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夜。
她吞下攒了很久的药片,躺在浴缸里,温水慢慢没过胸口。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心理医生的:
“治疗失败了,对不起。”
她闭上眼睛,想起小时候那个在便利店给自己过生日的女孩,想起任聿礼红着眼说“你变了好多”,想起母亲失望的眼神,想起餐厅里那个扇她耳光的男人,而她只是微笑。
她终于不用再微笑了。
——
任聿礼是在三天后知道的。
朋友小心翼翼地说:“南清……走了。”
他愣了很久,然后笑了:“胡说八道,她那种人,怎么可能……”
可朋友的眼神没骗人。
他转身就走,开车去了那家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坐在门口喝到天昏地暗。
店员认出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酒瓶砸在地上,碎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
“如果那天我没放你走……”
如果他在雨夜里强行把她带回家,如果他在餐厅冲上去揍那个男人,如果他在她说“不记得了”的时候,狠狠抓着她的肩膀说“你必须记得”……
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他没有。
他看着她一点点枯萎,看着她变成一具温柔的空壳,看着她最终选择消失。
——
任聿礼退了婚。
未婚妻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试过了,可我没办法爱别人。”
他回到那个便利店,站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恍惚间看见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对他笑了一下。
“南清。”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可没人回应。
风吹过来,便利店的门铃轻轻响了一声。
像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