板吃我回扣！

不，应该是没有算做包子的人力、租铺、利润等这些。

黄金秤只衡量某物本来的价值，拒绝中间商吃差价。

兴奋片刻，萧易顿时冷静下来。

黄金秤绝不简单，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得到了？

他起身摘下挂在房梁上的破秤，认真打量，没看出任何奇异之处。

黄金秤来历不明，自己真的要用吗？

他想起自己的九次仙考，想起那两名御剑飞行的修士，想起那名被所有人簇拥的中榜者……

他差的只是资源。

现在破局之法就摆在面前。

仔细想想，自己连穿越重生都无法解释，何必硬要解释这突如其来的机缘呢？

我不甘心！

我想修仙！

用！

按下疑虑后，萧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换洗灵丹。

洗灵丹是练气初期需要常备的丹药，可以提纯灵气、洗涤杂质。

说是常备，实际上修行资源大多有价无市，往往还未上架，便会被那些有钱人预售一空。

想买也轮不到他，主要也是买不起。

在上芒县专门售卖丹药的店铺，一瓶洗灵丹的价格大概一百两。

“我要换一瓶洗灵丹。”

心念一动，琉璃秤砣拖着金丝绳在秤杆上移动，不偏不倚停在刻度“凡品下等”的位置。

秤头翘起，等待秤盘内放入等价的东西。

见状，萧易明白，想换一瓶洗灵丹，需要拿出凡品下等的资源。

他环顾四周，房间空荡荡，最终目光锁定床脚油灯。

拿起油灯，油灯却没有像刚才的铜板一样出现在秤盘上。

“因为这盏油灯属于大伯家，不属于我。”

“那我拿自己一年寿命换。”

秤盘依然没有反应。

看来像寿命这种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东西也不行。

自己一穷二白，身上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刚才那枚铜板，还有什么可以拿去换吗？

萧易望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嗒。”

青瓷秤盘发出轻响，一滴鲜血滴落其上。

这是他的一滴精血。

发现自己的精血可以用作交换，萧易立马又取出一滴。

随着精血的不断加入，黄金秤逐渐持平。

直到第十滴。

十滴精血消失，一瓷瓶洗灵丹出现。

萧易脖子后冒出细密的虚汗，嘴唇泛白。

他头昏耳鸣，眼前整间屋子变得模糊且在旋转。

感觉身体被掏空。

握着手里的洗灵丹，他的脸上扯出一抹难看但喜悦的笑。

幸好十滴精血可以换下，大概四个月可以恢复，再多就会伤及根本。

他数了一下，一瓶洗灵丹里面有十颗丹药，应该能祛除体内三成灵力杂质。

想全部提纯，至少要三瓶。

虽然精血四个月后就能恢复，但次数多了终究对修行无益。

且离下一次仙考时间不足一年，总拿精血换终归不是办法。

还是得有钱，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刚开始仙考那几年，他不是没想过赚钱。

作为一个穿越者，不说多聪明，细盐、肥皂、火药、玻璃等这些东西也是会搞的。

可是他发现，这些东西在这个类封建古代的世界都有。

像大娘这样一个上芒县小村中的普通农妇，平时洗衣服用的就是肥皂。

当文抄公他也试过。

但哪怕拿出李杜双圣的诗，去找喜欢附庸风雅的贵人，得到的只有一顿打。

很简单，没点身份，别人根本不在乎你写的什么。

出生在农村，赚钱唯一的办法就是种田卖粮食。

平时农闲，去城里替人做工。

运气好些，攒下点钱，学样手艺，支个小摊。

饿不死吃不饱，如此一辈子。

想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赚够买洗灵丹的钱是不可能的。

钱，赚不到，就只能去借。

萧易叹气。

都是穷亲戚，找谁借？

找富商大贾投资，人家凭什么借？

赚不到，借不到，金手指到账却没法用。

似乎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转眼又要熄灭。

就在这时，萧易余光一瞥，瞅见放在旁边已经凉掉的包子。

“一个铜板在城里可以买一个包子……”

“一个铜板用黄金秤可以换两个包子……”

“中间商吃差价……”

有道难以捉摸的灵光在脑海中闪现，他感觉马上就能抓住。

忽然，萧易猛地弹跳下床，在床边徘徊。

他眼中掠过一丝狂乱，嘴里不停嘟囔：

“一个铜板一个包子，一个铜板两个包子，两个包子两个铜板。”

“我把黄金秤的包子卖出去，就能多出一枚铜板。”

“如果是洗灵丹……现实中一百两可以买一瓶洗灵丹，但在黄金秤这一百两可能不止一瓶洗灵丹。”

简单来说，他可以做中间商。

他可以吃差价！

萧易看着手里的洗灵丹，这就是自己发家致富的原始资本。

说干就干，他把丹药贴身放好，跟大娘打了声招呼，快步向上芒县城走去。

……

官道上，在能望见城门时，萧易停下脚步。

此时，倦鸟归林，太阳西沉。

他并不打算进城。

路上，他本想把洗灵丹拿去正规店铺卖掉。

转念一想，一个穷困农家哪里来的洗灵丹？很难不让人怀疑。

所以，他想到黑市。

九年仙考，为了解决自己体内灵力驳杂的问题，萧易寻找和尝试了几乎所有他能接触到的方法。

上芒县虽然是穷苦县，但每年不缺参加仙考的人。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他早已听说，每晚上芒县宵禁时，城外会有一处秘密夜市开市。

秘密夜市深处便是黑市。

黑市中有人以高价出售那些丹药、功法、法宝等修行资源。

确定目标，萧易藏入官道附近的一处树林，静等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