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中猎蛇展身手,城堡将临暗杀忧

箭矢在接触岩缝的刹那爆发出幽蓝电光,安德鲁的瞳孔里流动着数据流般的银芒。

生物芯片正在疯狂解析红独眼蛇的量子相位偏移率,他屈指弹动弓弦,第二支星纹骨箭裹挟着菌类孢子特有的荧光粒子,在磁暴云撕裂树冠的瞬间没入岩缝。

“喀啦!“

蛇鳞摩擦岩壁的量子火花突然凝滞,护卫劳伦斯举着火把的手腕微微发抖。

腐殖质覆盖的岩石缝隙里,拳头大小的赤红蛇眼正泛着金属冷光,被骨箭钉在青苔斑驳的岩壁上还在微微震颤。

“少爷,这...“另一名护卫加文按住剑柄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了某种爬行类生物的尾骨。

他见过无数猎人在独眼蛇剧毒涎液下融化的面孔,此刻少爷却徒手掰开了蛇吻,暗金鳞片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安德鲁的指甲缝渗出黑血,生物芯片正将毒素分解成神经电流注入皮下组织。

他当着两名护卫的面生嚼蛇眼,腥甜的金属味裹着信息素残片在舌根炸开——芯片终于捕捉到西莉儿房间里同样的能量纹波动。

“您怎么敢...“劳伦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暗红色汁液正顺着少爷下颌滑落,在锁子甲领口晕染出诡异的图腾,像极了男爵书房里那本《深渊物种图鉴》记载的诅咒印记。

加文突然单膝跪地抽出匕首,将企图窜逃的蛇身钉死在栎树根须之间。

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兵此刻眼含狂热:“三年前奥迪斯大人猎杀成年体用了整支卫队,少爷两箭就...“

安德鲁擦拭嘴角的动作打断了恭维。

菌类孢子的荧光正在褪去,他假装调整臂甲卡扣,实则用箭镞收集了护卫靴底沾着的鳞粉——和玛姬裙摆暗纹相同的能量粒子。

当第十只钢喙雀坠落在腐叶堆里,劳伦斯终于忍不住擦拭额角的冷汗。

少爷的骨箭总能穿过最刁钻的枝桠缝隙,就像能预判飞禽振翅的每个相位差。

那些被洞穿心脏的猎物甚至来不及发出哀鸣,整齐排列在麂皮背囊里如同某种神秘仪式的祭品。

“东南方四百步有鹿群迁徙轨迹。“安德鲁突然驻足,手指拂过树皮上几乎不可见的抓痕。

生物芯片正在视网膜投射热成像图谱,而两名护卫只当这是贵族子弟特有的敏锐直觉。

加文解下水囊的动作突然僵住。

少爷搭箭的姿势看似随意,箭头却精确指向三棵白桦树交错的视线盲区——那里刚刚闪过半片银灰色衣角。

破空声响起时,劳伦斯正弯腰捡拾箭袋。

他抬头只看到少爷收弓时翻飞的墨绿披风,三十步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折断的紫杉树枝上,成年雪貂的咽喉插着两支交错的箭矢。

“您什么时候练就的双手连珠箭?“老兵的声音发颤。

这种需要左右手同时开弓的绝技,连奥迪斯骑士都要借助斗气加持才能施展。

安德鲁将染血的麂皮手套扔进背囊,任由护卫误解这源自芯片辅助的精密计算。

林间蒸腾的雾气正在扭曲磁场,他注意到劳伦斯项圈的求救符文在阴影里泛着不正常的靛蓝色。

暮色浸透林梢时,两人的背囊已塞满钢喙雀的虹彩尾羽。

安德鲁摩挲着箭囊里最后半支骨箭,生物芯片的警报界面突然弹出能量潮汐预警——那些被刻意射偏的箭簇里,藏着三枚记录地脉波动的信息素结晶。

“把猎物送回冰窖。“他摘下沾满松脂的护腕,指节敲击橡木箭杆的节奏暗合着地脉偏转频率。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磁暴云吞噬,林间升起的磷火将两名护卫返程的背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腐殖质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的细响,比红独眼蛇更密集的量子火花在岩缝间明灭。

安德鲁伫立在逐渐狂暴的能量场中,芯片正在解析护卫靴印里残留的银灰色纤维——和杀手惯用的夜行衣材质完全吻合。

腐殖质特有的酸涩气息裹着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安德鲁用匕首挑开红独眼蛇的颅骨。

