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承担不起什一税了。”
孙远开诚布公的对弗朗西斯主教说道。
把海拉五号上包括战舰在内的各种珍贵物品全部卖掉，或许还能撑过下次缴税。再将这一百二十二亿人口也计算进去，那么最多可以撑到第四个百年。
至多四百年后。
海拉五号就会成为一颗荒芜的无人星球。
这期间还不能进行大规模战争，不然庞大的军事开支会让整个行星政府瞬间破产。
如果正常交税。
孙远连撑过第一个百年都没有任何信心。
横贯银河的大裂隙即将展开。
到时做什么都晚了。
现在海拉五号上的什一税就等于是物质基础，失去了这些物资，整颗星球的发展速度将会被直接拖垮。
“你打算怎么做？”
弗朗西斯主教直接问到。
无论是国教还是他，都需要一个可行的方案。
“先把巢都的局势稳住，然后解放下巢生产力，通过提高公民待遇把人口数量拉上来。”
“然后。”
“我们将进行星际殖民。”
孙远坚定的说道。
海拉星系总共有四颗行星位于传统的宜居带中，而真正有人居住的只有最宜居的海拉五号。
另外三颗星球就在身旁。
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弗朗西斯主教审视着孙远的计划，随后指出了这个计划中最致命的缺陷：“我们用什么去太空殖民？”
孙远没有半点慌乱。
抬手指了指天空平静的回答。
“在海拉三号某处，很可能埋藏着一艘黑暗科技时代，也就是人类黄金时代的殖民船。”
只要把这个遗迹利用起来。
太空殖民根本不是问题。
卡伦·弗朗西斯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自从海拉五号回归帝国以后，不止一支机械教的勘探舰队来过海拉星系。
如果海拉三号上真有遗迹。
他们不可能一无所获。
对此孙远只是简单说出了一个事实：“如果那座遗迹的某一小部分仍然在正常运行呢？”
这个消息令弗朗西斯主教感到震惊。
以黄金时代的人类科技来说，如果那艘船不愿意被机械教勘探舰队发现，那么现在的人类还真的发现不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
弗朗西斯主教很不解。
孙远只是回以胸有成竹的微笑：“说来话长，您可以认为这是神皇给我的启示。”
“国教将会全力支持您的计划。”
弗朗西斯主教向孙远郑重承诺道。
在神圣帝皇大教堂的密室中，孙远和卡伦·弗朗西斯主教进行了长达数个泰拉时的会谈。
当这场会谈进入尾声时。
孙远被认定为海拉五号本地的活圣人。
以后国教牧师和虔诚的帝皇信徒见到他，大概会称呼他为圣阿尔金总督。
不过这仅限于海拉五号一颗星球。
他们不会发出任何星讯。
以人类帝国缓慢迟钝的反应，或许再过数百年，神圣泰拉也不会知道某个偏远星球上出现了一个活圣人。
弗朗西斯主教对此也认同了孙远的观点。
之前要进行操作。
纯粹是被什一税逼迫的没有办法
在得知孙远已经有所打算后，卡伦·弗朗西斯立刻打消了运用人脉将这件事广而告之的想法。
离别之际。
卡伦·弗朗西斯伸出干枯的手臂轻轻拍着孙远的肩头：“孩子，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不要把帝皇称为神皇。”
“帝皇不喜欢这个称呼。”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孙远愣住了。
什么？
海拉五号本地的国教领袖，活过漫长岁月并且在神圣泰拉担任过红衣主教的卡伦·弗朗西斯主教，竟然不承认帝皇是神。
他是不是幻听了？
还是帝皇的力量暂时离开让他听到了亚空间低语？
“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远小声进行试探。
“我觉得总督您应该看看这个。”弗朗西斯主教从自己的机械躯体内拿出了两本金色封面的小书。
一本是帝国真理。
另一本是《圣言录》。
“国教本身的历史甚至不如我们脚下的这些地砖。既然您得到了帝皇的关注，就请不要去盲从狂热的信仰。”
弗朗西斯主教如是说。
与此同时。
他向孙远展示了身上那毁掉半边身体的恐怖伤口。
正是这次重伤，让他不得不利用各种维生机械才能勉强存活下去。
在神圣泰拉短暂担任红衣主教时，他曾经试图对国教盲目狂热的教义和信仰进行修改，得到的结果便是被泰拉上的狂信徒用动力锤偷袭。
孙远机械的点着头。
随便找块纯天然的石头，其存在时间都有可能比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还长，不能这么比喻。
不过当孙远看清这两本书以后。
他差点发出尖锐的爆鸣。
帝皇圣言录！
或者说帝皇箴言录。
哪里来的？
这是帝国国教的起源，是由背叛的基因原体珞珈·奥瑞利安亲自编写的东西。
如果来自于海拉五号本地。
即便只是一本抄本，也代表着海拉五号在万年以前出现过怀言者。
最令他吃惊的是。
卡伦·弗朗西斯主教居然相信着帝国真理。
在人类的第41个千年。
帝国真理已经被认为是异端的邪说。
早在人类在荷鲁斯大叛乱期间第一次大规模看到混沌恶魔，帝国真理这个善意的谎言就已经宣告破产。
帝国真理是帝皇在大远征时期推行的理念。
其简单可以概括为极端唯物和种族洁癖的集合体。
帝国真理认为人类种族拥有至高无上的优越性，同时否认一切与灵能、魔法，巫术有关的现象，并拒绝承认宇宙中有神明存在。
所有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
都被认为是科技水平还不够高的结果。
但这只是一个帝皇为人类创造的充满善意的谎言。
孙远痛苦的闭上眼睛。
战锤宇宙最糟糕的就是。
这里真的有神。
四位亚空间邪神无处不在，祂们注视着每一个拥有灵魂的生物，并在某些关键时刻施加腐化。
理性与科学无法解释所有事情。
就连物理宇宙科技排名第一的太空死灵，其死灵霸主，被称为手办王的无尽者塔拉辛，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被他放在静滞立场里收藏的圣格斯塔尔之钟会连响十三声。
不仅是亚空间。
在现实宇宙。
也有着被称为星神的强大存在。
如果说奸奇恐虐色孽纳垢是亚空间的神明，那星神们就是物理宇宙的宠儿。
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
固然可以像太空死灵那样摧毁或杀死操控他们的星神。
但亚空间的四位邪神诞生于银河间古往今来所有生物的情感与思绪当中，想要通过科技杀死祂们根本没有可能。
除非把整个银河连同人类一起屠杀干净。
“你在害怕？”
弗朗西斯主教有些奇怪。
“只是四个强大到可以被称为神灵的亚空间生物而已，你为什么要害怕。”
根据他的调查，混沌从来不会主动去腐化一个人。只有当人类做了值得那四个亚空间生物关注的事，才会得到它们的注视。
而是否投入混沌。
最终还是要看人类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