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震撼众人的抽丝剥茧,找到你的藏身之处了!
- 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学破案
- 公子轲
- 5985字
- 2025-04-16 11:47:37
时间回溯至杜构看到杜英靠近刘树义时。
杜英听到刘树义讲述的可以通过胃里食物的消化程度,推断死亡时间的方法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要去尝试。
这时,刘树义叫住了杜英。
“杜姑娘等等,你看看此物,可知这些粉末是何物?”
刘树义抬起自己的指尖,示意杜英去看自己刚刚从三清殿地板上发现的多色粉末。
因刘树义指尖的粉末不多,杜英看的不是太真切,所以杜英便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
“看起来,有点像药材粉磨后的粉末……”
想了想,杜英又向前更近一步,晶莹的鼻尖靠近刘树义的指尖,轻轻一嗅,去闻这些粉末的味道。
想要借此确认这些粉末是何物。
但这些粉末太少了,再加上空气寒冷,北风不止,味道早被吹散,根本嗅不出什么味道。
清冷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杜英干脆直接伸出了舌尖,一把将那粉末舔进了嘴里。
这一舔,完全出乎了刘树义的意料。
事实上,在杜英俯身,用鼻尖去嗅时,刘树义的视线就已经被杜英柔软的秀发所遮挡了。
淡淡的莲花香味,随着清冷法医的靠近,直钻他的鼻腔。
那缕缕秀发,划过手臂,酥酥麻麻……
碰巧这时,小巧的舌尖又碰到了自己的指尖。
刘树义几乎一瞬间,全身就绷直了起来。
想他两世为人,前世是工作狂,只觉得女人会浪费他查案的时间,今生前身又被打压欺辱,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女子会选择嫁给他。
所以,他何曾被一个女子,还是如此漂亮,气质独特的女子,这般对待过。
“杜姑娘,你这是!?”
刘树义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杜英见刘树义一脸被调戏了的良家妇男的震惊样子,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清冷漂亮的脸颊上,不由浮上了一抹红霞。
“确定你指尖的粉末具体是什么东西罢了,不要多想。”
虽脸颊已经发红,可她仍高高仰着脖子,一副这很正常,就该如此的淡然感。
似乎怕刘树义不信,她又解释道:“古有神农尝百草,我的师傅又被尊称为药王,平日里我经常跟随师傅亲口去尝各种草药,这就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多心。”
你越这样说,我越多想怎么办……刘树义自然不会让冷艳法医下不了台,他说道:“我没多想,我只是担心万一这是毒药,你这样去尝,伤到自己怎么办?”
他在关心我……杜英清冷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放心吧,是否是毒药,我很清楚,更别说我这十年天天与师傅尝草药,体内积累了不少药性,很多药物对我都没有威胁。”
见杜英确实面容红润,不像中毒,刘树义这才松了口气,道:“杜姑娘可判断出这些粉末是何物?”
杜英点头:“除了金色的是金粉外,其他的都是些草药研磨后的粉末。”
“我能分辨出来的,有阿芙蓉、龙涎香、苏木、肉豆蔻和朱砂。”
听着杜英的话,刘树义不由低头去看指尖已经所剩无几的粉末,道:“竟有这么多药材……它们混合在一起,应当不是巧合。”
他问道:“杜姑娘可知道这些药材混在一起,有何用处?”
杜英闻言,视线从刘树义的脸上移开,看向西边那最后一抹残阳,道:“这些药物有催情、镇魂以及致幻的多重作用。”
“一般……”
她轻抿了下唇,道:“一般用于制成香囊,挂在床榻上,于床笫间使用。”
挂在床榻上,于床笫间使用……
刘树义眉毛一挑。
这不就是媚药之类的东西吗?
为何会在这里?
又是谁带来的?
想了想,他转身重新进入了三清殿内。
他低头在刚刚发现这些药粉的地方,又仔细寻找了一番。
便见留在地上的药粉不算多,而且附近的灰尘也不多,要比其他地方干净。
“这是……被打扫过?”