生物芯片在视网膜投射出毒腺的三维解剖图,暗紫色腺体包裹着十二根晶状导管,像团发霉的神经网络蜷缩在颚骨内侧。

“少爷,需要硫磺粉吗?“劳伦斯卸下装满钢喙雀的背囊,皮甲接缝处沾着鳞粉的荧光。

安德鲁摆摆手,指尖凝聚的菌丝正渗入腺体导管。

当最后一丝毒液被菌丝吞噬,他忽然抬头问道:“听说三年前卫队试过用蛇眼入药?“

加文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了顿,刀面映出林间跃动的磷火:“奥迪斯大人亲自试的药——服下三刻钟后吐了半升黑血,炼金师说这是深渊诅咒的排异反应。“

少年用鹿皮裹住腐化的腺体,生物芯片已记录完所有突变基因。

菌丝在掌心蜷成暗金色小球时,他状似无意地接话:“看来除了我,没人能享用这份馈赠。“

两名护卫交换眼神的瞬间,林间传来地脉震颤的嗡鸣。

劳伦斯项圈的求救符文突然迸发靛蓝强光,将三人脚下的菌毯照得纤毫毕现。

安德鲁假装被强光晃得眯眼,实则用芯片扫描到了符文内部新植入的追踪铭文。

当最后一袋猎物捆上驮马,暮色已为橡树林镀上铁锈色。

安德鲁靠坐在长满荧光地衣的断木上,听着马蹄声逐渐被磁暴云吞噬。

他摊开掌心,被菌丝包裹的毒腺正在分泌某种信息素——和三天前在玛姬发梢发现的香膏成分完全吻合。

接下来的半个月,城堡南塔每天黎明都会响起弓弦震颤的蜂鸣。

男爵第三次撞见厨娘躲在回廊发抖——那支洞穿十二层钢甲的铁箭正钉在她头顶的族徽浮雕上,箭尾还挂着片沾露水的槲寄生叶子。

“精准得像个炼金傀儡。“奥迪斯骑士擦拭着佩剑上的霜花评价道。

训练场东墙的箭靶早已换过七轮,最新那面铁桦木靶心上留着十三支呈螺旋状排列的箭矢,每支都精准穿透前一支的箭尾铜扣。

安德鲁在第七天就发现了窥视者。

当他的骨箭擦着华德管家银灰鬓发钉入石缝时,老管家手中端着的药茶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藏在托盘底层的密信火漆印,纹章图案与劳伦斯项圈符文的能量纹完全重合。

第十五天暴雨倾盆时,少年正站在城堡西侧的箭塔顶端。

雨水在生物芯片的辅助下分解成无数道下坠轨迹,他松开弓弦的刹那,三支骨箭呈品字形穿透雨幕,将三百步外惊飞的夜枭钉在磁暴云笼罩的枯树上。

“少爷的箭术...“马夫攥着草叉对谷仓阴影低语,没注意到饲料槽底缓缓流动的银灰色液体,“简直像能看穿时空裂缝。“

暴雨持续到月圆之夜,地窖冰晶在石墙上勾勒出妖异的藤蔓纹路。

安德鲁摩挲着箭囊里新淬的骨箭,芯片能量槽显示地脉波动频率已达到临界值。

当他推开训练场铁门时,发现门闩上沾着西莉儿常佩的紫罗兰香粉。

晨雾弥漫的橡树林里,新生的红独眼蛇群正在岩缝间游弋。

安德鲁踩碎昨夜暴雨冲出的陶罐碎片,从龟裂的釉面纹路中辨认出城堡地窖的标记。

菌丝在指尖聚合成复合弓弦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鳞片摩擦腐叶的量子蜂鸣。

暮色如融化的青铜流淌在橡树林间,安德鲁的靴底碾过腐殖层时发出粘稠的挤压声。

生物芯片正在视网膜投影出猩红色的能量轨迹,那些被菌丝标注出的量子波动,正与三天前在玛姬裙裾上发现的暗纹完美重叠。

“东南方二十三步,相位偏移率67%。“他默念着芯片数据,骨箭尖端凝聚的荧光孢子突然炸开。

岩缝中窜出的红独眼蛇尚未来得及展开量子鳞片,就被箭簇贯穿七寸钉在栎树上。

暗金色蛇血溅落在松针的瞬间,竟将针叶腐蚀成螺旋状的金属结晶。

劳伦斯捧着硫磺罐的手抖了抖,看着少爷徒手撕开蛇吻。

这次安德鲁甚至没有佩戴鹿皮手套,暗紫色毒牙在他掌心刮擦出刺目火星——经过十五天地脉能量淬炼的皮肤,已然呈现出星纹钢特有的冷硬质感。

“告诉父亲,我要在月蚀之夜前收集三十对蛇眼。“安德鲁将第二颗蛇眼丢进口中,芯片立刻将腥甜的金属味分解成神经电流。

视网膜上的三维模型显示,他的骨骼密度比半月前提升了42%,肌肉纤维间流动的菌丝网络正将毒素转化为生物电能。

加文弯腰收拾箭袋时,突然发现少爷的披风下摆有银灰色碎屑闪烁。

那是三天前暴雨夜在谷仓外墙发现的同种物质,此刻正随着安德鲁转身的动作簌簌掉落,在腐叶堆里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当护卫的马蹄声彻底消失在磁暴云中,安德鲁从腰囊取出淬毒的短剑。

