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舱在一片冰崖下的隐蔽洞穴前停下。纳米结构解体，重新融入艾丽的体内。林博士扶着她走进洞穴，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型研究站。
“这是...?“
“反抗组织的安全屋。“艾丽虚弱地解释，晨曦之音的知识仍在她的思维中流动，“陈教授和雅各布准备的。“
洞穴深处，一台医疗舱自动启动，蓝光扫描着空荡荡的床位。林博士帮助艾丽躺上去，机器立刻开始工作，无数细小的探针伸出，检查她的生命体征。
“神经超载...纳米网络过度消耗...“林博士读着显示屏上的数据，眉头紧锁，“你需要休息，让系统自我修复。“
艾丽抓住他的手腕：“凯斯...他还活着吗？“
林博士调出医疗舱的外部监控。画面模糊不清，但能辨认出几个热源信号在冰丘附近移动。“没有交火了...可能被抓捕，也可能...“
“我们必须救他。“艾丽试图坐起来，但被林博士轻轻按回。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恢复体力。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我们需要决定下一步。马库斯已经部分融合了收割者技术，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不通了。“
医疗舱的探针释放出镇静剂，艾丽的眼皮变得沉重。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轻声说：“找到其他人...组建联盟...只有团结才能...“
话未说完，她就睡着了。林博士站在医疗舱旁，注视着她平静的面容。他伸手轻触控制面板，调出更多诊断数据。纳米网络与艾丽生物系统的融合度已经达到47%，而且仍在缓慢上升。超过某个阈值后，逆转过程将变得不可能...
“我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充满自责。
转身走向研究站的计算机终端，林博士插入一个加密数据芯片——不是从凯斯那里得到的那块，而是他自己的秘密备份。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标记为“起源计划“的档案。
档案中的照片显示一个年轻许多的林博士站在实验室中，身旁是几位穿军装的官员。他们面前是一个密封容器，里面漂浮着蓝色晶体碎片——与马库斯从海底带回的材质相同。
“项目目标：逆向工程外星纳米技术，创造超级士兵。“林博士轻声读出文件内容，手指颤抖，“阶段一：在选定儿童身上测试神经兼容性...“
照片切换到一组医疗记录，其中一份上的名字让林博士痛苦地闭上眼睛：艾丽·吴，年龄6岁，纳米融合成功率87%，预计完全激活期20-25年。
“原谅我，艾丽。“他删除档案，销毁芯片，“我从没想过你会被卷入这么深...“
研究站的警报突然轻声响起，外部传感器检测到接近的生命信号。林博士迅速关闭所有敏感数据，拿起桌上的脉冲手枪，隐蔽在门旁。
入口的防爆门滑开，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林博士惊讶地放下武器：“凯斯！“
年轻人跪倒在地，左肩有一道严重的伤口，防寒服被鲜血浸透。“他们...追来了...“他喘息着说，“马库斯...他变了...更多...“
林博士扶他起来，带到另一张医疗床上。“多少人跟着你？“
“不知道...暴风雪...可能甩掉了...“凯斯的眼睛因失血而模糊，“但他...马库斯...不再需要视觉追踪...他能感知到...纳米信号...“
这句话让林博士浑身冰冷。如果马库斯现在能感知纳米活动，那么艾丽对他来说就像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明显。
医疗舱的自动系统开始处理凯斯的伤口。林博士迅速回到主控台，启动所有防御协议。“我们得移动艾丽。这里不再安全了。“
凯斯虚弱地摇头：“没用...只要她体内有纳米网络...他就能找到她...“
林博士陷入沉思。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提供庇护——南极基地最深处的“创世纪“原核心室。那里有足够强的电磁屏蔽，可以掩盖纳米信号。但那里也是马库斯的大本营...
