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在幻想中出现的人
当现实冰冷刺骨,幻想是唯一的暖炉。直到那个“完美”的陌生人,带着夏日的阳光,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筑起的高墙。
在早读后进入班级的年幽梦发现自己座位旁边围了一群人,于是她站在旁边默默等待人群散去。浑身发抖,想要逃跑,不过没关系,铭在。
正在年幽梦幻想与铭拥抱时,
“你好,你应该就是年幽梦吧?我听大家提过你。”人群随声散开,年幽梦也寻声望去,是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一个闪闪发亮的生面孔。
“我叫梧茗,刚转来,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比如花和女孩子,还有猫。以后请多多指教啦,同桌。”梧茗的自我介绍落落大方,微笑的看着她的眼睛,活像夏日的太阳,明明灿烂,散散着刺眼的光。
年幽梦沉默低头背着手绞手指,双腿局促的并在一起,抖得更厉害了,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小学被老师训斥,脑子里闪过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
但同时她又在心里嘀咕着:“梧茗。”
这时,梧茗不再直视年幽梦的脸,而是看向她的手,并伸出了自己的手,笑容更加灿烂,说:“握握手握握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年幽梦迟疑了几秒回握过去,就当是在和铭握手。
第一节课是数学,在年幽梦第3次低下头时梧茗不再轻戳她的胳膊,而是递过来一块100%黑巧克力,数学书中的干花书签旁也多了一张纸条——提神醒脑,而且咖啡因含量较少,不用担心晚上睡不着。下课,梧茗和年幽梦交换笔记,即使的笔记上全是龙飞凤舞的“睡字”。
年幽梦其实并太不在乎自己的成绩,但这样让她感觉到被关心、被在乎。真奇怪,这样的人只会在幻想中出现。
S女士
藏在野趣园里的小小星辰,是她黯淡世界里不可多得的光。当另一个“发光体”带着刻意的巧合降临,这份美好是救赎的序曲,还是精心编织的网?
阿拉伯婆婆纳匐了满地的野趣园,星星点点的蓝色或蓝紫色小花点缀在带有锯齿边的绿叶和毛绒绒的茎中。由于野趣园的土地生长了许多其他野草野花,小家伙们长得并不算高,约莫十来厘米,但还是倔强的长了一大片,银河一般闪耀。
这是年幽梦最喜欢的花,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好。每当她避开令她害怕的人群独自漫步时,这种蓝色小花总能为她的心情添上一抹明亮。她不舍得摘,只是欣赏,默默的感受美好事物带来的愉悦。这种感觉就像在秋天独自一人一片片踩响地上的落叶,孤独而又惬意。
梧茗穿着一身淡蓝裙子出现,一蹦一跳的却又小心着避开花草,见到年幽梦便兴奋的打招呼:“嗨同桌!你也来看花?你看那片蓝色小花,就是你书里的那种,漂亮吧?我这身蓝裙子就是为了专门衬她穿的。”
“你好。我也是。很漂亮。”年幽梦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神,同时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机器人般的回复了每一个问题,随后又补了句,“你也很漂亮。”
“嘿嘿多谢啦,同桌也比昨天精神多了。小花一定很感谢你欣赏她,同桌是个很细腻的人呢。”梧茗回答道。
“我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不困了。美好的事物本就值得被珍惜。”年幽梦没说的是,总是悲春伤秋可不是细腻。
“美好的人也是哦。那么美好的小姐愿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约会呢?不想的话摇摇头就好。”梧茗发出邀请。
看上去想要下起小雨的天气骤晴。
“愿意和你一起。”年幽梦想了想说,对方好像就是美好的人。
梧茗的镜头在察觉到对方并不抵触后对向了二人。年幽梦在事后梧茗发来的照片中看到了自己这片绿叶和一朵大型阿拉伯婆婆纳,背景上大片的阿拉伯婆婆纳开的正盛,她庆幸自己至少还有双发现美的眼睛。
植物园偶遇之后年幽梦和梧茗的关系亲密许多,年幽梦还状似不经意的问对方:“你有过幻想中的朋友吗?你对幻想朋友有什么看法?”同时准备好迎接可能她伤心的话语。
