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他们冒出这个想法的刹那,俩人撒腿就跑!
什么担架!什么工作!什么钱!都不如自己这条小命来的重要!
他们玩了命地向前冲去,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记忆和墙壁的触感辨别方向。
耳旁风声呼啸,张狂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问:“哥!我们没了香……外面那些东西……怎么办!”
张猛刚一张嘴便不由自主地吞进去了好几口通道内污浊的空气:“去车旁……找……老张!”
跑了大约两三分钟后,一点夜色出现在前方的视野里。
影影绰绰间,能看见那是一个圆圆的半塌陷的洞口。
出口!近在眼前了!
俩人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双腿疯狂交替,50米……20米……看见老张的车了!
也看见了,车旁围着的,一群晃动着的、残缺的、健全的、歪斜的人影!
它们有的弓着背,有的趴在地上,它们围在驾驶室周边,像是水中的一大帮鱼群正在争抢唯一的一块饵料。
它们蜂拥而上,一节带血的残臂“咻——”的一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在了洞口前。
残臂的手掌中,还捏着一根灭掉的烟。
两个人在看到这一幕的刹那,浑身发冷,寒意瞬间从头顶下延至脚底,整个人宛如被浇了盆冰水一样,透心凉。
他们一瞬间愣在原地,几只老弱病残的煞傀嗅着断臂的气味就跑了过来,正好看见了站在通道内侧的两个大活人!
“大肥羊,心飞扬!”老弱病残的煞傀们这么想着,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舔着嘴巴就追了上去。
兄弟二人的心没有飞扬,心彻底死了。
哥哥最先反应,扭头就往回跑,却看见仍被吓傻了站在原地的张狂,转而又转身拉了他一把,张狂这才如梦初醒般“嗷唠”一声向通道内跑去。
再次回到这压抑漆黑的通道里,两人都像是无头的苍蝇般乱窜,也时刻提心吊胆,一会担心会不会被身后的煞傀追上,一会又留意四周有没有出现那诈尸的女尸。
两个人是慌不择路,地下通道岔路口复杂,他们早就不知道走了几个岔路口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打开着的铁门。
他们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漆黑一片中,哥哥撞翻了一盘医疗器械,弟弟踢到了一个酥酥脆脆的东西。
像是烤焦了、碳化了的烤肉。
伸手一摸,一条腿,一个腰,一个手臂,一颗人头!
张狂轻轻一捏就化成了碎末,新鲜出炉的千层酥饼都没它酥脆掉渣!
“嗷唠!”他又是一声嚎叫,带着哥哥又飞速逃离了这恐怖的碳烤箱。
仓皇中,他们来到了一条越来越狭窄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也不再是硬实的水泥墙,而是普通的泥土墙。
与其说这条是个通道,不如说它是个洞道,说成是监狱里挖来越狱的也不为过。
但此刻的他们宛如是找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两个人手脚并用,弓着背、匍匐前进,终于!
来到了一个被金属盖板封死的洞口!
“这……这是不是那疯女人出现的地方!”弟弟试探着问。
“好像是,快打开!”张猛说完双手用力向上一顶,盖子晃动了几下,可盖子之上却像是被压着重物般难以推动。
本来的泡沫水槽当然是极容易推动的,不过薄心为以防万一,所以在走之前,往水槽里,注了水。
只是加了亿点点而已。
“站那干嘛,还不过来帮我!”张猛呵了声张狂,张狂这才上前,两人合力猛顶。
俩人费了很大劲,那金属盖子竟纹丝未动。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杂乱、清晰,明显是煞傀“军团”追上来了!
张猛也不知是求生的欲望爆发,还是真无愧于“猛”这一字,他怒喝一声,疯狂用拳头击打上方盖子,那金属盖竟被生生打出了凹陷。
随后他抠住凹陷猛地向后一拉,“哗——”
泡沫水槽终是站立不稳,一大缸混合着福尔马林药液的水从拉开的洞口处倾盆而下!
站在洞口正下方的张猛被淋个透湿,而他又因为用力而大口喘气,生生喝进了好几口恶臭的药液。
当然身边的张狂也未能幸免。
不过两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张猛更是强压着扣嗓子的恶心冲动,率先跳出了洞口,随后又将张狂拉了出来,在煞傀到达的前一秒一把合上了金属盖板。
盖板上重新压上重物,他们听着盖板下“哐哐”作响的敲击声,长长舒了口气。
张猛正打算在水池边将胃里的恶心药液吐出来这时,突然被张狂推了推胳膊。
视线望去,正好看见了满地的鲜血和角落里那一个个白色裹尸袋中拉开的、露出的尸体!
他们几乎要对尸体PTSD了,于是张狂又“嗷唠”一声拽着张猛朝着门口就撒丫子跑去。
可一开大门,正与站在走廊玻璃窗外的煞傀对上了眼!
有些煞傀因为此处的动静太响,而已经走在了走廊中朝他们缓步走来!
大厅的出路和翻窗的退路全都被堵住,他们看了眼绿莹莹的安全通道标,咬着牙就拉开了安全通道门,狂奔向上。
……
……
另一边,实验室三楼,一个人正在翻箱倒柜。
当然不是小偷,正是薄心。
与缝合怪物丽丽的战斗已让她精疲力竭,又拖着个成年女性爬上三楼,此刻她肺里火烧火燎,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但她此时也顾不上好好休息,再次完完整整的将病理实验室找了一遍,甚至,将黑板都收纳了。
可黑板后,是一面白墙,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也不曾藏着任何一个人。
窗户锁死,柜子无暗门,门从内反锁,抵住门把的扫帚柄还落在地上。
可保安,就是消失了。
薄心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保安不是看多了柯南密室杀人,那么他的身份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但若是鬼怪……薄心回想之前与他相处的种种,他似乎并无恶意?
否则在她与周哲那五分钟里,他早该下手了。
薄心又低头凝视起地上这个女人,她总该也不会也是死人或者其他东西变的吧?
毋庸置疑。
她的血,温热,她的瞳孔,此时因为失血过多而在慢慢散大了。
薄心暗道一声不妙,拖得越久吴爱丽的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而且……
窗外的晃动的影子好像少了很多,不知是不是自己刚刚在地底发出的动静太响引起了煞傀注意。
“必须要尽快去五楼。”
薄心将一人一兔安顿好,锁上病理室的房门,疾步走向安全通道。
可就在她来到楼梯台阶上,正要向上这时,忽听一楼的安全通道开门声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正向上而来。
而等她从楼梯缝隙处探头向下一看,
却正对上两张毫无血色、浑身湿漉、脸色惨白的男人的脸!
“!!这两具煞傀怎么还穿着衣服的!”