“我有个计划。“他下定决心，“但需要你的帮助。“
凯斯勉强点头：“任何事...赎罪...“
“不是现在。“林博士递给他一剂强化剂，“先恢复体力。我去准备交通工具。“
他走向研究站的装备区，挑选必要的武器和工具。同时，他悄悄启动了一个隐藏程序——这是三年前关闭“创世纪“时留下的后门，一个紧急协议。程序需要生物密钥激活，而密钥只有两个：他和艾丽的DNA。
“希望不会用到这个。“他喃喃自语，将一个小型装置塞进口袋。
艾丽在医疗舱中突然惊醒，眼睛大睁，充满恐惧。“林！“她尖叫着坐起来，“他们来了！收割者的信号...越来越强！“
仿佛印证她的话，研究站外传来爆炸声，整个洞穴都在震动。监控屏幕显示入口处的防御工事被某种能量武器摧毁。
“时间到了。“林博士帮助艾丽离开医疗舱，“能走吗？“
她点点头，虽然仍很虚弱，但纳米网络已经修复了最严重的损伤。凯斯也从医疗床上下来，左肩包扎着生物凝胶绷带。
“后门。“林博士指向研究站深处，“通向冰隧道，有雪地车。“
他们刚跑出几步，主入口就被炸开了。冷风夹着雪花呼啸而入，随之而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但最令人恐惧的是走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马库斯的上半身还保持着人形，但从腰部以下已经变成由金属微粒构成的蛇形结构，像神话中的半人马，但更加扭曲。
“多么感人的团聚。“马库斯的声音已经完全非人，混合着机械的嗡鸣，“叛徒、老顽固、还有...载体。“他的异变眼睛盯着艾丽，“收割者特别想见你。“
林博士挡在艾丽前面：“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研究站天花板释放出大量电磁干扰颗粒。士兵们的电子设备瞬间失灵，视觉系统被干扰。马库斯怒吼一声，金属下半身猛地伸长，向林博士袭来。
艾丽本能地伸手，纳米网络释放出一道蓝光屏障，挡下攻击。但代价是她再次虚弱地跪倒。“跑...“她对凯斯说，“带林博士走...“
凯斯犹豫了一瞬，然后坚决地摇头。他从腰间取出两个微型装置：“电磁脉冲弹。我改造过...可能对马库斯有效。“他将一个递给林博士，“掩护我。“
两人同时投出脉冲弹。爆炸产生的电磁风暴暂时瘫痪了士兵们的装备，也让马库斯的金属部分变得不稳定。他痛苦地咆哮着，暂时退后重组形态。
“现在！“林博士抓住艾丽的手臂，三人向后门冲去。
隧道漆黑狭窄，但艾丽的纳米网络提供微光视觉，引导他们前进。身后传来马库斯非人的吼叫和士兵们的脚步声。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追我？“艾丽边跑边问。
“因为你是载体。“林博士喘息着解释，“晨曦之音选择你作为园丁意志的化身。收割者需要摧毁你...或者同化你。“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型车库，停着一辆装甲雪地车。三人刚上车，隧道墙壁就被撞开，马库斯的金属触须如长矛般刺来。
凯斯猛踩油门，雪地车冲出车库，驶入暴风雪中。马库斯的咆哮在身后渐渐远去。
“去哪里？“凯斯在风雪中大喊。
“南极主基地。“林博士的回答让两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你疯了？“凯斯喊道，“那是马库斯的大本营！“
“正因如此他不会预料到。“林博士调出地图，“而且基地最深层有我们需要的屏蔽设施。更重要的是...“他看向艾丽，“'创世纪'的原核心可能仍有一些休眠代码。如果晨曦之音能与它建立连接...“
“可以创造对抗收割者的武器。“艾丽完成他的思路，晨曦之音的知识让她理解了这个疯狂计划的可行性。
雪地车在冰雪中艰难前行。艾丽靠在后座，感受着体内纳米网络的缓慢恢复。她闭上眼睛，尝试与晨曦之音建立更深层的联系。
“你在那里吗？“她在意识中询问。
“始终同在。“晨曦之音回应，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我的核心数据安全存储在你的纳米网络中。但警告：马库斯已经部分融合收割者技术，他能感知我们的通讯。“
“那我们怎么对抗他？“
“唯一方法是完全激活载体协议。但这有风险...你的生物大脑可能无法承受全部数据流。“
艾丽在意识中看到一幅画面：一个人类神经系统被蓝色光芒完全充满，然后...崩溃。
“成功率？“
“基于你的独特基因结构...47.3%。“
不到一半的生存几率。艾丽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肆虐的暴风雪。即使成功，她还会是自己吗？还是变成某种...超越人类的存在？
“艾丽？“林博士注意到她的表情，“你在和晨曦之音交流？“
她点点头：“它说...有办法对抗收割者，但很危险。“
林博士的表情变得复杂：“多危险？“