剑锋划破暮色的瞬间,十二片飘落的橡树叶同时断成两截,切口处泛着菌丝分解叶脉的荧光。

他凝视着剑身上流转的星纹,想起半月前需要双手才能挥动的重剑——此刻单手持握竟轻若无物。

腐殖层下的地脉突然剧烈震颤,安德鲁顺势旋身劈砍。

剑光撕裂三根垂落的藤蔓,余势未消地将五步外的花岗岩劈出蛛网状裂痕。

裂缝中渗出的银灰色液体,与西莉儿香粉里掺杂的能量粒子产生共鸣,在芯片界面激发出刺目的警告标识。

“该回礼了。“少年用剑尖挑起液体样本,菌丝包裹的容器里,暗流正在形成微型风暴。

与此同时,在城堡东侧悬崖的阴影里,迪斯用匕首削尖最后一根隼羽箭。

他裹着银灰色斗篷的身躯与岩壁融为一体,左眼镶嵌的炼金义眼正在扫描城墙上的能量节点。

当视线掠过南塔箭窗时,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那个每天黎明练习箭术的小子,在他看来不过是贵族老爷精心饲养的雏鸟。

“五个呼吸。“他抚摸着腰间的相位匕首,刃面倒映出城堡厨房飘出的炊烟。

这种依靠地脉能量驱动的暗杀武器,能在三次心跳间穿透男爵引以为傲的星纹钢铠甲。

至于那个传闻中斩杀过深渊魔物的奥迪斯骑士?

在炼金毒雾面前不过是会喘气的标靶。

城堡议事厅的青铜烛台突然齐齐暗灭,华德管家点燃的鲸油灯映出男爵凝重的面容。

羊皮纸上的火漆印是缠绕量子藤蔓的骷髅,这是暗影兄弟会最高级别的死亡宣告。

“迪斯·影棘。“奥迪斯骑士的佩剑在鞘中发出蜂鸣,“三年前他曾在血月夜屠尽北境哨站,哨兵的尸体至今仍在辐射量子污染。“

西莉儿摆弄着紫罗兰香囊的手突然停顿,玛姬端来的姜茶在银杯里泛起涟漪。

老骑士用剑柄敲击着石桌上的能量纹图谱:“关键在于,买凶者如何获得我们家族的生物标记?“

地窖方向传来冰晶爆裂的脆响,男爵的指节重重叩在《深渊物种图鉴》的诅咒印记页。

书页间飘落的鳞粉在灯光下组成短暂的能量纹,与安德鲁箭袋里收集的蛇鳞波纹完全一致。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安德鲁站在橡树林深处的断崖前。

生物芯片的预警界面疯狂闪烁,显示此处的地脉波动频率与城堡地窖完全同步。

他俯身拾起半埋在腐叶中的陶片,焦黑的内壁残留着人工培育菌丝的痕迹——正是这种变异菌类,让红独眼蛇的毒液产生了量子异变。

当惊雷撕开磁暴云时,少年突然搭箭指向东南方的老橡树。

菌丝缠绕的箭簇在雨幕中划出螺旋轨迹,却不是射向任何可见的猎物。

箭矢穿透树干的瞬间,某道银灰色的虚影在量子层面轻微震颤,就像有人用相位匕首割裂了时空。

安德鲁的舌尖泛起熟悉的金属味,那是生物芯片超负荷运转的征兆。

他装作调整弓弦俯身查看,指尖悄悄收集了树干裂缝渗出的银灰色液体——与父亲书房那夜打翻的香炉灰成分相同。

暴雨冲刷着林间所有痕迹,却冲不散空气中愈发浓郁的量子污染。

安德鲁将最后一支骨箭搭上弓弦,芯片正在重新校准能量视觉。

那些被雨水冲散的银灰色微粒,正在菌丝网络里拼凑出模糊的人形轮廓——某个携带相位武器的不速之客,其移动轨迹始终与城堡的防御漏洞重合。

当夜枭的第三声啼哭穿透雨幕,少年猎人转身走向城堡方向。

他留在腐殖层下的菌丝陷阱正在悄然生长,如同一张等待猎物的量子蛛网。

(林间暴雨掩盖了时空裂隙的轻微震颤,被骨箭击中的老橡树年轮深处,银灰色液体正沿着地脉纹路渗透。

安德鲁收集的污染样本在腰囊里发出蜂鸣,与城堡地窖某处封印产生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