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谋划王家

林霄一路跟随景阳回到城主府,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庭院。庭院中,几株古槐枝叶交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心底泛起涟漪。景阳引着林霄来到一处幽静的亭中,亭檐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在日光下闪耀着古朴的光泽。亭内石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茶点,玉白的瓷盘里,摆放着造型精巧的糕点,还冒着丝丝热气,一旁的茶壶中,茶香袅袅升腾。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景阳满含深情地说道:“当年恩人不辞而别,这十六载时光,景阳无日不挂念。不知恩人如今一切可好?想当初那尚在襁褓的婴儿,如今也该长大成人了吧,只是此次前来,为何没见他一同前来?”

说罢,景阳轻轻拿起茶壶,为林霄斟上一杯茶,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满是关切与期待。林霄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透着一丝疲惫与沧桑,缓缓说道:“我那孙儿,已然长大。只是我此次来泰阳城,只为王家而来。王家有子曰王友沙,此人卑鄙无耻至极。先是抓了清河镇卖艺少女,以此威胁我孙儿,而后更是将我孙儿打成重伤。此等恶行,实在令人发指。如今,不灭王家满门,难消我心头之气!”说到此处,林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原本平静的亭内,气温仿若也随之骤降,仿佛能将眼前的空气都冻结。他紧握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景阳听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郁气。思索片刻后说道:“那王家与城中其他几大城主府交往颇为密切,想要灭其满门,绝非易事。况且如今圣上有旨,城主府不得参与家族之间的争斗。只因怕那些家族为求自保,招惹强敌,从而连累皇室。不过,虽说名义上不能参与,但我可以在暗地里帮忙。

不如这样,我以我的名义邀请城中有名的家族,对外宣称我如今寻到恩师,要宴请各大家族来拜见恩人。届时,我再派城卫军包围王家,趁机给王家安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如此一来,既能名正言顺地处置王家,又可避免外界的诸多非议。恩人,您看此计如何?”景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霄的神色,眼中满是期待,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林霄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此计不妥。我想杀的人,向来是直接就杀了。

景阳啊,如今的你,倒是有些瞻前顾后了!”林霄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景阳,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与感慨。

在他的记忆中,当年那个热血激昂、一心追求武道的青年,如今似乎被这城主之位束缚住了手脚。他微微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景阳见林霄误解,急忙解释道:“恩人,您有所不知,并非是我变得胆小怕事。王家平日里作恶多端,这泰阳城的百姓深受其害。他们把持着泰阳城百分之四十的交易,虽说按时缴纳赋税,但平日里肆意欺压百姓,弄得泰阳城哀声四起。我身为城主,又怎能不心疼这城中百姓?只是圣上有旨,我实在不敢公然违背,否则我早就带兵屠光王家了。”

景阳说着,脸上露出无奈与愤懑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手臂上青筋微微凸起。“如今我担任城主已十余载,本想着能让泰阳城繁荣昌盛,可到如今,在繁荣程度上,也只是比青岩城稍好一丢丢,与其他几个城相比,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王家在背后没少使绊子,他们只图自家利益,全然不顾这城中的发展。我也想为百姓除害,可又怕落人口实,给泰阳城带来灾祸。”景阳继续说道,眼中满是对泰阳城的忧虑与责任。

他站起身来,在亭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景阳稍作停顿,目光炯炯地看着林霄,接着说:“恩人,我还有一计。城中的程、杨、柳、戚四家,平日里就对王家的财富垂涎三尺。

王家占据着泰阳城如此庞大的交易份额,早就引得其他家族眼红。我若暗中联系这四家,许以他们瓜分王家财产的好处,他们必定乐意相助。届时,我们可让这四家群起而攻之。一方面,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清除王家这个毒瘤;另一方面,也能让恩人报仇消气。恩人,您看此计如何?”景阳重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林霄,等待着他的回应。林霄听后,仔细打量着景阳,眼中的失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之色。他微微点头,

说道:“不错,景阳,你如今能为百姓、为泰阳城如此谋划,当真是个好城主。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林霄伸手轻轻拍了拍景阳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景阳得到林霄的认可,心中欣喜,立刻着手行动。他回到书房,铺开宣纸,研好墨汁,提笔修书四封,分别送往程、杨、柳、戚四家。信中隐晦地提及了王家的恶行,以及瓜分王家财产的诱人前景。每写一字,他都斟酌再三,力求既能传达出关键信息,又不留下把柄。随后,他又秘密邀请四家的家主到城主府一叙。在城主府的密室中,四周墙壁上挂着厚重的黑色帷幕,密不透风,仅有一盏高悬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众人的脸庞。

景阳与四家主围坐一桌,桌上摆放着一幅泰阳城的详细地图。景阳率先开口:“诸位,今日请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想必大家也都清楚,王家在泰阳城一手遮天,把持着大量交易,致使我泰阳城发展受阻,百姓受苦。如今,有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景阳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只见四家主纷纷露出好奇之色,有的微微前倾,有的轻轻皱眉,他接着说:“若我们联手,除掉王家,其财产可由我们几家瓜分,同时也能为泰阳城除去一大害。”程家家主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城主所言虽好,但王家势力庞大,我们贸然动手,怕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佩,神色犹豫。景阳微微一笑,