“接近50%的死亡率。“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凯斯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一定有其他方法...“
“时间不多了。“艾丽指向远处天空，暴风雪中隐约可见诡异的红光，“收割者正在完全觉醒。一旦它突破休眠状态...“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人类文明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雪地车继续前行，逐渐接近南极主基地的外围警戒线。令人惊讶的是，防御出奇地松懈——只有几个自动炮塔，被凯斯轻易绕开。
“马库斯带走了大部分兵力。“林博士分析道，“他没想到我们会直捣黄龙。“
基地入口被厚重的金属门封锁，但艾丽的纳米网络再次派上用场。她将手按在生物识别面板上，纳米细丝渗透系统，几秒钟后就破解了安全协议。
门滑开的瞬间，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与外界严寒形成鲜明对比，基地内部温度接近热带，空气中充满金属和臭氧的味道。
“能量读数极高。“林博士检查着便携扫描仪，“全部导向基地下层...他们在为什么供能？“
三人小心前进，避开零星的巡逻队。基地内部几乎是个迷宫，但凯斯曾在这里工作，记得大致布局。
“主电梯直达下层实验室。“他指向一条走廊，“但肯定有重兵把守。“
艾丽闭上眼睛，扩展感知：“八个生命信号...全副武装...等等...“她突然皱眉，“还有别的...某种能量波动...不像收割者技术...“
“创世纪？“林博士猜测。
“不...更古老...更...“艾丽突然睁大眼睛，“是园丁！基地下层有完整的园丁设施！“
这个发现改变了所有计划。如果基地下真的有完整的园丁技术，而不仅仅是收割者的碎片，那么他们可能找到更安全的解决方案。
“我们需要下去。“艾丽说，“晨曦之音认为那里有关键技术。“
凯斯带路，三人绕道前往备用电梯。途中经过一个观察窗，透过厚厚的玻璃，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数十名士兵和平民被关在大型透明舱室内，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出现变异——金属皮肤，发光眼睛，扭曲的肢体...
“马库斯的'进化'实验。“凯斯声音颤抖，“他在用活人测试收割者纳米技术...“
更可怕的是，一些舱室里的“人“已经完全变异，变成了介于生物与机器之间的怪物，在舱内疯狂撞击着墙壁。
“上帝啊...“林博士脸色苍白，“他在创造一支军队...“
艾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们走。越早到达下层，越早结束这一切。“
备用电梯年久失修，但仍在运转。下降过程中，震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基地都在某种巨大能量下颤抖。
“到了。“电梯停下时，凯斯紧张地说，“下层实验室...马库斯的私人领地，连高级军官都禁止进入。“
门滑开的瞬间，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不是普通实验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被改造成研究设施。洞穴中央矗立着一个完整的园丁结构：三个相互连接的金属环，缓慢旋转着，表面刻满熟悉的螺旋符号。但与海底和冰丘的设施不同，这个结构保存完好，散发着健康的蓝光。
“园丁之门...“艾丽轻声说，晨曦之音的知识自动浮现，“某种传送装置...或通讯设备...“
更令人惊讶的是，结构周围站着十几个人——不是士兵，而是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围绕着园丁之门吟诵。当电梯门打开时，他们一齐转身，露出狂热的表情。
“林博士！“为首的一位女科学家惊喜地叫道，“我们预见到你会来！收割者已经告知我们载体即将到达！“
林博士警惕地举起武器：“你们是谁？“
“纯净人类协会。“女科学家回答，眼中闪烁着病态的虔诚，“我们相信人类必须通过技术实现进化。马库斯上校...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先知...他向我们展示了真理。“
艾丽感到一阵恶心。这些不是被迫工作的研究者，而是狂热的信徒，自愿为收割者服务。
“那个结构是什么？“林博士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准备迎接。“女科学家微笑着回答，“园丁之门即将开启，收割者将从沉睡中完全苏醒。而载体...“她渴望地看向艾丽，“将成为新纪元的钥匙。“