眯了眯眼睛,刘树义又来到赵氏尸首前。
赵氏的衣裙已经被杜英重新穿上。
刘树义一边仔细观察着赵氏的尸首,一边向跟过来的杜英询问道:“杜姑娘刚刚验尸时,可曾发现她身上是否有装着这些药粉的香囊?”
“没有。”
杜英摇着头:“她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外,也就手腕上还戴着两个玉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没有他物……
刘树义沉吟了一下,忽然抬起了赵氏的手。
这时,他发现赵氏的指甲有着明显的断裂。
食指与中指的指甲尖处,被灰尘覆盖的地方,似乎有一点异常。
他说道:“杜姑娘,你看看她的指尖,是不是除灰尘外,也沾了点其他东西?”
杜英闻言,直接蹲在了刘树义身旁。
带着莲花清香的发丝,再度拂过刘树义的手臂。
“还真是……”
“不过含量太少了,藏在灰尘里,你不提醒,我刚刚竟完全没有发现……”
杜英看向刘树义,道:“还是那些药粉,但特别少,就好像……”
刘树义直接道:“好像被人故意擦过,又用灰尘掩盖住?”
“对,就是这个意思。”
杜英那双清冷的眼眸看着刘树义,眸中带着一抹亮意,似乎没想到刘树义与她会有如此默契。
“果然如此……”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案件查到这里,终于是有眉目了。
刘树义重新站起身来,便见杜英已经从身侧的木箱里,掏出了锋利的匕首。
看着对尸首跃跃欲试,想要当着他的面就地解剖的法医,刘树义连忙道:“还是将尸首带回刑部衙门再解剖更好,这里遍地灰尘,恐会干扰解剖结果。”
杜英皱了皱眉,她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喜磨磨蹭蹭、拖泥带水,但刘树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便直接转身,向不知何时来到门口,脸色怪异的兄长说道:“阿兄,让人把尸首带回刑部,要快!”
杜构听着妹妹的话,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很想对妹妹刚刚那调戏刘树义的事说点什么,可见两人都神色正常,仿佛那件事就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
这让他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好。”
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平稳心绪后,便当即命人行动起来。
几人走出三清殿,杜构向刘树义问道:“刘主事,如何了?”
刘树义脸上不断有思索之色闪过,他沉吟些许,道:“收获不少,但要确定凶手是谁,还需进一步确定一些事。”
说着,他将刚刚发现的药粉之事,告诉了杜构。
问道:“杜寺丞见多识广,可知道一般什么人,会使用这种媚药香囊?”
“这……”杜构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己的小妹。
杜英瞥了兄长一眼,语气清冷道:“知道就说,有什么事还怕我知道?”
被小妹这样一怼,杜构只得叹息道:“最常见的,就是青楼女子了。”
“她们为了更好的侍奉客人,也为了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会在房间里放置这种香囊,也会送给客人,让客人随身携带,以挑起客人的欲望。”
“因这种香囊对身体害处不大,不是直接食用,所以很多客人都不抗拒。”
“呦!”
杜英听着杜构的话,冷艳的眉毛不由一挑,道:“没想到兄长对青楼女子之事,如此了解,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没少经历啊。”
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
杜构眼皮直跳,他就知道,一旦他当着杜英的面说出这些,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楼……”
刘树义没去管一旁兄妹间的机锋,大脑正根据杜构的话,飞速运转着。
忽然,他看向程处默,喊道:“程中郎将,舆图!”
程处默正安排人搬运尸首,听到刘树义的话,直接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又把那张皱皱巴巴的舆图展开,铺在了雪地上。
刘树义看着舆图里道观的位置,道:“附近的这些坊内,都有哪些坊有青楼?”
杜英直接看向杜构,道:“经验丰富的阿兄,说。”
杜构眼角一抽,但还是道:“……最多的自然是平康坊了,长安城六成的青楼,都聚集在此。”
“然后南边的长兴坊也有两间青楼,再远一些的,就得西市那边了,那里面胡姬较多,风味独特……”
“不用考虑西市这些更远的地方。”刘树义直接摇头。
他看着舆图,道:“凶手与赵成易妻儿一样,也面临昨夜同样的困境,宵禁之后的穿行,每个坊坊门的关闭,以及昨夜程中郎将安排那么多人沿街追查,距离越远,他暴露危机越大,所以他昨夜藏身之地,绝不会距此太远。”
听着刘树义的话,杜构猛的抬起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药粉,是从凶手身上掉落的?”