说道:“程家主不必担忧,我自会安排妥当。届时,我会以宴请各大家族拜见恩师为由,将王家之人引出府邸。同时,我会派城卫军在暗中协助各位。只要计划周全,定能成功。”景阳说着,手指在地图上的王家府邸处轻轻点了点,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杨家家主向来急性子,一拍桌子道:“好!我早就看王家不顺眼了,此次若能分得一杯羹,何乐而不为?我杨家愿听城主安排!”他满脸涨红,情绪激动,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晃动了几下。柳家主和戚家主对视一眼,柳家主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我们需谨慎行事。不过,若城主有周全计划,我柳家也愿意参与。”戚家主微微点头,附和道:“我戚家也一样。”

众人又详细商讨了行动计划,确定了各自的分工,才满意地散去。另一边,王家听闻城主府来了一位让城主恭恭敬敬的人,心中满是不屑。王家家主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大厅内装饰奢华,金银器具琳琅满目。

他冷哼一声:“那景阳,不过是个城主罢了,竟对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头如此恭敬,真是丢了城主的脸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脸上满是轻蔑。一旁的管家附和道:“家主所言极是,那老头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仗着曾经对城主有过一点恩情,便来此狐假虎威。”管家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王家众人对林霄和景阳的态度满不在乎,此时,他们却对王友沙的消失充满了疑惑。王友沙已经多日未归,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毫无消息。王家家主皱着眉头,说道:“友沙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有的摇头,有的小声议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泰阳城的大街上,烈日高悬,似要将世间万物都烤化。脚下的地面被晒得滚烫,鞋底踏上去,都似要被黏住。

此时,一个王家小厮大剌剌地站在路中,正对着一名女子肆意妄为。那女子身着粗布麻衣,虽是极为朴素的装扮,却难掩清丽之色。她手中提着一篮菜,菜上还带着些许未干的露水,显然是刚从集市归来。小厮斜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伸手拦住女子的去路,语调轻佻:“小娘子,长得这么标致,跟我回王家,往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再为这几棵菜辛苦奔波。”

女子见状,吓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满是惊惶,下意识地连连后退,手中菜篮都险些掉落,一心只想避开这难缠的小厮。可小厮岂会轻易放过,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步步紧逼,那咸猪手已然伸出,就要去抓女子的胳膊。女子惊恐到了极点,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划破长空。周围的百姓听到动静,纷纷侧目,可一瞧是王家的小厮,知晓王家在泰阳城的权势,畏惧之意顿生,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与此同时,在城中那间略显破旧的铁匠铺里,炉火熊熊燃烧,炽热的热浪仿若汹涌潮水,扑面而来。铁匠师傅身着粗布麻衣,已然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那宽厚结实的后背上。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打造着兵器,手中的铁锤伴随着有力的臂膀,上下飞速飞舞,与铁砧碰撞出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声响,在这小小的铁匠铺内不断回荡。

恰在此时,王家小厮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眼神轻蔑,随意扫了扫四周,忽然毫无征兆地一脚踢向旁边那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铁料。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铁料瞬间散落一地,在地上滚动碰撞,发出刺耳的嘈杂声。铁匠师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急忙放下铁锤,快步上前阻拦,脸上满是愤怒与不解,大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何无故捣乱?”那小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微微仰起头,鼻孔都快朝天了,嚣张说道:“哼,你在泰阳城生活,居然连我王家都不晓得?在这泰阳城,我王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这铁匠,打造兵器的手艺确实不错,以后就乖乖只给我王家打造,不许卖给别人,否则,有你受的!”铁匠师傅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到脑门,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他抬眼望向小厮身后,那几个面露凶光、腰间佩刀的王家护卫,心中清楚,在这王家的恶势力面前,自己一介普通铁匠,根本无力抗衡。无奈之下,满腔的愤怒只能化作在一旁咬牙切齿,眼眶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这一幕,正好被从城主府商谈完事情出来的林霄看到。他看到大街上女子的无助,又看到铁匠铺里铁匠的无奈,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意瞬间划过,那两个王家小厮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周围的百姓见状,先是一惊,随后纷纷露出解气的神色。有的小声议论,有的暗自叫好,一个老者小声说道:“总算有人治治王家的恶仆了。”

景阳得知林霄杀了王家小厮后,深知计划必须提前进行。他立刻着手准备,以邀请众大家族参加自己的拜师宴为由,向王家发出了邀请。同时,他暗中通知程、杨、柳、戚四家,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他派去送信的人,皆是心腹,再三叮嘱要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在拜师宴当日,王家众人虽对城主的邀请心存疑虑,但又不想错过这个结交其他家族的机会,便带着一行人前往城主府。

王家众人个个身着华服,佩戴着珍贵的珠宝,马车也是装饰得金碧辉煌。与此同时,程、杨、柳、戚四家按照计划,率领各自的人手,悄悄包围了王家府邸。他们的人手持兵器,隐藏在王家府邸周围的巷子里,等待着进攻的信号。而在城主府内,四家主也早已埋伏妥当,只等王家之人一到,便将其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