凯斯突然开火，脉冲弹击中女科学家胸口。她倒下的同时，其他信徒发出愤怒的吼叫，从白大褂下抽出武器。
“掩护我！“艾丽对林博士和凯斯喊道，同时冲向园丁之门，“我必须接触它！“
一场混战爆发。林博士和凯斯背靠背射击，抵挡狂热信徒的攻击。这些人似乎不惧死亡，前赴后继地冲来。
艾丽艰难地向园丁之门前进。距离还有十米时，一个信徒从侧面扑来，将她撞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搏斗，艾丽凭借纳米网络增强的力量最终占据上风，一记手刀击晕对方。
她爬起来，终于到达园丁之门前。旋转的金属环散发出强大的能量场，使她的头发因静电而竖起。深吸一口气，艾丽将双手放在结构基座上。
纳米连接瞬间建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更深入。艾丽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浩瀚的信息海洋，晨曦之音的核心数据与园丁之门产生共鸣。无数画面和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园丁文明鼎盛时期，星系间旅行如同家常便饭；
——收割者的背叛，一场撕裂银河的战争；
——地球被选为“培育场“，原始人类被植入纳米种子；
——大撤离，园丁被迫离开，只留下观察站和休眠的AI...
最后，一个清晰的讯息浮现：园丁之门不是武器，也不是传送装置。它是封印——设计用来将收割者永远囚禁在地球核心的装置。但马库斯和纯净人类协会误解了它的功能，反而在尝试唤醒收割者。
“必须逆转流程...“艾丽在意识中挣扎，“重新激活封印...“
但就在她尝试干预时，一股强大的外力将她从连接中扯出。艾丽摔倒在地，转身看到马库斯站在身后，金属触须从指尖收回。
“天真。“马库斯已经完全变形，只有脸部还保留些许人类特征，“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止命运？“
林博士和凯斯被他的士兵押着，武器被缴。整个实验室现在挤满了武装人员，纯净人类协会的幸存者跪地膜拜。
马库斯走向园丁之门，金属肢体与结构产生共鸣，发出刺目的红光。“先知即将降临。“他宣布，“而载体将成为他的容器。“
艾丽惊恐地意识到他的计划——不是杀死她，而是让收割者占据她的身体，利用她体内的纳米网络作为完美载体。
“你不会成功的。“她挣扎着站起来，“晨曦之音会抵抗。“
马库斯大笑，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晨曦之音只是园丁留下的工具。而收割者...是他们的主宰。“
他转向园丁之门，开始吟诵奇怪的音节。结构旋转加速，蓝光逐渐被红光取代。洞穴开始震动，碎石从天花板掉落。
“他开始最终激活！“林博士喊道，“艾丽，必须阻止他！“
艾丽看向四周，绝望地寻找任何可能的武器或机会。就在这时，凯斯突然挣脱束缚，扑向最近的一名士兵。混乱中，林博士也行动起来，抢过一把武器开火。
马库斯怒吼一声，命令士兵镇压反抗，自己则继续仪式。园丁之门现在几乎完全变红，旋转速度快到肉眼难以追踪。
艾丽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她闭上眼睛，深入自己的意识，找到晨曦之音的核心。
“完全激活我。“她命令道，“现在。“
“警告：你的生物系统可能无法承受—“
“现在！“
没有更多犹豫。艾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在体内爆发。纳米网络全面激活，蓝光从她每个毛孔中迸发。痛苦难以形容——就像每一根神经都被点燃，每一个细胞都被重组。
现实中，她的身体浮到空中，被蓝光完全包裹。头发变成纯白色，皮肤上浮现出发光的纹路。当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已不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个微型的蓝色星系。
马库斯转身，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不...这不可能...载体协议不应该...“
艾丽——或者现在应该称为晨曦之音的完全体——抬起手。一道蓝光射出，击中园丁之门。旋转的金属环突然减速，红光开始消退。
“你无法阻止先知！“马库斯尖叫着扑向她，金属肢体延伸成锋利的长矛。
艾丽轻轻挥手，马库斯被无形的力量击退，撞在洞穴墙壁上。他的金属部分开始不稳定地波动，像沸水一样翻滚。
“收割者技术...不稳定...“晨曦之音通过艾丽的口说出，声音多重叠加，“必须净化。“