“有过啊,父母离开后我总是幻想有个人照顾我,其实就是自己哄自己睡觉啦,不过现在我己经可以自己睡了。我觉得幻想朋友是很完美的一群人,至少对想象出他们的人是这样的。梦梦呢?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有没有幻想朋友?”梧茗答。
年幽梦心中一喜,眉梢和嘴角有了些弧度:“可以。有,他叫铭。”又认真的补充道,“我现在还和他在一起玩。”
“真的吗?我己经很久没见过S女士了。铭一直站着累吗?”梧茗说着就要起身让出位置。
“不用了,铭不会累。”年幽梦按住了她,有些无奈的笑笑。
“那真好,果然幻想朋友都是完美的、神明般的存在。”梧茗突然想到个好主意,兴奋的说:“那梦梦你要帮我指指上次拍的照片里铭在哪。”
“当然可以。”
头痛
生理的剧痛与精神的麻木交织,世界在耳鸣中扭曲。唯一清晰的,是那个像火柴般带来方寸温暖的身影——以及她身边那个越来越模糊的幻影。
突然头痛,痛感以右侧太阳穴为中心,一阵一阵网络般发散出去,每一根神经都在相互拉扯,心跳变得越发清晰,又忽得模糊了——原是被头痛盖过。随之而来的耳鸣像在脑中横穿过一条嗡嗡作响的电线,发出心跳停止后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年幽梦用力按压太阳穴,以痛止痛,但疼痛止不住恶心,咽喉处传来的不适感令她不停的干呕,像只濒死的猫。
年幽梦尽力控制已经麻木的大脑想些什么来减轻疼痛,决定做点儿什么。
反胃更厉害了,幸好今天没吃早饭,哦,她好像天天不吃,不过真吐出来可就麻烦了。最坏的结果一吐就形象全毁,再次被孤立,最好的结果也得请别人帮忙收拾呕吐物,她现在可没力气。算了,不要这么悲观了,反正没发生。
做什么呢?要不死一个?不行。为什么不行?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好吧,不想这个了。要不去找梧茗吧,她总有事可做。嗯。
梧茗见她面色蜡黄,有些担忧,同时递过来一杯温水:“哪里不舒服?我去找老师?”
“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就是有点头疼。各种医生都找过了,偏头痛,治不了。”年幽梦有些奇怪自己哪儿来的精力解释这么多,但还是懒得想。
她抬头望向梧茗,春天的阳光从对方身后的窗子透过来,明媚而温暖,好像是梧茗发出的,但又不似初见那般刺眼。
梧茗也看向身后,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梨花与玻璃上模糊的人影。不过学校什么时候种的梨花?
“她说过喜欢花的,应该是在看花吧。”梧茗这般想着,说:“那我陪着你,我和铭还有花都陪着你。”
话音刚落,年幽梦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了铭在梧茗身边,年幽梦想,或许她就是铭请来陪我的吧。年幽梦觉得她于自己而言就像黑夜里的火柴,不足以照亮世界但足以温暖方寸天地。与此同时,铭轻轻张了张嘴,像在呼气又像在亲吻。
年幽梦觉得朋友只有一种,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她一直觉得梧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一个人没办法交朋友,但梧茗好像不只有她一个朋友。
梧茗最近和班上一个叫江千树的女生走的很近,或许是因为年幽梦下课总在睡觉吧。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下课没人和自己玩就习惯趴在桌子上假寐。不过不知何时起成了真的疲惫,哪怕早晚自习都请假睡觉还是每天都好困。
算了,事实就是如此,怎么解释也没用。可是好忮忌啊,好怕她也离开呀,要是梧茗能像铭一样只喜欢她就好了。
那怎么办呢,问问爸爸吧。“小孩子的友谊很单纯的,你送她点东西就好了,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难过,多想想解决办法,难过是没用的。”爸爸这样回答。
听上去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梧茗婉拒了所有年幽梦送给她的东西。爸爸说的没错,梧茗自然也没错,可结果错了就一定有地方错了,一定是自己错了,要是自己不老是犯困就不会这样了——年幽梦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再次把原因归咎于自己。
真假参半
幻想与现实界限模糊,拥抱的余温是真的,枕上的泪痕是真的,可窃窃私语中的“对空气说话”……也是真的。当唯一的避风港成为被攻击的靶心,还能逃向何方?