杜英和程处默闻言,也都迅速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勾起嘴角,缓缓道:“赵氏的指甲里,有药粉的踪迹,这说明赵氏一定亲自碰过这些药粉。”
“可是她指甲里的药粉却有明显被清理,然后又用灰尘覆盖的迹象……如果这药粉是赵氏自己的,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
“昨夜只有他们与凶手一起来过这里,不是她做的,就只能是凶手做的。”
“还有……”
他回过头,看向三清观的地板,道:“我刚刚发现药粉的地方,灰尘比其他地方明显要少,这说明有人清理过那里,昨夜赵氏母子那种情况,绝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打扫卫生,更别说还只是单独清理那里。”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试图清理掩盖药粉的人,是凶手!而凶手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些的理由……”
他眯着眸子,漆黑的眼眸里,冷笑浮现:“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些药粉,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换句话说,这些药粉,在他看来,有让他暴露的危险,也就是说,它……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他!”
听着刘树义的话,程处默先是一喜,继而那双蒲扇大的手,猛的一拍。
他满脸激动:“找到了!真的找到指向凶手的直接线索了!”
“刘主事,你当真太厉害了!”他看向刘树义,“我就知道,相信你准没错。”
看着程处默一脸激动的样子,刘树义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我想,昨夜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赵氏在与凶手搏斗或挣扎的过程中,抓破了凶手身上的香囊,使得那些药粉洒落了出来。”
“因这些药粉很特殊,普通人不会携带,凶手担心我们发现这些药粉,会帮助我们找到他,故此将其清理掩盖,只是夜晚视线不明,他也没有趁手的清扫工具,使得他再如何小心清理,也还是没有将所有药粉清理的干干净净,最终留下了这些许的粉末。”
杜构三人闻言,都不由点头。
刘树义虽是推断,可与现场的一切都一一对应,足以证明那就是事实。
“不考虑西市那些更远的坊,那就只剩平康坊与长兴坊了。”杜构说道。
他看向刘树义,问道:“我们先去哪查?”
“不急!”
刘树义却是摇了摇头:“我们先想清楚另一件事,再做决定也不迟。”
“另一件事?”众人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刘树义看向众人,沉声道:“凶手是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的!”
“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
杜构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刘树义道:“昨晚我对赵成易的揭露,是毫无预兆的,连赵成易都不知道他会被带走,凶手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说着,他看向程处默:“程中郎将对我说过,赵宅除了赵成易妻儿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缺少,并且也没有任何人中途消失过,因主人被带走,宅内的下人都不敢继续休息,所以这些事是可以验证的。”
程处默连连点头:“没错,我对每一个下人都进行了审问,确实没有下人在赵成易被带走后单独离开过。”
“没有其他人离开,那就说明赵成易不可能是安排手下人去给凶手传信。”
刘树义看向众人,道:“那凶手是怎么知道他出事的?”
“对啊!”程处默挠了挠脑袋,疑惑道:“赵成易没有安排人送信,中途他也没有单独离开过,凶手怎么就会知道赵成易出事了?又怎么找到的赵成易妻儿?”
“只有四种可能。”
刘树义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第一,凶手一直躲在赵家附近,亲眼看到赵成易被带走。”
“但这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赵成易都不确定他是否会暴露,凶手有什么理由躲在赵家附近,来确认赵成易是否安全?”
“而另一个,便是我们发现的药粉。”
刘树义低头看向指尖上残留的粉末:“这些药粉来自青楼,凶手如此小心清理这药粉,足以证明昨夜他杀人之前,绝对去过青楼,且昨夜就获得了一件这样的香囊……只有这样,他才会担心我们发现药粉,继而顺着药粉找到他。”
“但赵宅所在的宣阳坊里,并无青楼,再说他若一直在赵家附近盯梢,也不可能有机会去青楼。”
“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必考虑。”
程处默听着刘树义的话,不由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
“真没想到,这药粉,作用这么大。”
刘树义笑了笑,继续道:“第一种可能性排除,接下来是第二种。”
程处默继续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道:“赵成易的妻儿,亲自找上门,告知凶手发生了何事。”
谁知刘树义话音刚落,杜构便摇头道:“不可能是这个!”