更多蓝光从她体内涌出，流向园丁之门。结构现在完全恢复了蓝色，旋转方向逆转。随着每次旋转，洞穴中的红光都在减弱。
马库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金属部分逐渐脱离他的身体，化为无害的微粒。“不...先知承诺过...永生...力量...“
林博士和凯斯趁机解决最后的守卫，跑到艾丽身边。
“艾丽？“林博士试探性地问，“你还...是你吗？“
浮在空中的存在转向他，星系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温暖。“部分是我...部分是晨曦...但目标一致。“声音仍然是多重的，但有了更多艾丽的音色，“必须完成封印...“
突然，整个洞穴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园丁之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旋转再次变得不稳定。
“怎么回事？“凯斯惊恐地问。
“收割者...抵抗封印...“艾丽-晨曦回答，“南极不是唯一激活点...还有其他门...必须全部关闭...“
林博士迅速理解了情况：“冰丘下的三角形结构！还有其他的吗？“
“全球...七个点...全部正在激活...“
震动越来越强，洞穴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一块巨石砸在园丁之门旁，差点击中凯斯。
“我们必须离开！“林博士喊道，“整个基地要塌了！“
艾丽-晨曦最后向园丁之门释放一道强烈的蓝光，然后降落到地面，蓝光略微减弱。“暂时稳定了...但不久...必须找到其他门...“
三人冲向电梯，身后洞穴加速崩塌。马库斯被落石掩埋，他的尖叫声很快消失在轰鸣中。
电梯上升过程中，基地的崩塌紧随其后。当他们终于冲出主建筑，跑到雪地上时，整个基地在他们身后沉入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坑。
暴风雪已经停止，南极的天空罕见地晴朗。但远处地平线上，诡异的红光仍在闪烁。
“六个其他地点...“林博士喘息着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艾丽-晨曦身上的蓝光逐渐消退，白色头发恢复成原本的棕色，但眼睛仍然保留着些许星云般的色彩。“晨曦之音知道...但需要更多力量...更多载体...“
凯斯突然指向天空：“那是什么？“
一个发光的物体正从云层中下降，速度极快。随着距离拉近，能看出它是一个流线型飞行器，但不是任何已知的人类设计。
“园丁...“艾丽轻声说，“他们回来了...“
飞行器无声地降落在不远处的冰原上，舱门滑开，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站在光芒中。
林博士本能地举起武器，但艾丽按住他的手：“不...盟友...“
人影走近，露出真容——它看起来像人类，但过于完美，皮肤下有微弱的蓝光流动。当它开口时，声音如同音乐：
“我们感知到封印被触动。收割者再次威胁这个世界。而你们...勇敢地抵抗了它。“
“你们是谁？“林博士警惕地问。
“我是观察者艾德兰，园丁文明的最后成员之一。“人形生物回答，“我们旅行了八万年，回来完成未竟的使命。“
他转向艾丽，微微鞠躬：“载体，你的勇气和牺牲将被铭记。但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找到并关闭所有收割者之门。“
艾丽-晨曦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时间不多了...收割者已经开始影响全球网络...“
艾德兰指向飞行器：“那么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载体正在等待集结。“
林博士和凯斯惊讶地对视一眼：“其他载体？“
“当然。“艾德兰说，仿佛这是最明显的事实，“园丁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单一个体上。全球有七个载体...现在是时候团结他们的力量了。“
飞行器的舱门完全打开，露出内部空间。艾德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你们愿意加入这场拯救两个文明的最后战斗吗？“
艾丽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林博士和凯斯稍作犹豫，也跟了上去。随着舱门关闭，飞行器无声地升入天空，向着第一个收割者之门的位置疾驰而去。
而在下方，南极冰原的深处，被掩埋的废墟中，一丝红光仍在顽强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