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现代人的感叹

“微臣今日斩此条枚，以明臣志！”

文鸯语气中只有坚定。

想要让武将归心，当真是要颇费一番功夫。可一旦武将决心归附，态度也是出乎意料的坚决。

这一整晚的交流没有白费，嵇绍的心中也是陡然升起了一阵兴奋。

成了！

终于成了！

他替陛下拉来了第一个武将！

虽然目前文鸯还手无兵权，但这可是曾经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名将！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文鸯在将士中的威望，比起那杨骏、贾南风之流，可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嵇绍相信，只要时机得当，文将军想要再掌兵权，绝非是一件难事！

嵇绍自己高兴了一会儿，又与文鸯闲聊了几句，就已是三更天了。

见夜色已经很沉，文鸯便向嵇绍道别，毕竟他明天还要进行比武竞技。

“当日陛下问询于绍，应当举行哪些项目。绍答‘骑射’、‘角抵’、‘枪矛战’、‘刀盾战’、‘舞剑’五种，不知可称文兄的手？”嵇绍谦虚问道。

“这五项比赛，各有侧重、互有千秋，又都具备极佳的观赏性。文某一直惊讶于陛下身边竟有如此将才，原来是延祖之意见，那便合理了。”

文鸯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暗暗感叹，嵇绍一介文人，竟然对武人项目也如此熟悉。

陛下身边，人才虽不多，但贵在精锐啊！等再经历个把年月，陛下身边聚拢了更多英才，又将是何局面？

想到这，文鸯不禁握紧拳头，自己要尽快为陛下立下功劳才行！可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明天便是比武竞技。文鸯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露一手，让陛下知道他文鸯依旧宝刀未老！

“合将军心意便好。那明天就期待文将军的表现了！”嵇绍微微一笑，便与文鸯告别。

回去路上，嵇绍一直在想。

既然现在已把文鸯收入陛下麾下，但是文鸯当下手中并没有兵权。而董猛此次邀请了诸多禁军将领，势必会有一番动作……

到底该如何应对呢……

按照陛下的分析，此次宴会，贾南风必定要拉拢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可嵇绍乃是文官，与此二人并不熟络。如果贸然出手拉拢，成功率不说很低，那也是几乎没有。

怎么办呢？

嵇绍迈着步子思索，月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远……

……

一大早。

司马衷便在鸟叫声中醒来。

洛阳宫苑中多蓄养黄鹂，也不知道是窗外的野黄鹂，还是宫中蓄养的黄鹂没关好飞出来了，总之一大早便叫唤得勤快。

司马衷费劲地伸了个懒腰，感到身子有些疲惫。自从来晋朝当了皇帝，他就再没锻炼过。

前世，司马衷下了班好歹还会在小区楼下小跑几圈。如今，是彻底的吃了睡、睡了吃。真要想运动一番，恐怕也只能去妃嫔宫中。

不过现在贾南风看得紧，后宫那么多妃子，司马衷是哪个也不敢临幸。多少次，谢玖在东宫与他分别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司马衷心都化了，但就是不敢留下来过夜。

难啊！

真难！

司马衷心里不禁开始憧憬，等到除去贾南风之后，自己的日子该有多美妙……

呵呵呵……

正寻思着，董猛就进来服侍司马衷更衣了。

当了皇帝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帝皇一个个的都容易偏信身边的宦官，特别是皇帝年纪大了以后。

你想啊，俗话都总说“日久生情”。人就是家里养条狗久了，也难免会养出感情。

更何况是一条每天一睁眼就见到、还会伺候你穿衣服的狗呢？

这道理就好像，退休的大爷在找了个保姆伺候自己后，八成退休金要清零，夸张点的连房子都给出去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司马衷不得已每天在脑海中反复告诉自己：

“董猛是坏逼。”

“他可是贾南风那一伙儿的。”

“天天下了班就去贾南风那儿打报告……”

如此才勉强保持住了自己的理性，对于董猛此人，始终保持着警惕。

这要换了原主，就算智力恢复正常，他也不可能分辨出来个好坏啊。

……

司马衷虽如此想着，还是照例在董猛的服侍下，穿好龙袍，用完早膳，然后就吩咐下人备轿。

“陛下，今天是比武的第一天，竞技项目是‘骑射’和‘舞剑’。咱们现在就出发？”

“嗯……”司马衷在宦官的搀扶下，上了御轿。

司马衷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习惯这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放在前世那可真是不敢想象。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现在整个局势的主动权，还没有掌握在司马衷自己手中。

“也不知昨日嵇绍是否找到机会与文鸯交谈了，今天可得找个机会问问他。”

今日比武的场地，便设在华林园的“景阳山”上。

这景阳山，据说是魏明帝曹叡带着百官亲自掘土堆筑的，说是山，但其实只是一个小山丘。

为了本次比赛，司马衷特地命人在景阳山的最高点，搭建了一个观赛棚，坐在这里可以鸟瞰场地内的一举一动，堪称绝佳的观赛位置。

观赛棚呈长条状，司马衷的位置，自然是在中间的核心区域。观赛棚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见到陛下驾到，所有人都起身跪拜，不敢有所失礼。

“起吧。”司马衷说道。

这个朝代还不流行说“平身”。司马衷作为一个历史通，还是关注到了这一点，没有闹出什么洋相。

换做平时，他总是摆摆手示意臣子起来。遇上心情好时，倒也说些“请起”“起”“可”之类的话。

今天司马衷心情就不错，他左右观察，在寻找嵇绍的踪迹。

只见不远处，嵇绍正笑着和文鸯聊些什么。文鸯则在下人的伺候下，将身上的绶带、玉饰等多余的华饰卸下，戴上皮质护臂，将裤腿以布带扎紧，便于跨马。

见到陛下到来，两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道，“臣恭请陛下圣安！”

见二人已经如此亲密，司马衷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下耳目众多，因此司马衷并没有多作表示，而是转向文鸯。

“文卿今日可有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