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它在向我靠近

看着窗外的人影，学生们天生八卦的性子躁动了。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快看，这是哪个班的，上课时间还能在外边大摇大摆地散步？”

“咦，我认得他，三年级的......好像是叫什么剑崎？”

“你是说运动会全项目制霸、学年成绩常年第一的那个剑崎？他不是申请退学了吗？”

“嘿，搞了半天还是跑回来了，校内他是个人物，在外边就是路边——”

话未说完，那个口嗨的学生就见到讲台上被称作“冷面魔鬼”的班主任小跑出去，向剑崎律恭敬地九十度鞠躬。

“咳咳咳，校外他更是人中之龙啊！”

很快，班主任就火急火燎地冲进班级，喊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各位同学，今天这节课不上了，政府特派的调查员剑崎先生有话要问。”

政府特派？！

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看着剑崎律快步走上讲台，写下“长泽美咲”四个大字。

“但凡和她说过话的人，就全部站起来，”他语气严肃，“此事关系甚大，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隐瞒。”

稀稀拉拉站起来的，只有七、八个人。

班主任生怕剑崎律不悦，赶忙解释道：“抱歉，长泽同学性格比较胆小孤僻，一般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放学后也是直奔图书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剑崎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赞许地点点头：“能摒弃无效社交，专注于自己爱好还热衷学习知识，我觉得你们都要向她学习啊。”

说完，他还惋惜地叹了口气：“未来一定是个搞钱圣体，可惜夭折了。”

“哈哈哈.....您说的对。”

下方的学生们皆是面面相觑。

不愧是他，就连魔鬼班主任都得赔笑脸。

经过了一系列排查、问话，剑崎律最终筛选出了一名腼腆的女学生，她与长泽美咲的来往最为密切。

将她请到僻静的操场一角，剑崎律问道：“你最后一次见长泽美咲是什么时候，她最近有什么怪异的表现，有提到旧校舍吗？”

女学生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最后见到长泽，就是她失踪的那天。

她跟我说过旧校舍中女鬼的事，还很反常地向其他陌生同学诉说，但我们都只觉得她在开玩笑。

哦对，怪异表现的话......失踪前一段时间，她上课总是带着一面镜子，一照就是一整节课。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有喜欢的男生，开始在乎长相了，好奇地去问，结果她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见她语塞，剑崎律追问。

沉默许久后，女学生深吸一口气。

“有个女人正慢慢朝她走来，每天都会更近一点，而且......只有借助镜子才能看到。”女学生压低声音，像是在偷摸说着一个大秘密，“她说女人的手马上就要搭在她肩膀上，结果放学时就失踪了。”

“嘿嘿嘿嘿......”

话音刚落，她脸色陡变，痛苦地捂住脑袋，紧接着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

“同学，你还好吗？”剑崎律警觉。

没有回应，她笑得更大声了，死死扯着自己的头皮，似乎想把脑袋都扯掉。

透过厚实的刘海，剑崎律隐隐约约望见了她的眼睛——瞳孔缩成针尖状，几乎只能见到眼白，以及浓密的血丝。

突然，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柄水果刀，双手反握，“我好想死，现在就想......”

哪个正常人会带水果刀上学？

见女生毫不犹豫地朝她自己眼睛刺去，剑崎律迅速抽出木剑，将刀打飞。

“不要......让我死，让我死啊！”

她像是疯了一样地向水果刀扑去，歇斯底里：“我看见它了，它也发现我了！它也在向我靠近......哈哈哈！”

这次剑崎律没有阻止，反而退后一步。

下一刻，一道倩影突兀现身，伸出白皙小手用力按着她的后脑勺，轻柔地发出如摇篮曲般的哼唱：“你现在很困，非常想要睡觉......”

女学生渐渐停止了挣扎，进入梦乡。

看着一身巫女服的月见雪姬，剑崎律扬起眉毛，“你的异能还能使人昏睡？”

“这是「心灵审讯」的变种，效果和镇静剂类似，而且无任何副作用，以后你睡不着也能找我解决。”

比了个wink后，月见雪姬表情微肃，“看来这厉鬼在学校中的影响，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大，这女生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我先联系机关，让他们派人带回去观察。”

剑崎律问道：“在我走后，那坨校长有没有什么动作？”

校长办公室中，月见雪姬没有暴露存在。

她始终保持着“心理学隐身”的状态，与剑崎律待在一起，并在之后时刻关注校长的动向。

“噗嗤，坨——真是个好量词，严肃点！”

月见雪姬有点没绷住，“他先是疯狂用脏话骂你，然后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神像开始祈祷，似乎是希望神能保佑他度过难关。

趁他去厕所的功夫，我在办公室里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神像？”剑崎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拍照片了吗，发我工作号。”

“我发你Line吧，正好加个好友？”月见雪姬晃了晃手机。

“随你。”

很快，剑崎律只有寥寥几人的好友列表中便多了一个粉色兔子头像的好友。

端详着照片上的神像，剑崎律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全身黝黑，勉强能看出像个人形，姿态却扭曲得如同麻花，人脸的部位则是骇人的漩涡。

硬要说的话，和宇智波带土的面具有些类似。

一个贪婪、傲慢的中年人，闲的没事会拜这种神像？

他将图片转发给小泽堇，很快得到了回复——已知的任何大小宗教，均不存在与该神像相符的资料。

“校长挺潮，还是个冷门小众哥。”

“律君......我笑点不高，你别说这种槽点满满的话了。”

目前还没法将神像与鬼联系在一起，剑崎律暂时将它放下，对月见雪姬说道：“你先在这里等后勤过来收人，我去旧校舍探一探。”

“等一下......你一个人？”

月见雪姬脸色一变，“开什么玩笑，旧校舍很大概率就是鬼域所在，万一你被厉鬼拖进去，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十死无生啊！”

和四处游荡杀人的怨灵不同，厉鬼在构建出鬼域后，通常就会盘踞在鬼域内，并逐渐向外扩大势力。

因此，厉鬼成长后将比前者要危险无数倍。

在任务调查阶段，作战员也都会避开猜测是鬼域的地点。

“你可别忘了，我也曾在这里读过，”剑崎律微笑，“对我来说，学校的大部分地方都称得上熟悉——因此我的猜测，也和机关的专家们完全相反。

旧校舍废弃无人、充满疑云，还是长泽见到女鬼的地方，似乎就是鬼域所在了。”

他话锋一转，“可是，假设旧校舍在鬼域，那长泽为何能安全逃脱，最后却在图书馆内失踪呢？”

“在图书馆失踪，是因为厉鬼已将她标记......的确，根本没这个必要啊！”月见雪姬一怔，琥珀色的眸中浮现出恍然之色。

机关内的人都被惯性思维束缚住了——鬼的思维不能以常理来度量，它们追求的必然是最高效率的杀戮。

撞见鬼，真的就意味着那里是鬼域所在吗？

“时间不等人，有情况随时联络。”语毕，剑崎律转过身，向着校园的另一侧走去。

“我有一个猜想.....需要亲自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