程处默疑惑道:“为何不可能?”
杜构沉声道:“如刘主事的推测,凶手在杀人之前,一直藏在青楼里,青楼人多眼杂,夜晚也有许多人寻欢作乐,不睡觉的大有人在,赵成易妻儿若真的找上门,以她们一女一幼的特殊身份,到了青楼不可能不被人关注,根本就藏不住,会直接暴露!”
“你派人从昨夜开始查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收获,就说明不会是这种可能。”
程处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刘树义笑道:“杜寺丞说的没错,在以青楼为确定的基础上,这个可能性便无法站住脚,所以也可以排除。”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种可能性。”
众人一听,再度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音调压了几分,视线扫过忙碌的金吾卫们,沉声道:“查案的队伍里有凶手内应,给凶手传了消息,让凶手得知了赵成易被带走的事。”
杜构和程处默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程处默忍不住道:“真的?”
刘树义目光幽沉,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证明这个猜测,所以这个猜测,先放在这里。”
他看向众人:“接下来我会说第四种猜测,如果第四种猜测得到证实,那就说明第三种猜测不必考虑,如果第四种猜测也与前两种猜测被排除,那就必然是第三种猜测。”
虽然刘树义说的有些绕,可程处默都听明白了,杜构与杜英自然不用说。
杜构直接道:“第四种猜测是什么?”
程处默不由屏住呼吸,他知道最关键的地方到了。
这会直接确定凶手获得情报的来源。
冷艳的杜英,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眸,也紧盯着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缓缓道:“不是传信,不是盯梢赵家,不是赵氏母子找上门,不是有内应出卖我们的情报,那凶手会知道赵成易出事,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迎着众人的视线,深吸一口气,道:“他亲眼在别处,看到了赵成易。”
“在别处?”程处默一怔。
杜构眼神闪烁,忽然神情一定,看向刘树义:“你的意思是……路上!?”
他不由道:“难道说,凶手藏身在赵成易的必经之路上,亲眼看到了赵成易经过的身影,这才知道赵成易被带走了?”
“路上!?这……真的吗?”程处默忙询问。
刘树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若我没记错,从宣阳坊到户部,一共有三条路,其中一条,应该经过平康坊……”
听着刘树义的话,杜构目光一凝,只觉得仿佛被一锤子轰中了脑袋。
他连忙看向程处默,道:“程中郎将,昨夜赵成易去往户部时,走的是哪条路?”
“这……别急,我这就去问!”
昨夜是金吾卫挨个叫的户部官员,所以赵成易的路线,去叫他的金吾卫最清楚。
程处默大嗓门直接响彻三里地,一下子就把那个金吾卫叫了过来。
“中郎将,叫小的有什么事吗?”这是一个体格魁梧的憨厚汉子。
程处默直接道:“我问你,昨夜你去叫赵成易时,走的哪条路?”
汉子挠了挠脑袋,虽然不明白程处默为何要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原本我要走务本坊的那条路,速度能更快些,但赵成易说务本坊太黑了,要走平康坊,说平康坊夜不闭灯,够亮,当时他还是户部侍郎,小的自然不敢忤逆,就走了平康坊——”
汉子话刚说完。
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因为无论是壮硕的中郎将,还是气质温润的杜构,亦或者冷艳的杜姑娘,根本就没有人在关注他。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齐刷刷落在了刘树义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有着掩盖不住的敬佩和激动。
杜构忍不住道:“刘主事——”
刘树义微微颔首。
“我听到了。”
他轻轻一笑:“看来,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第四种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就走吧……”
他直接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去平康坊!”
“凶手昨夜……”
他抬起眸子,眺望着长安销金窟的方向,缓缓道:“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