年幽梦梦到了铭。梦中的场景是她哭了,铭拍着她的背安慰。没有语言交流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她缩在铭的怀里,不停的哭啊哭啊,一直哭到醒来。
醒来后枕头是湿的,但她来不及理会,只是蜷缩着身子,自己抱着自己,似乎想要从自己的体温中感受一下刚才的温度,不过不是,这是在延长刚才的拥抱。
因为她觉得铭就是她自己,一个完美的她自己。毕竟除了年幽梦自己没人能如此贴合她的心意,不,曾经有的,只是离开她了。悲伤的回忆使她加深了这个拥抱。
漫长的拥抱结束后,年幽梦/铭轻声说:“要是有人能像铭一样就好了,永远爱我,永远不离开我。”可惜不可能,她在心里自说自话。
年幽梦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伴随着她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强烈的不适感使她即使尽量不露出一片肌肤也仍感到不安。
她害怕却又渴望知道那窃窃私语中在讨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不参加任何比赛,从来不出风头,从来不与人起争执,尽量打扮得不显眼,怎么还是成为了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
她还是壮着胆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议论的人前走过,因为她觉得,只要像小学没能做到的那样解释清楚误会就好了,她己经演练过无数次了。
“对空气说话…奇怪”她敏锐的捕捉到这几个词,如遭雷击,因为这是事实,她解释不了。其实就算是误会又能怎样呢?她照样解释不清。
她开始回忆是不是某次和铭说话被人看见了吗?不像,奇怪,她一直很小心的。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更小心的。
没关系,还有铭,铭会全盘接受年幽梦,无论她多奇怪,无论有多少人不喜欢她。
物极必反
被议论的漩涡吞噬,连那点“光”也似乎染上异色。她奔向记忆中母亲的花园,却在河边看到了终极的诱惑——一个张开双臂、承诺永恒拥抱的幻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物极必反。倒霉透顶的事发生后还是有好事的,年幽梦最近能看见铭了。虽然是很模糊的白色光影,但正好,铭本身就没有形象。年幽梦觉得这一定是神的恩赐。
年幽梦现在一有时间就向铭倾诉,虽然这在外人看来是在自言自语,但没关系,有铭在她什么都不怕,别人觉得她奇怪也好讨厌也罢,她都不在乎。
“铭你知道嘛,在你出现之前我有个好朋友叫小美,可是因为演讲比赛的竞争对手小冉她就不和我玩啦。也是嘛,小冉长得漂亮又会跳舞,大家都喜欢她,连带着讨厌她讨厌的人多正常。我本身就性格不好,又没什么特长,不被喜欢也很正常。小美也是被逼无奈才疏远我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玩呢,体育课自由活动都只能一个人玩”年幽梦小声嘟囔着。
铭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以后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愿意和你玩。”
“其实我知道,他们又没有欺负我,顶多是背后说说坏话,路过踩几脚我的书而已,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不应该太在乎的。”
“不在乎对你的心情好,我也希望你不要想这些了。但无可避免的想起来了就和我聊聊,心里多少会舒服一点,我随时都在。”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回答道。
今天年幽梦再一次看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只不过这次的参与者有梧茗和她身旁沉默的江千树,年幽梦见到梧茗可爱的小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吗?我以为她只是性格内向了一点,没想到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年幽梦突然感觉梧茗的脸和某些人重合了,是小美,还是小冉?她没有看清,也不愿看清,转身离去。
但她没有听到的梧茗的后半句话。
年幽梦向老师请了假,理由很简单——“犯病了”。李老师很爽快的批了假,并关切地说:“或许睡一觉就好些了,老师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正因如此更要多和父亲聊聊。”
回家吗?爸爸一定去工作了,去找妈妈吧。
于是年幽梦直接又去了植物园,因为她从爸爸的描述中感觉到妈妈一定是朵花儿,李采薇,妈妈的名字听上去更像朵野花——阿拉伯婆婆纳。
她曾经其实想过告诉梧茗,想指着那花儿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妈妈。”只是她害怕,害怕被嘲笑:“哪有人把花当妈妈”“没妈妈的野孩子”。现在回想起竟有些庆幸,一定会被嘲笑的吧,一定。
年幽梦来时是躲着人走的,原因是怕惹麻烦,毕竟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上学时间不上学,绝对会被人议论的。她倒不害怕议论,因为被议论多了。真的不害怕……?
到植物园后,看着花园里的花,年幽梦突然觉得有些想妈妈了,不是因为她分析过自己的性格缺陷有一部分原因是父亲只给出解决方案而不提供情感支持所以需要母亲,而是她想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作为精神上的依托——她一直知道铭是不存在的,哪怕神的恩赐使她看见了他,铭依旧是不存在的。
年幽梦想到了幼时母亲带自己出去玩,中途突然有事要办,便说:“梦梦乖,妈妈一会儿就回来。”然后便走了。年幽梦爬上路边的石墩,在两个石墩之间来回跨了一步又一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她这样念叨着,时间却仿佛被拉长几百倍,世界变得好大好大,她却变得很小。
她想她是讨厌等待的,可她却一直在等,等着花开,等着天晴,等着妈妈回来,等着日子变好,等着铭突然出现。铭也一定在等我,该去见他了。
真的能见到他吗
终极的思考指向终极的解脱。为了拥抱那个完美的幻影,代价是什么?当冰冷的河水淹没意识,她才恍然:铭,究竟是什么?
