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镇武司被围(求追读)

“那日府衙外,我见一孩童,十一二岁,蓬头垢面,面如黑炭,心中有了怜惜,便上前给些银钱。

却不想他一抬眼,我便被摄了魂魄一般,难以自控,随他去了无人的街巷内。

他嘴中念动咒语,我只觉得骨中酸腐,浑身似凌迟切割,这才知道被种了蛊虫。”

张文继续追问田怀玉:“他有何目的?”

“他递给我一个小盒,里面装着蛊虫,让我喂于牢中监令服下。”

“那监令是被你种的蛊?”

“是。”田怀玉顿了一下:“却是无奈。

那孩童不但能够隔着数里操控蛊虫,还能通过蛊虫感知我周围的一切,我只要表现出一丝反抗或者求救的意思,他就会驱动蛊虫。”

张文深吸一口气,这与蛊书上对金蛹蛊的记载,相去甚远。

若这蛊虫真如田怀玉所说,可以远距离操控与感知,那也太过恐怖了些。

“监令被转送至刑部那日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这案子是御前立案,若无陛下手谕,人犯不能移送刑部。

但那日一大早去当值的路上,这孩童突然出现,让我配合刑部,移交人犯。

我自无法拒绝。

然而,一个时辰后,又被告知,无需移送刑部,待御前结案,直接在顺天府内将犯人行刑斩首。”

张文点头,这与刑部的供述恰好吻合,应是武库司派去刑部的人,遭到了郭其路的拒绝。

二者行动一致,种蛊孩童与武库司脱不开干系。

田怀玉继续道:“可到了午后,刑部竟然派人来提犯人,我以为这计划恢复,便将人犯送了出去。

哪想,不出半个时辰,衙役回来禀告,说人犯抽搐痛苦而咬舌自尽。”

张文打断他的话:“你那日在府内?”

“怕露破绽,便回避了都卫。

衙役告知你消息前,我已交代好他,将尸体带回,免得蛊虫被发现,牵连于我。”

张文心头的疑虑终于解开,刑部提人,不在孩童或者说武库司的预料之内,以防万一,遂以蛊虫迫使犯人咬舌自尽。

而顺天府衙役受田怀玉命令,才会有怪异的护尸举动。

如此一来,燕从军逼迫郭其路转移人犯又是为何?似与那武库司并不在同一路数之上。

“你们关押犯人甚久,可有口供?”张文继续问。

“口供与结案卷宗上一致,没有半分出入。”

听得这话,张文猜测,他们事发前,应是已有串供准备,他换了个问题:“驿站之内,你突然出现又是怎么回事?”

田怀玉知无不言:“那日,我与外室在郊外马车内私会,突然被孩童找到,令我快马去驿站,将马车放于前院。

后面的事,都卫都知道。那些被蛊虫残害的灰衣人和你要找的箱子,我是一概不知。”

田怀玉并未撒谎,他昏迷这几日,确有一位女子来镇武司看过他,私会之事,张文早已知晓。

解惑三分,却又引出个孩童种蛊者,燕从军的动机也更加扑朔迷离。

“那种蛊孩童的样貌可曾记得?”

“相会之时,不敢直视,除了身高,其它不曾看见。”

张文叹了口气,走至门边,回头问道:“那蛊虫需从口入,给您下蛊之人,大人可有凶嫌?”

“没有。”田怀玉说道:“张都卫能否帮我一忙?”

“尽管言语。”

“帮田某雇一辆马车,送我至老家永安。”

“不回田府?”

“不回,田某取巧,谋得仕途,如今这般,也算因果,归乡自灭吧!”

张文关上门:“遂您心意。”

门外,李恪等候多时。

“张哥,怎么样?”

张文摇摇头:“顾满呢?”

“还在藏书楼中。”

从顺天府回来,顾满便一直待在藏书楼内,一次未出。

张文拎了一盒餐食,去到藏书楼。

顾满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那捆蛊书竹简,遍地都是南疆部落的史料书籍。

“先吃点东西!”

顾满抬头看了张文一眼,又埋下头去:“放那吧。”

张文出声:“田怀玉的腿与你无关,金蛹蛊流传千年,变了特性很正常,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它的习性了,以后便不会再犯错。”

顾满正在誊抄蛊书上的文字,她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着张文:“刚才有消息传过来,田怀玉的夫人自缢而亡。”

“田怀玉还活着,她为何殉情?”张文不解。

“她趁田怀玉熟睡时,将蛊虫塞入了他的嘴中。”

“这?”

“有江湖郎中迷惑她,让心上人服下此蛊,便可对她一心一意,痴情无悔。”

张文说道:“看来,田怀玉的夫人应早已知晓外室之事,这才中了奸人计,以为能祈求困住情郎。

却不想得了个凄惨下场。”

“张文!”顾满突然喊道。

“我在。”

“其实我更喜欢在死人身上动刀,在活人身上动刀,我也会疼。”

……

第二日,顾满从藏书楼出来。

她与张文坐在信使处内,听着暗探带回的消息。

“田怀玉在回永安老家途中,得知夫人自缢的消息,于清水河畔,以手撑地,咬舌自尽。”

“金蛹蛊没办到的事,田夫人办到了。”张文感叹。

顾满低着头,手指在腿上拨弄,没有理会他。

张文有些奇怪,低眼看去,一条白胖肉虫正在她的腿上蠕动,看顾满的样子,还挺开心。

“你怎得放一只毛虫在腿上?”

“这是幻蝶蚕蛹孵化后的幼虫,寒玉蚕,庞大人给我的补偿,哪是什么毛虫。”

“你不会要养它当宠物吧?”

“不行么?”顾满瞪了一眼张文。

“行,我不是怕它变成蝴蝶飞走了么。”张文汗颜,却见顾满腿上又爬来一条毛虫,竟是养了两条寒玉蚕。

顾满用手指戳动寒玉蚕,露出两个酒窝:“你懂什么?它才不会变成蝴蝶。”

张文正想辩解两句,李恪突然冲进信使处。

“张哥,不好了,镇武司被围了。”

“怎么可能,上京城谁敢围镇武司?”张文惊起。

“田怀玉的岳父,吏部尚书,楼敬亭。”李恪的声音忽然小了些。

“报应来了!”顾满不客气得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