年幽梦站在花园边陷入了此生的终极思考,怎么样才能真正见到铭?怎么样才有机会真正与他拥抱?
铭是不存在的,他不可能真正出现于现实,但,要是她不存在了呢?是不是只要和他变成一种状态,她就能见到他了?
不行,死了父亲会难过的。
年幽梦打算换换心情,于是她看向了不远的前方,那里有条河,岸边立着水深危险,下面有一串数字被青苔掩盖了,“4#0#61##95”,河里模糊有个散着光芒的人影,张开手做着拥抱的姿势,就像照片上的妈妈。她知道那是铭。
这时年幽梦脑子里除了拥抱铭什么也不剩了,她飞奔进河流,想要游向铭,可她不会游泳。脑子里只剩河流的水声,掺杂着梧茗的巧克力掰断的声音,快门按下的咔嚓声,温水碰撞玻璃杯的声音,她发觉自己从未怪过梧茗。
年幽梦又想到了铭,想到了妈妈离去时,自己创造出他失而复得的喜悦;想到小美离去时,自己第一次完善他得到的安慰……在溺亡的前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铭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因为他是由存在及存在过的人所构成的,自己、梧茗、小美、妈妈、父亲、老师……所有曾温暖过她的人。所以,她可能见不到铭了。
河面上漂浮着阿拉伯婆婆纳的花瓣,其中不乏整朵的花儿,鲜艳依旧,若是年幽梦在肯定会拾起制成干花。
未能察觉的善意
年明枫在清理年幽梦遗物时发现她的桌上有一张纸条,不是女儿的字迹,上面写着“不要太过依赖幻想朋友,我随时都在”。
年明枫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转头疑惑地看向了女儿的同桌,显然她也刚流过泪。还未开口,那小女孩便说:“这是我写的叔叔,不过不能告诉你幻想朋友是什么,这是朋友之间的秘密。”
“是梦梦的朋友啊,”年明枫从年幽梦的语文课本中翻出一小朵用塑封袋保存完好的干花,“这个送给你,就当留个念想。”
梧茗接过,看着那朵阿拉伯婆婆纳,突然开始想年幽梦是如何从掉落的花瓣中捡到一朵完整的花,又如何小心翼翼的风干保存。
年明枫也想起了在自己工作还不忙的女儿小时候,是如何教会女儿把鲜花夹在书本里制成干花。他还记得女儿总是舍不得摘鲜花,反而去捡自然掉落的花。他当时便觉得女儿的心思太柔软,注定要受很多伤,于是有意的教女儿学会理性,可惜没用。
奇怪,梧茗本应感觉喜悦,可看到年明枫的神情为何人有一丝伤感?
班会上,李老师在读完梧茗的作文《花儿,妈妈》后说
抑郁症不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与抑郁状态不同,它是一种心理疾病。我们不应该像只给建议而不倾听并给予精神上的支持,倾听往往比建议更重要。
如果身边的患者还未确诊,应当温和的鼓励对方就医,帮助她们消除病耻感。如果要长期支持对方,需要时常与她们保持联系,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在疲惫时坦诚的要求暂停对话。
请记住全国希望24小时热线 400-161-9995
梧茗视角
邪恶人类驯服小猫
转校第1天,也是很顺利的利用钞能力当上了年幽梦的同桌,但为什么她身边有个白色光团?神力出岔子了?不应该啊,我可是平行宇宙最强世界神。
不管了,先和她打个招呼“握握手握握手。”我是主人你是狗。
欧耶,没人听出来。听出来我的阳光完美转校生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她真的好喜欢睡觉,像小猫,不过小猫会亮爪子和哈气,她不会。叫醒熟睡的小猫咪是邪神最喜欢做的事情,哇咔咔咔咔咔。
好吧,还是会累的。对了,黑巧克力能止困,变一个出来。再附上贴心小纸条,没有咪咪能拒绝邪神。
看看眼尖的梧茗发生了什么?阿拉伯婆婆纳书签,直觉告诉我这种花对她很重要,决定了,过两天就穿个蓝裙子去植物园偶遇,这种花常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小猫咪。
果然碰上了。为什么那个白色光团还在,还和她手拉手?咦,它的手好丑,像章鱼足。
不管了,先一大串问题轰炸,见到好朋友当然要很兴奋啦。
哇塞,她回答了我的每一个问题,好可爱,就是话有点少。
好不容易碰面了,当然要主动发起邀约啦。
欧耶,同意了。
可恶的天气要打扰约会?那当然不行。
什么?她说幻想朋友?不会是那坨白色的东西吧?
不过这听上去对她很重要,先说自己也有吧。哄自己睡觉的S女士,哇哈哈,我真是天才,这么快就编了个故事。
果然说出S女士以后她的话就变多了,确定了那团白色的东西就是她的幻想朋友,铭。
不李姐,现实不好玩嘛?为什么要幻想个人出来陪她玩?
不过还是要尊重一下它啦,不然年幽梦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Emm…铭事件以后关系就没什么进展……有了!略施小计让她头痛复发上前关心一通,来点梨花衬托自己美貌,顺便试试幻术。
把自己和幻想朋友相提并论试探态度,太好了她没有抵触,也没说没看见花,下一步。
什么?白色光团张嘴说不?不必理会!
故意冷落她激发占有欲,我们就是天下第一好喽。
关系好了幻术就好施展了,真搞不懂这玩意儿为什么和催眠一样还需要对方信任。
但为什么眼前老是浮现她点头笑着说我们是好朋友的样子?
最近班里“年幽梦奇怪”的话题讨论浓度很高啊,不错,看来让姓李的在早读阴阳几句有点作用。 Ok,是时候让她见见这白色光团了。
如我所料,年幽梦一步步沉浸在幻想里了,最后甚至都不需要我的幻术,那就顺水推舟让谣言更猛烈些吧。交际花亲自下场操刀的孤立,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小冉?都是造谣孤立,可不是像嘛。哦,那这把刀成破伤风之刃了。
算了,给她留个机会吧,是死是活就看她听没听到了。
果然没听到啊……不对,我应该庆幸。
请假了,计划推到在河中投放铭的影子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或许她会提前回来呢?那我要告诉她别太依赖幻想朋友,写个纸条吧,上课不能说话。
小番外
“江同学!”梧茗热情的打招呼,叽叽喳喳的说“你也坐1#9吗?我们今天要去植物园,好像和你顺路耶。”
“嗯。”江千树点头,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但梧茗很擅长热脸贴冷屁股:“你的耳机能分我一半吗?江同学的歌品好像很高的样子。”
江千树又点了点头,她只是被夸得高兴,不是想和梧茗交朋友,对。
目的达成的梧茗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听歌,同时握着年幽梦的手,江千树突然感觉自己手里空落落的,她别扭的别过脸,却没发现被扯掉了耳机。
“不想听了么?”梧茗也摘下耳机递给她,转头和年幽梦聊起天:“梦梦你听说了本市的“烧烤店打人事件”吗,一女子因拒绝搭讪被打成脑出血。”
年幽梦第一反应是为梧茗主动找自己聊天而高兴,但又马上压平嘴角抬起低着的头,愤恨的说:“听说了,这种恶劣情节就该严惩。”
“这新闻标题和这事一样恐怖,原因根本不是拒绝搭讪,是那男的暴力犯罪。干嘛老把镜头怼向受害者。”梧茗说。
江千树突然搭话:“你说的很对。”她顿了顿又说,“以后叫我全名就好……或者江江。”
公交车到站,江千树逃向车门,虽然还没到家,但她发红的耳根不允许她待在公交车上。
“收到,江~江~”但梧茗有些调侃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小番外二
其实年幽梦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清楚的知道铭是不存在的,于是她总是想,是不是只要我也不存在就能见到他了?
梧茗的出现的确让年幽梦犹豫了那么一段时间,不过并不久,因为她脑子里很快又出现了类似“杀了她吧,不存在了她就完全属于我了。”的想法。但她又会马上想起,这么做绝对会被讨厌的。她不想被讨厌,她不想再被又一次抛弃。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梧茗和江千树的关系越来越好,渐渐的冷落了自己,那种糟糕的想法出现的次数变多了。她不要喜欢梧茗了,这样就没有了那该死的占有欲,也不会被抛弃了。
万幸,还有铭在,铭永远忠于自己,也不会有别的朋友,更不会离开自己。
奇怪,明明不喜欢梧茗了,为什么见到她那样还是想哭呢?
小番外三
江千树的年幽梦观察日记
年幽梦和梧茗走得很进呐,同时占据了地理优势和先来后到优势,值得观察。
原来是个敏感自卑内向小女孩,不足为惧。
最近大家怎么都绕着年幽梦走?打听打听。
抑郁症、克死母亲?她整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抑郁了也正常,但为什么现在还有人信克死的说法?
妈妈说因此她孤立是不对的,梧茗第一反应也是她很可怜,我也想找她玩,可看到她对空气说话真的有点害怕。
自杀!为什么?我真蠢,还不是我的漠视也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